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敌人的警告-《重生九零:我点爆对手命脉》

  云顶会所。

  江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坐落在云端,名字半点不谦虚。

  电梯是全景的,脚下是缩小的城市,头顶是虚假的人造星空。

  雷啸靠在电梯的玻璃壁上,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的不自在。

  “我说,这地方的门槛是不是镶金的?”

  他小声对旁边的闻人语嘀咕。

  “刚刚门口那个服务生,手腕上那块表,估计能买咱们厂里一条生产线了。”

  “我怎么感觉顾明哲这孙子不是请我们吃饭,是想让我们自卑到当场投降?”

  闻人语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电梯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那张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一条铺着厚重羊毛地毯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窈窕的经理早已等在门口,对着闻人语微微躬身。

  “闻人小姐,顾总在‘观澜厅’等您。”

  观澜厅里没有别人。

  只有顾明哲。

  他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正在俯瞰脚下这座城市的夜景。

  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坐吧。”

  他的声音通过玻璃的反射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闻人语在长长的餐桌旁坐下,雷啸则像一尊铁塔,双手抱胸,站在她身后,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顾明哲转过身,拉开闻人语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今天没穿那身代表着权力的手工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深色羊绒衫,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商界枭雄的锐气,多了几分寻常男人的轮廓。

  “我今天找你,不是来跟你算工厂那笔烂账的。”

  顾明哲开门见山,将手里的酒杯在桌上轻轻一顿。

  “账算不清,而且,现在算也没意义了。”

  闻人语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王振武,你把他送进去了,干得漂亮。”

  顾明哲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顾氏集团内部,想让他滚蛋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只是替我们做了我们不方便做的事。”

  他看着闻人语。

  “但你有没有想过,王振武那种草包,凭什么能在第一机械厂那个油水丰厚的位置上,坐得那么稳?”

  “他上面有人。”

  闻人语的声音很平静。

  “不。”

  顾明哲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不是上面有人。他是给别人当狗。”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你查到的那些贪腐,那些烂事,都只是他给自己捞的好处。而他真正要干的活,是帮他的主子,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垃圾。”

  顾明哲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那个主子,有一个代号。”

  “Abyss。”

  闻人语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雷啸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眉头紧锁。

  顾明哲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他靠回椅背,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你以为你动的是顾家的蛋糕。你以为你是在跟顾氏集团斗。”

  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怜悯。

  “闻人语,你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他站起身,重新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指着外面那片璀璨的灯海。

  “你看。”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就像这片海。我们争斗,我们厮杀,我们以为自己是海里的鲨鱼,是巨鲸。”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带着某种回响,在这间空旷的房间里激荡。

  “但实际上,我们都只是漂在海面上的生物。”

  “而在我们看不见的海面之下,有真正的巨兽在潜行。”

  “你扳倒王振武,就像在平静的海面上,扔下去一块石头。动静不大,但足以惊动水下的东西。”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闻人语。

  “现在,那头巨兽,可能已经睁开了眼睛。”

  “它叫‘深渊’。”

  “它不是一家公司,不是一个组织,它更像一个……无形的网络。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大,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头目是谁。”

  “收手吧。”

  顾明哲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劝诫的意味。

  “把工厂管好,赚钱,分红。别再去碰那些旧档案,别再去查二十年前的烂事。”

  “否则,你会粉身碎骨。连带着你刚刚抢回去的那个破厂,一起。”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雷啸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威胁,有拎着刀的,有拿着枪的。但没有一种,像顾明哲此刻描绘的这样,仅仅用几句话,就带来如此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闻人语终于动了。

  她端起面前的清水,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冰冷的探究。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这个问题,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向了顾明哲所有警告的核心。

  如果他真的希望闻人语死,他只需要坐在这里,安静地看戏。

  顾明哲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脸上的那种掌控一切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混杂着挣扎与疲惫的神色。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他的眼神却愈发清明。

  他看着闻人语,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最后,他答非所问地,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的话。

  “我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在回忆某种痛苦的往事。

  “……也在调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