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番外灰烬上的相遇…-《崩坏:幽兰黛尔的好兄弟》

  (pS:这两张连接的是林岚的那一张)

  残垣断壁在暗红色的天穹下勾勒出狰狞的轮廓,断裂的钢筋像白骨般刺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白毛金瞳的男孩静静地站在废墟中央,脚下是碎裂的混凝土和不知名的残骸。

  四周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时而尖锐如玻璃摩擦,时而低沉如风中残烛,却没能在男孩眼底激起丝毫波澜。

  远处,崩坏兽的嘶吼如同闷雷滚动,鳞片摩擦砖石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他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的白色短发沾满了灰尘,几缕被血渍黏在额角,那双本该像熔金般明亮的瞳孔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就在半小时前,他还坐在孤儿院的木桌前,看院长嬷嬷把最后一块烤土豆塞进他手里,听伙伴们笑着起哄说他的白头发像冬日的雪。

  可现在,那些温暖的声音、柔软的触感、甚至空气中柴火的焦香,都随着轰然倒塌的屋顶,碎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碎片。

  “轰隆——”

  不远处的建筑再次坍塌,飞溅的碎石落在他脚边,他却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连指尖都未曾动过。

  命运的重量早已压垮了他,反抗也好,逃跑也罢,在这片吞噬一切的崩坏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他只是站着,等待着终结的降临,就像等待一场迟来的安眠。

  “喂!危险!”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刺破混沌,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执拗,将他从麻木的静止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男孩踉跄着被拉着奔跑,视野里的废墟开始晃动。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隔着沾满灰尘的衣袖渗进来,像一点微弱的星火。

  拉着他的女孩跑得很快,棕色的马尾辫在身后甩动,校服裙摆沾着泥污,却依旧迈着坚定的步子,在瓦砾堆中灵活地穿梭。

  崩坏兽的咆哮在身后紧追不舍,利爪划过墙壁的刺耳声响仿佛就在耳畔。

  男孩机械地跟着跑,金瞳里映出女孩奔跑的背影,那是这片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动态色彩。

  不知跑了多久,女孩猛地将他拉进一个半塌陷的地下室入口,用一块断裂的预制板挡住了门。

  做完这一切,她才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的气息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呼……暂时安全了。”她侧过头看向男孩,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你没事吧?”

  声音很轻,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淌过青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男孩却只是垂着眼,视线落在自己沾满灰尘的手背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孤儿院木桌的温度。

  没了。

  院长嬷嬷的笑容,伙伴们的吵闹,窗外那棵总在夏天落满蝉鸣的梧桐树……全都没了。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靠在墙角,连眨眼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缓慢。

  女孩看着他这副样子,愣了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焦急褪去了些,换上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温和。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停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你好,我叫魏天星。”她的指尖因为刚才的奔跑泛着淡淡的粉色,“你叫什么?”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外面崩坏兽偶尔传来的嘶吼。

  男孩没有抬头,也没有伸手,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魏天星也不尴尬,慢慢收回手,挠了挠头发,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干净,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明亮。

  “看你这么呆,又不爱说话,”她歪着头打量他,像是在给一只迷路的小猫取名,“就叫你魏呆吧?反正我也姓魏,算起来你还是我弟弟呢。”

  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俏皮的意味。

  可男孩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魏天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她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仔细地叠成方块,伸手想去擦男孩脸上的灰,见他没躲开,便轻轻拂过他沾满污渍的脸颊。

  “我家就在附近的小区,本来想回家拿点急救包就去避难所的,”她一边擦一边轻声说,“结果路上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像尊小石像似的,吓我一跳。”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男孩的睫毛颤了颤,任由她用微凉的手帕擦去脸上的血污和灰尘。

  “你看你这头发,本来肯定很好看的,”魏天星擦掉他发间的碎石,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耳廓,感觉到他微微一缩。

  “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找盆清水给你洗干净,肯定像雪团儿似的。”

  她边说边观察着男孩的反应,见他虽然还是不说话,但眼神似乎不再那么空洞了,便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下去。

  “我跟你说哦,前面路口那家馒头铺的碱水馒头特别好吃,我小时候总偷偷跑过去,老板娘会多给我半个。等会儿外面消停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剩下的,冷馒头泡点热水也能填肚子。”

  “对了魏呆,你的眼睛颜色真特别,像融化的金子。以前班上有个转学生戴金色的美瞳,跟你比差远了,你的眼睛会发光呢。”

  “别总闷着呀,就算不想说话,我跟你说避难所的事好不好?听说那里有军队驻守,还有干净的水,能躺在真正的床垫上睡觉……”

  她的声音像永不疲倦的溪流,在这压抑的地下室里潺潺流淌。

  男孩依旧没怎么回应,但他不再是完全的麻木,偶尔会在魏天星说到某个词时,睫毛轻轻颤动一下,金瞳里的死寂似乎也松动了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嘶吼声渐渐远了些。

  魏天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对男孩伸出手:“走吧,魏呆,我们去看看馒头铺。”

  这一次,男孩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还是那只温暖的手,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温度。

  魏天星的手指微微收紧,拉住他站起来:“放心,有我在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句郑重的承诺。男孩跟着她走出地下室,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下来,在他白色的发梢上跳跃。

  他看着魏天星走在前面的背影,金瞳里那片死寂的灰,似乎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了一点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