第266章 可恶的敌人,竟然伪装成为我的父母!简直罪无可恕!-《崩铁:百世轮回只为遇见你》

  剑首府的庭院浸在月光里,青石板路泛着冷润的光,两道剑影在院中交错,银芒划破夜色。镜流身着素白劲装,长发用一支素玉簪束在脑后,手中昙华剑“唰”地出鞘,剑尖带着凌厉的风,堪堪停在镜墨姚颈侧一寸处,却未再向前半分。

  镜墨姚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仰头望着镜流,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满是不服输的倔强,像头不肯低头的小兽。

  “好!”院角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鼓掌,打破了庭院里的紧张。墨良靠在桂花树旁,枝桠上的桂花被他的动作震得簌簌落下,他双手拍得欢快,眉眼弯弯:“小墨姚这招‘回风落雁’有进步,腕力稳了不少!镜流你这招‘月隐寒川’还是这么利落,一点都没退步!”

  他笑得灿烂,全然没注意到镜墨姚投来的幽怨目光——那眼神像是在说“爹,你到底帮谁的”。

  白珩站在墨良身旁,抱着胳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来之前还在想,久别重逢该是话本子里写的模样:母亲拉着女儿的手问寒问暖,父亲温声细语讲着分别后的经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把思念说个够。可眼前这“切磋认亲”的场景,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我真佩服你们俩的脑回路,”白珩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拔高了些,“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用‘切磋’认亲的?难道不应该先联络联络和女儿的感情吗?怎么上来就是暴打一顿——啊不,切磋一顿啊!”最后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语气里满是无奈。

  墨良笑着抬手托住下巴,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怎么,让你失望了?”他转头看向庭院中再次交上的剑影,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剑刃反光晃得人眼晕,“但我觉得挺正常的呀,切磋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看看景元那家伙有没有好好教导小墨姚,别让她只知道闯祸。”

  “你们真厉害,我理解不了!”白珩撇了撇嘴,指尖轻轻戳了戳墨良的胳膊,“你们俩高兴就好,但某人可未必高兴——你看看小墨姚那表情。”她朝庭院里努了努嘴,示意墨良仔细看。

  月光下,镜墨姚刚躲过镜流的一记快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父亲的夸赞,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那模样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望着眼前的母亲,心里满是嘀咕:多年未见的父母,一回来不先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反而拿着剑“切磋”,这哪是认亲?分明是“渡劫”!

  她脸上那股幽怨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把“我要和你们断绝父母关系”八个字刻在了脸上。“可恶的敌人,竟然伪装成我的父母!”镜墨姚暗自咬牙,握剑的手更紧了些,“简直罪无可恕!等我打赢了,一定要拆穿你们的伪装!”

  镜流似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手中长剑却丝毫不慢,“唰”地一剑刺出,声音清冷如月光:“切磋就切磋,莫要分心。”剑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在即将触到镜墨姚衣襟时微微偏开,“就你这个程度,还真不如你爹。好歹他当年还能和我打个有来有回,你难道比他还弱吗?”

  “我才不会!”镜墨姚被这话激起了好胜心,急忙提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庭院里回荡。她快速后退两步,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眼神里燃起斗志:“我肯定比我爹强!”话音落,她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冲了上去,长剑舞出一片银光,与镜流再次纠缠在一起。

  院角的墨良听见这话,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总感觉被内涵了,但我没有证据……”他转头看向白珩,试图辩解:“谁说的?当年我可是放海了!”他心里补充道:毕竟我一个瞎练了几年的野路子,能打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全心练剑,她娘绝对撑不过三个回......

  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镜流投来的目光——那眼神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像初冬的霜。墨良瞬间闭了嘴,悄悄往后缩了缩,生怕再惹恼自家夫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让我丢了面子,晚上有你好受的!

  他缓缓拍去自己肩头不存在的“寒霜”,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嗯,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白珩挑着眉,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刚想开口嘲笑两句,目光却落在了庭院的剑影上。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镜流的招式看似凌厉,实则处处留手——每一剑都精准避开要害,还在不经意间用剑风引导着镜墨姚的剑势,教她如何调整呼吸、如何借力转招。那刻意放的“海”,几乎能让旁人一眼看穿。

  “镜流这是在教她剑招呢。”白珩轻声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别看她表面严肃,心里还是疼女儿的。”

  墨良点了点头,眼神柔和下来。月光下,镜墨姚的招式虽然还有些急躁,偶尔会露出破绽,但每一招都有模有样,显然是景元花了心思教导。镜流的引导更是细致,时而用快剑逼得她集中精神,时而放缓节奏让她调整气息,不知不觉间,镜墨姚的剑势竟稳了不少。

  “砰”的一声,镜流的剑尖轻轻点在镜墨姚的剑柄上,将她的剑挑开半寸。“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她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看着气喘吁吁的女儿,语气缓和了些,“你的基础不错,就是心性太急,日后需多打磨。”

  镜墨姚拄着剑,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停。她抬头看向镜流,眼神里的幽怨少了些,多了几分复杂——刚才那番切磋,她隐约察觉到母亲的刻意引导,心里的委屈竟悄悄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墨良见状,笑着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块温热的手帕递过去:“累了吧?先擦擦汗,厨房温着甜汤呢,我特意煲的莲子羹。”

  镜墨姚接过手帕,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心里一暖。她看了看墨良,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镜流,小声嘟囔:“下次……下次切磋,我肯定能赢你!”

  镜流嘴角微微上扬,难得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像冰雪初融:“好,我等着喔!”

  庭院里的月光依旧温柔,桂花香伴着莲子羹的甜香飘来,刚才剑影交错的紧张感,渐渐被这温馨的氛围取代。白珩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笑着摇了摇头——或许,这就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方式,没有太多温情的话语,却把关心藏在每一次剑招的引导、每一碗温热的甜汤里。

  她转头杵了杵一旁装死的应星,没好气地说:“看了那么长时间,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装死啊,应星。”

  应星撇了撇嘴,从桂花树后走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怨念:“我有什么好说的?别忘了,镜流当年可是捅了我不知道多少回,现在看见她教女儿练剑,我都忍不住想和她切磋切磋。”

  白珩:“……”她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应星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无奈:“应星,过去的事该让它过去了!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应星沉默了片刻,垂眸看着地面,声音低了些:“我知道的,白珩。”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执拗,“但起码得让我和她打一次,我要亲自奉还镜流当年的‘一剑之教’——毕竟,被捅的时候是真的很痛!”

  白珩看着他较真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有些事,或许真得让他们自己了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