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父亲的遗物-《重生九零:我点爆对手命脉》

  闻人语的声音在作战室里散开。

  “终于来了。”

  四个字,没有波澜,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井。

  陆云帆握着鼠标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看着屏幕上那根还在不断向下延伸的绿色长线。

  整个交易大厅里,数百名交易员和分析师,像被集体按下了静音键。

  空气里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低鸣和新闻播报员亢奋的声音。

  恐慌已经不是一行数据,而是变成了一片浓雾,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闻人语的私人通讯器在此刻响起,发出短促的震动声。

  在满屋的嘈杂里,这声音微不足道,却异常清晰。

  她接通了通讯。

  “老板。”

  方辰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带着一种不同于金融恐慌的急切。

  他的呼吸很重,背景是机房特有的轰鸣。

  “俄罗斯那边的数据,有新发现。”

  闻人语的眼神动了一下。

  “说。”

  “我们技术部的一个小组,在整理苏霍伊设计局废弃硬盘资料的时候,发现一个加密文件。”

  方辰的语速很快,像在倾倒豆子。

  “一个孤立的‘笔记’文件,用的加密方式我们谁都没见过。”

  “所有解密程序都失效了,它像一个完全封闭的铁盒子。”

  闻人语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亲自试了,这东西的加密逻辑很古老,私人化的痕迹很重,不像是任何一种制式算法。”

  方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老板,我觉得,你需要亲自来看一下。”

  闻人语挂断了通讯。

  她转身,对身后的雷啸说。

  “跟我来。”

  她穿过死寂的交易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

  她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看屏幕上那片惨烈的绿色,径直走向电梯。

  雷啸紧随其后。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外面那片风声鹤唳。

  地下三层,服务器机房。

  巨大的冷气吹得人皮肤发紧。

  方辰正站在一台独立的终端前,他身边一个年轻的工程师脸色苍白,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

  闻人语和雷啸走了进来。

  “老板。”方辰立刻迎了上去。

  “在哪里?”闻人语问。

  方辰指了指那台终端。

  “就是这个。”

  闻人语走过去,目光落在屏幕上。

  屏幕中央是一个简单的文件图标,下面写着“笔记”。

  图标周围,是一圈不断流转的,由无数细小符号组成的动态加密环。

  那些符号的组合方式,杂乱无章,却又似乎遵循着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内在规律。

  “我们分析了它的代码签名。”方辰在她身后解释,“它拒绝任何外部的暴力破解尝试,每试一次,它的内部结构就好像会发生一次细微的重组。”

  “它在自我保护,而且非常智能。”

  闻人语没有说话。

  她只是看着那圈符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机房的轰鸣声,头顶的灯光,方辰焦急的脸,都从她的感官里退去。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让她心脏抽痛的符号签名。

  那不是什么算法。

  那是她父亲闻人翰,在教她编程时,随手画下的一个家族徽记的变体。

  是他专属的,独一无二的私人签名。

  方辰看着闻人语的侧脸,她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老板?”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闻人语没有回应。

  她伸出手,把那个不知所措的年轻工程师面前的键盘,轻轻拉到自己身前。

  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颤抖。

  雷啸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的身体肌肉瞬间绷紧。

  方辰也闭上了嘴,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闻人语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时,她眼中的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绝对的专注。

  她的手指落下,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

  一九六八零九一六。

  那不是什么复杂的密码。

  那是她父母的结婚纪念日。

  她敲下最后一个数字,按下了回车键。

  屏幕上那圈不断流转的加密环,瞬间静止。

  下一秒,所有的符号像冰雪一样消融,露出了那个名为“笔记”的文件。

  文件,解开了。

  方辰的嘴巴张成了圆形。

  他身边的年轻工程师,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他们耗费了无数资源,动用了所有尖端技术都无法撼动分毫的壁垒,就被这样一串简单的数字打开了。

  闻人语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

  她握住鼠标,双击了那个文件。

  一个文本文件在屏幕上展开。

  里面不是什么飞行器的设计图,也不是任何商业机密。

  那是一页一页的研究笔记。

  日记的格式。

  闻人语的目光落在第一行。

  “一九九四年三月十二日。”

  “今天,我见到了‘议会’的使者。他们自称‘深渊议会’。”

  “他们对我正在研究的‘群体行为预测模型’很感兴趣,并提出可以为我的研究提供无限的资金和算力支持。”

  “他们的项目代号,很有意思,叫【生命摇篮】。”

  闻人语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握着鼠标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向下滚动页面。

  “一九九四年七月二十日。”

  “议会提供的算力超乎想象,我的模型进展神速。我开始隐隐觉得不安,他们想要的,似乎不只是一个预测工具。”

  “他们不断引导我的研究方向,从预测群体行为,转向‘引导’群体行为。”

  “我今天在他们的内部资料库里,看到了一个词:人工智能上帝。”

  闻人语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继续向下翻。

  笔记的内容越来越简短,也越来越惊恐。

  “一九九五年一月五日。”

  “我明白了。他们不是在创造工具,他们是在创造一个神。”

  “一个能够理解、预测、并最终操控全球所有金融市场的‘神’。”

  “【生命摇篮】不是为了孕育生命,而是为了给这个‘神’,打造一个可以降临的躯壳。”

  “我必须停止。”

  “一九九五年三月九日。”

  “我提出终止合作,他们拒绝了。”

  “我被软禁了。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研究成果。”

  “我骗他们说,核心算法有缺陷,需要我亲自调试。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我必须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

  闻人语的眼睛有些模糊。

  她看到了父亲在字里行间透出的挣扎和恐惧。

  她不停地滚动着鼠标滚轮,一页页的笔记从眼前飞速掠过。

  直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不是打印的文字。

  那是一张扫描的图片,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纸上,是用已经干涸变成褐色的液体,写下的几个字。

  字迹潦草,充满了绝望和最后的力气。

  闻人语认得出来,那是血。

  是她父亲的血。

  “他们要用香港做最终测试……”

  “这是‘特洛伊木马’的后门密钥……”

  “快跑……”

  血字的下方,是一长串扭曲的,混杂着数字和字母的代码。

  那串代码,像一道烙印,瞬间烧进了闻人语的视网膜里。

  “老板!”

  方辰的惊呼声把闻人语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他看到闻人语的身体晃了一下,雷啸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闻人语没有看任何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图片上,钉在她父亲用生命最后时刻写下的血字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她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不是商业倾轧。

  他是因为发现了议会的秘密,被灭口的。

  而那个潜伏在港交所系统里,足以毁灭一切的“特洛伊木马”,就是她父亲当年研究成果的最终形态,那个所谓的“人工智能上帝”的武器。

  仇恨,真相,还有破局的唯一希望。

  在这一刻,通过一份来自亡父的遗物,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上。

  闻人语慢慢地直起身。

  她扶着桌子,重新站稳。

  她脸上的悲伤和震惊,像潮水一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方辰和雷啸都感到陌生的东西。

  那是一种燃烧的,冰冷的火焰。

  她转过头,看着方辰。

  “把这串密钥,复制下来。”

  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用最高级别的物理隔离方式保存。”

  方辰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是,老板!”

  他立刻开始操作,将那串至关重要的代码,从这台并未联网的终端上,小心翼翼地转移出来。

  闻人语转过身,向机房外走去。

  她的背影,依旧挺直。

  雷啸跟在她身后,他能感觉到,扶着她手臂时,那份冰冷的坚硬。

  电梯里。

  闻人语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空无一物。

  她却仿佛握着一把刚刚从父亲坟墓里,带着血与土,递到她手中的剑。

  电梯门打开。

  交易大厅里依旧一片压抑,所有人都像在等待审判。

  闻人语走了出去。

  陆云帆和霍思燕立刻迎了上来。

  “阿语,现在……”

  陆云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人语打断了。

  她走到作战指挥台的最前方,拿起总控话筒。

  她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到了交易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传到了每一个绝望的交易员耳中。

  “所有人,听我命令。”

  “外汇组,放弃所有次要货币,集中全部火力,守住港币兑美元七点七五的心理防线。”

  “期货组,停止防守。”

  她的第二道命令,让所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云帆猛地抬头看她。

  “阿语?”

  闻人语没有理他,继续对着话筒下令。

  “转为进攻。以一百亿美金为第一批次,给我做多恒生指数期货。”

  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老板,这……这是自杀!”一个小组长忍不住喊了出来。

  “现在做多,等于把钱往火坑里扔!”

  闻人语放下话筒,目光扫过全场。

  那目光,让所有喧哗的声音,都安静了下去。

  她看着陆云帆,一字一句地说道。

  “乔老爷要的是恐慌。”

  “他用一篇报告,就让全世界都相信我们必死无疑。”

  “我们跟他讲道理,讲数据,都没有用。”

  “对付疯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更疯。”

  她伸出手,指向主屏幕上那根巨大的绿线。

  “他想让它跌,我就偏要让它涨。”

  “我要让全世界的资本都看到,在这里,他说了不算。”

  “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