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杀夫-《我上交一个皇帝儿子》

  剩下的十几名南节军兵卒毫不畏惧,立刻结阵迎上了李敬德带来的二十余名窦党。

  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铿锵之声,鲜血瞬间泼洒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

  厮杀惨烈而短暂,南节军兵卒虽骁勇,但人数劣势,且要分心保护夏挽等人,不过片刻,便已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窦党一方,也仅剩五六人浑身带伤,杀气腾腾地逼近。

  凌花和臧雪死死护在夏挽身前,纵然吓得浑身发抖,却一步不退。

  李敬德一步步走向夏挽,眼神阴鸷得可怕。“为什么?”

  他一把攥住夏挽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们是夫妻,你就这么恨我?还是你夏家,早已决定与我为敌?”

  夏挽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李敬德怒极反笑,抬手便是两个极其狠戾的耳光扇在夏挽脸上。

  “啪!啪!”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道回荡。

  夏挽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她晃了晃,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甚至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这眼神彻底激怒了李敬德。

  “杀了这两个贱婢!”他指着凌花和臧雪,对剩余的手下下令。

  一名窦党狞笑着举刀,走向瘫软在地的凌花和臧雪。

  “不要。”夏挽用力的挣扎,却被其中一名窦党之人死死的牵制住,挣脱不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穿了那名欲杀凌花、臧雪的窦党咽喉!箭矢来自侧方的屋顶!

  紧接着,又是数箭连发,剩下的几名窦党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李敬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就在他心神被夺之际,夏挽动了!

  她一直隐在宽大袖袍中的右手猛地探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那动作快如闪电,狠辣决绝,没有半分犹豫!

  只见一道冷冽的弧光划过。

  “呃······”李敬德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他的脖颈处,一道极细极深的血线迅速扩大,随即,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夏挽满头满脸,将她素雅的衣裙染得一片猩红。

  他徒劳地用手捂住脖子,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目光死死钉在夏挽那张沾满鲜血却依旧平静无波的脸上。

  “你······”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扬起细微的尘埃。

  街道上死一般寂静。

  夏挽站在原地,任由脸上温热的血液蜿蜒而下,她看着李敬德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眼和不再动弹的尸体,眼神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王护卫带着人从四面八方快步跑过来,护在夏挽周围。

  夏挽缓缓抬手,用干净的袖口内衬,轻轻擦去溅到眼睫上的血珠,目光扫过李敬德未闭上的眼睛,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

  “下回,记得要搜身。”

  王护卫坚实有力的手臂,在夏挽身体软倒、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瞬间,稳稳地接住了她。

  夏挽那张刚刚还冷冽如冰、溅满鲜血的脸庞,此刻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一种脆弱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青影,显露出这具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小姐!”

  “娘子。”

  凌花和臧雪惊呼着扑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

  她们看着夏挽昏迷中依旧微蹙的眉头,看着她沾染血污的衣衫和红肿的脸颊,心如同被狠狠揪住。

  “不能停留!”

  凌花率先反应过来,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声音虽颤却带着决断,“追兵可能还有后续,必须立刻去夏府!”

  王护卫点头,一把将昏迷的夏挽打横抱起,动作尽可能轻柔,避免压迫到她隆起的腹部。一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沿着空旷死寂的街道,朝着夏府的方向疾奔。

  然而,京城今夜注定无眠,窦党起事的浪潮远比他们预想的更为汹涌。

  刚穿过两条街,前方十字路口骤然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火光冲天,显然是另一股势力与窦党或其附庸发生了冲突。箭矢乱飞,刀光剑影,瞬间堵死了通往夏府的路径。

  “退!快退!”王护卫低吼,抱着夏挽迅速后撤,躲入一条狭窄的巷道。

  身后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仿佛死亡的浪潮正在不断推进。

  凌花焦急地环顾四周,熟悉京城地形的她大脑飞速运转。

  夏府回不去,侯府是龙潭虎穴,其他交好的府邸要么距离太远,要么自身难保······

  她的目光猛地定在东南方向。那里,是临安长公主府所在!

  “王护卫,去长公主府!那里最近!”

  凌花急促地说道,“长公主深得圣心,府邸守卫必然森严,或可暂避!”

  这是眼下唯一,也是最近的选择。

  王护卫不再犹豫,低喝一声:“走!”

  一行人再次改变方向,在凌花的指引下,于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穿行,躲避着不时出现的乱兵。

  耳边是远远近近的哭喊、兵刃交击和建筑燃烧的噼啪声,整个京城仿佛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乱。

  夏挽在王护卫怀中无知无觉,任由众人抱着她四处逃窜。

  终于,临安长公主府那巍峨的府墙和高耸的大门映入眼帘。

  与外面的混乱相比,长公主府门前虽然也有战斗过的痕迹,几具尸体横陈,门板上留着刀劈斧凿的印记,但整体却透着一股顽强的肃静。

  窦党并非没有试图攻击这里,但显然,临安长公主府的防御力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试探性的攻击受挫后,便转向了更易得手的目标。、

  菱花用力的拍打着临安长公主府的大门,并哭喊着,“长公主救命啊!长公主开开门啊!”

  “什么人?”门后传来侍卫声音。

  “我们是南昌侯世子夫人夏挽的随从!夫人身受重伤昏迷,恳请长公主施以援手,容我们暂避!”

  凌花声音嘶哑地高喊,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门并未立刻打开,门后的骚动显示里面的人正在快速通报。

  不多时,侧边一扇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面白无须、眼神精干的内侍走了出来,正是长公主身边得力的顺公公。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门外狼狈的众人,尤其在王护卫怀中昏迷不醒、血污满身的夏挽身上停留片刻。

  “顺公公,求您通禀长公主,救救我家小姐!”凌花磕头哀求,额头抵着地面。

  顺公公沉吟一瞬,侧身让开:“快进来!”

  一行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涌入府内。小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外界的杀伐之声暂时隔绝。

  当顺公公引着凌花等人进来,看到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却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的夏挽时,临安长公主心中亦是一惊。

  “长公主殿下!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凌花再次跪倒,泪如雨下。

  “不必多礼,快将人扶到本宫寝殿的暖阁去!”

  临安长公主立刻起身吩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她亲自在前引路,指挥着侍女帮忙安置,之所以这般,也是因为夏挽和自己的皇兄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临安长公主怎么可能将夏挽安置在这里的寝殿。

  夏挽被小心地放置在铺着柔软锦褥的榻上,凌花和臧雪赶紧用温热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颈间的血污。那触目惊心的红肿指痕和嘴角干涸的血迹,让长公主的眼神沉了沉。

  “速传府医!”她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