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新王临朝惊满座,北元孤狼入山东-《大明第一会所:海天宴!》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胖子和小桃等人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里带着的敬畏和疏离,像一根无形的针,扎了朱剩一下。

  他看着跪在身前的一张张熟悉面孔,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脚轻轻踹在胖子屁股上。

  “哭哭哭,哭丧呢?起来!”朱剩没好气地骂道,“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我还是我,你们还是你们。谁他娘的再跟我文绉绉地叫王爷,这个月月钱减半!”

  胖子被踹得一个趔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却咧开嘴笑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剩子哥!

  众人闻言,也都松了口气,纷纷站起身来,只是腰杆比以前更弯了些。

  朱剩心里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他不再是那个可以和胖子勾肩搭背的朱家少爷,他是大明朝亲王。

  临淮王!

  这份沉甸甸的身份,是荣耀,更是枷锁。

  第二天一早,内务府的官员果然带着大批人马前来,那阵仗,比搬家更像是迎接神仙。新的临淮王府就在城东,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他之前那个小院子阔气了何止十倍。

  朱剩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搬进了新家。

  观音奴看着眼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有些手足无措。她从北元郡主到阶下之囚,再到大明郡主,如今又住进了临淮王府,身份的剧变让她如在梦中。

  “发什么呆?”朱剩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顺手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她怀里,“喏,答应给你带的好吃的,桂花糕。”

  观音奴低头看着怀里的糕点,又抬头看看他,眼圈一红,低声道:“谢谢……”

  “行了,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朱剩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环视着自己的新地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以后你管家,我负责败家,分工明确。”

  观-音奴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那点不安和陌生,瞬间消散了大半。

  日子就在这种忙碌而新奇的氛围中悄然滑过。

  洪武三年年底,北伐大军凯旋,应天府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朱元璋龙心大悦,在奉天殿前犒赏三军,紧接着,一道震惊天下的封赏诏书颁布。

  大明,迎来了立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封赏。

  以李善长为首,封韩国公;徐达次之,封魏国公;常遇春之子常茂袭爵,为郑国公;李文忠,曹国公;冯胜,宋国公;邓愈,卫国公。

  六大国公,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开国元勋。

  其下,又封汤和、唐胜宗等二十八侯,汪广洋、刘基等二伯。

  一时间,整个应天府,公侯伯爵遍地走。这些新晋的权贵们,构成了大明王朝最顶级的权力格局。

  朱剩坐在王府里,听着胖子眉飞色舞地汇报着外面的消息,只是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眼神幽深。

  他知道,这场盛大的封赏,既是对功臣的酬劳,也是一场权力洗牌的开始。那个被封为韩国公的李善长,作为文官之首,其身后盘根错节的淮西集团,将成为一股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力量。

  而他这个新出炉的临淮王,很快就要跟他们打交道了。

  ……

  洪武四年,新春。

  大年初一,百官朝贺。

  朱剩作为亲王,自然位列朝班前列。他穿着崭新的亲王朝服,在一众老狐狸般的公侯伯爵之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是他第一次,以临淮王的身份,正式出现在大明的朝堂之上。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尖锐的唱喏,朱元璋身着龙袍,缓步走上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番繁琐的朝贺礼仪过后,朱元璋目光扫过殿下,淡淡道:“众爱卿,平身。今日是新年第一天,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从文官队列中走了出来。

  正是新晋的韩国公,李善长。

  “臣,李善长,有本要奏!”他手持玉笏,声音洪亮,一双老眼却若有若无地瞥向了朱剩。

  朱剩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讲。”朱元璋面无表情。

  “启禀陛下!”李善长义正言辞地说道,“臣要弹劾临淮王朱剩!其身为皇室亲王,不思为国分忧,却以皇家名义在外开设商铺,与民争利!其名下之‘玉肌坊’,在应天府极尽奢靡,败坏皇家风气,引得百官侧目,百姓非议!此举,实乃国之巨蠹,皇家之耻!恳请陛下降罪,以正国法,以清视听!”

  话音一落,李善长身后,立刻呼啦啦站出来十几名官员,齐声附和:

  “臣等附议!请陛下降罪临淮王!”

  好家伙!这是准备好的组合拳啊!

  大殿之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朱剩身上。

  徐达、汤和等武将眉头紧皱,却不好开口。这是朝堂之争,不是战场,他们贸然插嘴,只会授人以柄。

  而被封为诚意伯的刘基,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太子朱标站在龙椅一侧,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担忧地看向朱剩。

  唯有龙椅上的朱元璋,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侄儿。

  “朱剩,”他缓缓开口,“李爱卿所言,可属实?”

  压力,瞬间全部来到了朱剩这边。

  朱剩深吸一口气,从队列中走了出来,对着朱元璋躬身一礼,随即转身面向李善长,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韩国公,本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李善长冷哼一声:“王爷请讲。”

  “敢问国公,我那玉肌坊,可曾强买强卖,欺压过任何一个百姓?”

  李善长一愣,随即道:“那倒未曾听闻,但这……”

  “那我再问国公,”朱剩打断他,“我那两家铺子,雇佣的伙计、厨子、护院,加起来近千人,他们是不是我大明的子民?他们靠着在我这里做事,养活了上千个家庭,这算不算是为国分忧?”

  “这……”李善-长语塞。

  朱剩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亮:“我那香皂,卖给达官贵人,一块十两银子,卖给贩夫走卒,一文钱一块,赚来的银子,我没有存进自己腰包,而是投入应天府,修桥铺路,赈济孤寡,敢问国公,这算不算与民争利?”

  “至于说败坏皇家风气,”朱剩笑了,笑得无比灿烂,“我大明初立,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我这个当王爷的,不从国库拿一文钱俸禄,自己想法子赚钱,还给朝廷纳税,给百姓提供活路,给陛下提供情报。怎么到了韩国公嘴里,就成了国之巨蠹,皇家之耻了?”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善长,一字一句地问道:

  “难道在国公眼里,我大明亲王,就该像个废物一样,圈在王府里,靠着民脂民膏混吃等死,才算是皇家体面吗?!”

  “你……你这是巧舌如簧!强词夺理!”李善长被他一连串的反问,问得老脸通红,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是不是强词夺理,陛下心中自有公断!”朱剩猛地转身,对着龙椅上的朱元璋,重重一拜,“皇叔!侄儿所为,或许不合规矩,但侄儿敢拍着胸脯说,我朱剩所赚的每一文钱,都对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对得起我朱家的列祖列宗!”

  “侄儿不但没有罪,反而有功!侄儿恳请陛下,将侄儿的产业,正式纳入朝廷商部!侄儿愿意,每年将所有利润的三成,不,五成!上缴国库,以充军资!剩下的五成,侄儿将继续用于扩大经营,为更多的大明百姓,提供活路!”

  轰!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大殿上激起了千层巨浪!

  所有人都被朱剩这神一般的操作给惊呆了。

  把弹劾自己的罪状,硬生生说成了天大的功劳,还当场表示要给国库捐钱!

  这……这还能这么玩?

  李善长彻底懵了,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一记重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铁陀螺上,不仅没伤到对方,反而把自己震得头晕眼花。

  “哈哈哈……好!说得好!”

  龙椅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元璋,突然放声大笑。

  他走下龙椅,亲自扶起朱剩,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赞许。

  “咱的侄儿,有胆识!有担当!不愧是我朱家的种!”

  他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李善长身上。

  “李善长,你听到了吗?这就是咱的临淮王!他不是国之巨蠹,他是咱大明的钱袋子!是咱的聚宝盆!”

  朱元璋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朕旨意!临淮王朱剩,深谋远虑,一心为国,特赐金牌一面,准其在大明境内,便宜行商!其所有商铺,由五城兵马司协同保护,任何人不得滋扰!钦此!”

  一场针对朱剩的围剿,就这么被他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彻底化解。

  他不仅毫发无损,反而还得到了皇帝的最高授权,成了大明第一个“红顶商人”!

  这一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锋芒毕露的临淮王。

  朝堂立威!

  ……

  四月,春暖花开。

  应天府的临淮王府内,朱剩和观音奴正在后花园的湖边钓鱼。

  经历了朝堂风波之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观音奴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躲闪、好奇,变成了如今的依赖和崇拜。

  她已经彻底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将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那份深藏在心底的芥蒂,早已烟消云散。一个是此生非对方不娶,一个是此身非对方不嫁,虽未言明,但那份情意,早已在彼此的眼波流转中,不言而喻。

  “你看,又上钩了!”朱剩笑着提起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被甩了上来。

  观音奴笑着为他取下鱼钩,放进鱼篓。

  岁月静好,仿佛能到天荒地老。

  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太监打破了。

  “王爷,陛下急召您入宫!”

  朱剩眉头一挑,换下常服,赶到御书房时,发现朱元璋和太子朱标都在,且面色凝重。

  “叔,出什么事了?”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密报递给了他。

  朱剩展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密报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四月初三,于山东济南府,发现王保保及其数名随从踪迹,正向南移动。

  王保保!

  这个北元最后的战神,战败后销声匿迹的头号大敌,竟然真的潜入了山东!

  “他奔着你来的。”朱元璋的声音冰冷,充满了杀气,“更准确地说,是奔着你身边的观音奴来的。”

  朱剩捏着密报的手,指节根根泛白。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闪过一抹森然的寒光。

  “叔,他既然敢来,就别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