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解毒丹-《穿越之杏花微雨》

  小德子抹着汗,急急忙忙解释:“是……是一碗乌鸡汤。本是御膳房给陛下炖的,陛下那会儿正批阅奏折,心烦得很,说没胃口。君后殿下过来劝陛下歇会儿,陛下瞧着君后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心疼得紧,就把乌鸡汤推给了君后……谁成想,君后刚喝了两口,就‘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就倒下去了!”

  他说到这儿,声音都带了哭腔:“陛下吓得差点晕厥过去,干爹赶紧护着陛下,又让小的去请御医。五六个御医轮流探脉,一个个都面如死灰的……都说……都说君后殿下中的是奇毒,怕是……怕是没救了啊!”

  “后来方御医急中生智,用了催吐的法子,让君后殿下吐出了些毒物,可……可已经有不少毒素顺着血脉往脏腑里渗了。”

  小德子擦了把眼泪,声音发颤,“君后殿下身子弱,又没练过内力,没法自己压制毒素。还是陛下身边的暗卫首领出手,用内力替他护住了心脉,可首领也说了,必须三天内找到解药,不然……不然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啊!”

  “陛下命奴才偷偷出宫向您求救,女君您可有法子?”小德子慌张的面色带上来一丝期许。

  林芊芊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桌沿才站稳,指尖冰凉——君后中毒,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萧烬玦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南府对抗旱灾,她刚生产完身子虚,斩尘和温知衍也虚弱不堪,府外还有没清干净的杀手……这哪里是巧合?分明是有人布了个大网!

  他们想趁萧烬玦不在,趁她自顾不暇,先对君后下手,再是她,或许还有明玥,甚至……连女皇陛下都在他们的算计里?林芊芊心头一片冰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趁着朝野动荡,直接造反吗?

  林芊芊起身拉开床里面的暗格,借身体的遮挡,指尖在虚空中一抹,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个锦盒——那是先前在团子手里换的解毒丹,当时只想着备着应急,没承想竟派上了这般用场。

  她将丹药小心翼翼装进个白纹玉盒,转身递给坐在床边的江少白:“少白,这是解毒丹,能解世间所有毒物。你亲自送进宫,盯着君后服下。顺带替女皇陛下和君后仔细诊脉,若瞧出什么不妥,不必当场声张,回来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江少白接过玉盒的手一顿,眉头拧得死紧:“妻主,我不能离你半步。”昨夜府外厮杀的痕迹还在,两个刚出生的孩子又娇嫩得禁不起半点风浪,他怎么放心把她们丢在这里?

  “你去不去?”林芊芊见他杵着不动,声调陡然扬高,伸手就想去夺玉盒,“你不去,我亲自去!”

  “妻主!”江少白攥紧玉盒后退半步,声音又急又沉,“您刚生产完,身边绝不能没人!我如今的责任就是护着你和孩子们!”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神里满是不肯退让的执拗。

  林芊芊被他噎得一窒,抬手狠狠拍了下他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焦躁:“糊涂!有国才有家的道理你不懂?朝堂要是乱了,国本动摇,咱们这一家子能好到哪儿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她深吸口气,声音沉了沉,“皇太女是我生的,若是女皇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我和皇太女!你去不去?”

  最后三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江少白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终是咬了咬牙,攥着玉盒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是在跟自己置气。

  小德子刚要跟着起身,却被林芊芊叫住:“德公公,你暂且别回宫了。”她瞥了眼小德子袖口隐约露出的擦伤,还有身上被划破的衣服,“外面还不安全,先在府里歇着,处理下身上的伤。”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墙角的多宝架:“砚青,带德公公去偏厅,给他换身干净衣服上些药。架子第三层抽屉里有止血散,你仔细看看公公有没有内伤;第二层抽屉里是疗伤丹,若是磕碰得厉害,就让他服一粒。”

  砚青连忙应了声“是”,扶着还在发愣的小德子快步退了出去。

  房里总算静了些,林芊芊却没半分松快,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她向来不觉得自己多聪明,从前府里的事大多有江少白和斩尘他们分担,可从昨天到今天,刺杀、生产、君后中毒……一桩接一桩的变故堆在一起,只搅得她脑子发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骤然一紧——从半夜醒来到现在,竟没见到南宫醉?按说南宫醉最是稳妥,就算忙得脚不沾地,她刚生完孩子,他也绝不会连面都不露。

  “之州,”她看向侍立在旁的孟之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南宫侧君呢?”

  孟之州身子猛地一僵,眼神下意识地瞟向旁边的慕容钰,支支吾吾地说:“南、南宫侧君他……他……上朝去了。”

  “啪!”

  林芊芊手里握着暖手的小银炉“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炉盖弹开,里面的炭火滚了一地。她脸色瞬间铁青,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着孟之州:“上朝?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朝会还会继续?你当我傻吗?”

  孟之州被她这模样吓得“咚”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直颤——他从没见过妻主发这么大的火,可江少白临走前特意叮嘱过,绝不能让妻主知道南宫醉受伤的事,免得她动气伤身。他只能硬着头皮磕了个头:“妻主,您别问了……他真没事。”

  “你说不说!”林芊芊撑着榻沿想往下坐,声音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是不是出事了?”

  孟之州偷瞄了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慕容钰——指望他开口是没戏了。他咬了咬牙,终是如实道:“南宫侧君……昨天回来时受了些伤,到现在还没醒。”

  “伤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林芊芊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妻主!您不能动!”孟之州连忙膝行几步抱住她的腿,头摇得像拨浪鼓,“您刚生完孩子,下床要是受了风,江侧君回来能把我砍了!南宫侧君回来时砚青就看过了,就是后脑勺磕了下,积了些瘀血,等瘀血散开就醒了,不碍事的!”

  林芊芊被他抱着动弹不得,急得眼圈都红了。她知道孟之州没敢说谎,可“一直不醒”这四个字像根刺扎在心里。她深吸口气,强压下慌乱道:“去拿疗伤丹!就是方才给德公公准备的那种,给南宫侧君试试!总躺着不醒,不是好事!”

  “欸!我这就去!”孟之州如蒙大赦,爬起来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叮嘱,“妻主您快上床歇着!千万别乱动!”

  林芊芊看着他慌忙的背影,重新坐回榻上,指尖却依旧冰凉。窗外的雨又开始了,敲在窗棂上淅淅沥沥的,像是在替这满府的烦心事,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沉。

  “阿玦……”林芊芊望着窗外沉沉的雨幕,指尖攥着榻边的锦被,指节都泛了白,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你快回来呀……我……我好怕……”话到末尾,眼眶已湿得发黏,鼻尖一酸,竟真有了想哭的冲动。萧烬玦远在千里之外,她这头桩桩件件压下来,她撑得快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