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斩尘入府-《穿越之杏花微雨》

  倒是萧烬玦成了府里最稳妥的影子,晨起替她理好歪斜的鬓钗,午后在廊下陪她看书,连下人呈上来的点心都要先替她尝一口温度,仿佛要用这细致入微的陪伴,填满温知衍不在时的空隙,又仿佛尽全力渗透林芊芊生活里的方方面面。

  直到斩尘带入府这天,林府才算真正炸开了锅。朱漆大门外早铺好了丈许长的红毡,从街口一路蜿蜒到门内,像条跃动的火龙。

  最惹眼的是那尊半人高的铜丝发财树,枝桠上缀着鎏金叶片,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工匠们特意在根系处缠了圈红宝石,远远望去竟像淌着活泉——江湖人送聘礼本该带些刀剑锋芒,斩尘没打算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林芊芊就用这满身铜臭的物件掩去杀手头子的戾气,让围观百姓都咂舌:“怕不是哪个藏富的盐商?”百姓心里就知道盐商、铁商富得流油

  人群里早有消息灵通的大叔在咬耳朵:“那描金锦盒里才是宝贝呢!里面装着价值连城的方子,据说主君的是制作琉璃的方子,温侧君的也是很难得的方子,有人说方子还不止一个呢,这新侧君的锦盒里的方子据说不亚于主君的方子呢!”这话一出,外场的人都直了眼,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林女君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多方子?这只是一位主君加两位君,若是多娶几个侧君,不知她还有没有方子做聘礼?”

  “啧啧啧!林女君给侧君给聘礼都这么体面,这主君是不是更丰厚?那可是战神昭亲王呢!”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些人悄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往自己主子面前递消息去了。

  人群中关于聘礼的议论声还未平息,远处忽然传来喧天的鼓乐,唢呐与铜锣声由远及近,惊飞了檐角几只麻雀。林芊芊敛了敛裙摆,依着当初迎温知衍的流程,迎斩尘入府。

  林芊芊面带微笑穿过人群,小手从喜轿里牵出一个翩翩佳公子。引的人群再次沸腾。

  他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明明眼神里还藏着江湖人的冷冽,此刻却对着她的方向微微颔首,眼底竟漾开些微暖意。

  林芊芊忽然想起昨夜温知衍塞给她的那包桂花糖,想起萧烬玦替她焐热的茶盏,再看看眼前这满街的红,忽然懂了——这些男人或许来路各异,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把她护成了这世间最安稳的模样。

  她当初不过是想寻几个温顺听话的伴儿,怎料世事偏不遂人愿。

  先有那个打小就与原主牵绊不清的昭亲王萧烬玦,硬是凭着旧日情分挣得主君之位;如今又来个斩尘,想她那日醉酒糊涂,撞上这见色起意的男人,谁曾想这缥缈阁阁主、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头子,竟真的纡尊降贵来做她的侧君?林芊芊望着他走近时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痞气,暗自嘀咕:自己何时有了这般通天的魅力?

  思来想去,倒还是温知衍最合心意,温润周到,带着寻常男子该有的妥帖,让她能松口气。

  仪式刚毕,喧闹尚未散尽,斩尘便不顾旁人目光,拦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哑得像淬了火:“一个多月,你可知我是怎么过的?”湿热的吻落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一想到你这温香软玉,可能在别人怀里承欢,我便恨不得提刀砍了那些碍眼的。”说话间,他的手已像条滑溜的泥鳅,悄无声息地探进她衣襟,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烫得她脊背发颤。

  林芊芊看着他眼底渐渐翻涌的红,又惊又怕,挣扎着推他:“斩尘……你先冷静些……”

  “我本可以做你的主君。”他忽然咬着牙,语气里满是不甘,“就因为晚归几日,便只能屈居侧位。那晚你明明答应过等我……”明明可以放软了声线博她怜惜,偏他偏要带着这股狠劲说出来,像是在惩罚她,也在惩罚自己。

  林芊芊也来了气,眼眶一红,带着哭腔怨道:“还说呢!若不是你,我怎会婚前失贞?新婚夜心虚得落荒而逃,如今主君心里指不定还记着这笔账!”

  斩尘闻言一愣,抬手挠了挠鼻尖,语气竟带了点无辜:“女君何来婚前失贞一说?莫要诓我。”

  林芊芊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这个世界看重男子的贞洁,女子很多都是从小就有小侍服侍,成人礼以后大多会把小侍收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总不能说它是外来的,没搞清楚状况吧,原主的小侍在原主父亲死后,就被庶妹林晓荷找了个由头打死了。

  他却忽然低笑起来,痞气又浮上眉梢:“是斩尘错了,求妻主责罚。”指尖故意在她腰侧轻轻一挠,见她瑟缩着躲开,才贴着她耳畔呵气如兰,“就罚我……不眠不休,如何?”

  林芊芊只觉心口一阵发堵,偏生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不等她再说什么,斩尘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他向来言出必行,那夜的缠绵悱恻,让林芊芊直到天快亮时才得以合眼。

  晨曦微露时,斩尘已穿戴整齐,去萧烬玦院里敬茶。

  温知衍也在,三人相对而立,这是斩尘首次与主君、侧君正式碰面。他收敛了昨夜的放浪形骸,规规矩矩地奉上清茶,与温知衍见礼时也礼数周全,丝毫不见江湖人的桀骜。

  萧烬玦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沉声道:“斩尘侧君,往后府中,你便多照拂妻主的安危。”他顿了顿,看向温知衍,“我此去行程紧迫,大约需两三月方能归来。知衍打理作坊,若遇技术难题可与妻主商议,但能让工匠自行钻研的,便不必劳烦她费心。”末了,目光扫过两人,语气添了几分厉色,“府外若有不长眼的来寻衅,不必手软,出了事,我担着。”

  斩尘与温知衍齐齐起身行礼:“是,谨遵主君吩咐。”

  斩尘略一思忖,又道:“主君,我想从缥缈阁调两人入府,贴身伺候妻主,不知主君允准与否?”

  萧烬玦看了他片刻,点头应道:“可以。但有一条,必须是绝对忠心之人,妻主的安危,不容有失。”

  “斩尘明白。”

  萧烬玦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府中诸事,便托付二位了。”

  “恭送主君!愿主君一路顺遂!”温知衍躬身相送,语带恳切。

  斩尘依旧言简意赅,只道了两个字:“保重。”

  萧烬玦不再多言,转身带着随从大步离去。晨光穿过窗棂,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步履匆匆,显然这趟远门,早已万事俱备,只待启程。行程紧凑,他必须日夜兼程。

  林芊芊醒来时,窗外的日头已爬得老高,暖融融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眼角还带着未醒的惺忪,见斩尘正垂眸替她理着散乱的衣襟,当即撅起嘴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都怪你,现在才起,肚子都饿瘪了。”

  斩尘低笑一声,指尖轻轻刮过她撅起的唇角,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他拿起绣着缠枝莲的外衫,小心翼翼地替她拢上肩头,哄人的话随口就来:“是是是,都怪我。妻主莫气,今夜继续惩罚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