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军校筹建,将才萌芽-《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

  李骁站在兵部大堂中央,手中握着一份刚拟好的文书。堂外传来脚步声,赵德快步走进来,衣角沾着晨露。

  “榜文已经誊抄完毕,只等盖印。”赵德说。

  李骁点头,将文书递过去。“招贤令必须今日发出。不能再等。”

  昨日朝会上,几位老臣当庭反对设军校。有人说祖制无此先例,有人言军旅粗鄙,不足为学。李骁没有争辩,只问了一句:“北境三战,谁挡蛮骑?”

  无人应答。

  他接着说:“打仗靠的不是蛮力,是调度、是地形、是器械配合。这些能学会吗?能。那为什么不教?”

  堂下一片沉默。

  散会后,他立刻召集兵部属官,连夜起草《军事学堂筹建章程》。今早第一件事,就是把榜文贴遍京畿。

  赵德看完文书内容,抬头道:“寒门子弟可免初选这一条,怕是要触动不少人。”

  “就是要触动。”李骁声音不高,“世家垄断仕途太久了。现在朝廷需要的是能带兵的人,不是只会背书的文吏。”

  两人走出大堂,阳光照在台阶上。几名兵部小吏迎面走来,手里抱着木板和笔墨,准备去城门口张贴榜文。

  “记住,”李骁叫住他们,“每张榜文旁边都要有人值守。有人问,就如实答。不准推诿。”

  小吏齐声应下,匆匆离去。

  当天午后,第一批回应来了。

  不足百人。

  其中多数是贫户人家的孩子,或是边地退伍老兵的后代。真正读书识字、有些底子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傍晚时分,李骁坐在兵部值房翻看名册。赵德端着一碗热汤进来,放在桌上。

  “国子监那边我去过了。”他说,“几个学生想报名,被先生拦下。说从军是末业,辱没门风。”

  李骁放下笔,抬头看着他。“那你怎么说?”

  “我说,李将军当年也是少年从军,如今北境百姓称你一声‘铁帅’。他们不说话了。”

  李骁没笑。“光靠名声不行。得让他们明白,这不是当兵吃粮,是学本事。”

  第二天一早,他换了轻甲,亲自去了国子监外。

  那里已有不少学子聚集。听说太子要来讲阵法,都好奇来看。

  李骁站上高台,身后摆着一座沙盘。他用手一指:“这是雁门关外三十里。我军五千,敌骑八千,地形如此——你们说,怎么打?”

  台下有人低声议论。

  片刻后,一个年轻书生开口:“依山布阵,以弓弩压制。”

  李骁摇头。“山势缓,弓弩射程不够。而且敌骑机动快,等你列阵,人家已经绕后了。”

  他又点另一人。

  “挖壕沟?”

  “可以,但来不及。敌人不会等你挖完。”

  最后他自己动手,在沙盘上划出三条线。“我们分三队:前军诱敌深入,中军埋伏两侧高地,后军断其退路。骑兵不动,等敌军过半再出击。这叫‘三段击’。”

  他话音落下,台下安静了几息。

  随即有人追问:“这……真是打仗用的?”

  “去年北伐,就这么赢的。”李骁直视对方,“你想学吗?”

  那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但当晚,就有五名国子监学生偷偷跑到兵部门口,打听军校报名的事。

  赵德连夜登记了名字。

  第三天,榜文已传至各州县。李骁下令开放禁军南营作为临时校址。工匠连夜搭建讲武堂,铺整场地。他又从家中调出一批训练器械——木枪、盾牌、负重绑腿,全都搬进了营地。

  校门前立起一块石碑。

  碑上刻着八个大字: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雨下了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三十余人冒雨前来报到。

  有穿旧皮甲的老卒之子,有背着猎弓的边地青年,还有两名穿着粗布衣裳的书生,浑身湿透,却把报名文书护在怀里。

  李骁亲自在门口迎接。

  他看见其中一个年轻人脚上缠着布条,走路一瘸一拐。

  “伤过?”他问。

  “去年随父守关,被箭擦过。”青年答,“但我能跑,也能挥刀。”

  李骁点头,让人带他去换干衣服。

  最后一人登记完,天色已暗。

  李骁站在讲武堂前,看着这些人陆续进入营房。灯火一盏盏亮起,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赵德走过来,手里拿着名册。“总共三十七人。二十三个识字,八个懂些基础阵型,还有一个会画地图。”

  “够了。”李骁说。

  “明天就开始晨操?”

  “从后天起。第一天让他们休息,安顿下来。”

  他转身走向营区深处。路过一间空屋时,停下脚步。

  屋里堆着几副旧盔甲,墙上挂着一张手绘的北境地图。那是他早年作战时留下的。

  他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图钉。

  “明天我来讲第一课。”他说,“讲怎么活下来。”

  赵德没问具体内容。

  他知道,李骁要说的从来不是胜利有多荣耀,而是每一次冲锋背后,有多少人没能回来。

  夜里,风雨渐歇。

  一名新学员躺在床铺上,睁着眼睛。他叫陈远,父亲曾是边军火头兵。他摸出藏在贴身衣物里的纸笔,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活着**。

  然后翻了个身,把纸压在枕头底下。

  第二天清晨,号角响起。

  所有人集合在校场。

  李骁站在前方,身穿便甲,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今天不练刀,不练阵。”他说,“我先问你们一句话——为什么要来这儿?”

  没人回答。

  他也不急,慢慢走到队伍前。“有人说,当兵是为了吃饱饭。有人说,是为了报仇。还有人,只是家里逼的。”

  他停顿了一下。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来。”

  全场静了下来。

  “我娘死的时候,我在战场上。等我赶回去,坟头草都长高了。我想,如果那时候我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起伏。

  “后来我发现,光拼命冲没用。你得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你得学会带兵,而不是被人带着送死。”

  他举起木棍,指向远处的石碑。

  “这里不讲门第,不讲关系。你要走多远,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说完,他转身走向讲台。

  “第一个科目:负重行军。十里,限时两个时辰。现在出发。”

  队伍开始移动。

  有人脚步迟疑,有人咬牙坚持。太阳升起时,第一支行进小组踏上了通往城外的道路。

  李骁没有跟去。

  他留在校场,看着空荡的营地。风吹过旗杆,发出轻微的响动。

  一名工匠正在修理破损的木枪架。锯子来回拉动,木屑落在地上。

  李骁走过去,接过工具,自己动手修了起来。

  中午时分,第一批学员返回。

  七个人中途退出,剩下三十人完成考核。最晚的一个到校场时,双腿发抖,几乎站不住。

  李骁递给他一碗水。

  “还能站起来吗?”他问。

  那人喝完水,点点头。

  “明天还来?”

  “来。”

  李骁拍了下他的肩,转身记录成绩。

  名单上,一个个名字被打上标记。有的画圈,有的划线。

  他在陈远的名字旁写了个“甲”字。

  傍晚,赵德送来各地回函。又有四十多人表示有意报名,正在路上。

  “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内能凑够一百人。”他说。

  李骁站在门口,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营地。

  “不够。”他说,“我们要的不是人数。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当兵也能出头。”

  他走进讲武堂,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程主题:**战场生存法则**。

  门外,一名新来的少年正笨拙地绑着护腿。他试了几次都没系紧,索性蹲在地上重新开始。

  他的手指粗糙,动作生疏,但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