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大秦:我的底牌是仙尊》

  张离略作沉吟,未再多言,只郑重嘱咐:“公子小心,这些杀手皆是亡命之徒。”

  话音未落,张良已消失在原地。

  墨鸦藏匿之术虽妙,却逃不过张良惊人的感知。不过瞬息之间,张良已掠至墨鸦近处。

  人未至,枯叶先至。几片残叶贯注真元,锋锐更胜利刃。

  墨鸦再难隐匿,身形疾闪,袖中短刃翻飞,将枯叶尽数击落。

  二人相对而立,四周侍卫闻声围拢,刀光渐起。

  两名高手对四周的侍卫视若无睹。这些侍卫仅粗通武艺,甚至比不上军中悍卒,人数再多也难对张良与墨鸦构成威胁。

  见侍卫畏缩不前,两人更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的目光只紧锁着对方。

  两人都极为警惕,先前那一招试探已让他们感受到对方实力之强。

  “你轻功不错。”墨鸦语气淡漠,分辨不出是居高临下的赞许,还是对轻功高手的惺惺相惜。他身形保持着随时出击的姿态,却仍显得从容邪魅。

  “比你略胜一筹。”张良淡然一笑。墨鸦轻功远非常人可及,张良故意挑动他的情绪——高手相争,一丝波动便足以影响胜负。

  墨鸦嘴角微扬,眼中却波澜不惊。

  “想不到相国之孙竟有这般实力,将军若知晓,定会大感意外。”墨鸦语带戏谑。

  张良听出其中威胁——若姬无夜得知他有望突破宗师,必会千方百计除掉他。但多年读书养气,张良早已心静如水,不为所动。

  “多说无益。你今日任务已败,该担心姬无夜的是你,”张良缓缓抽出背上“剑”,又道,“还有你的同伴。”

  最后一句话让墨鸦神色微变。虽只一瞬,却未逃过张良的眼睛。

  张良心下稍定:墨鸦的反应证实了另外四处亦有白鸟杀手,而他的话也暗示那几处早有准备。

  言尽于此,唯有一战。

  墨鸦毫无退意,决意试探张良深浅。

  他身形如黑色流光掠出,袖中短刃直取张良咽喉,出手便是杀招。

  “好快!”张良心惊,却早有防备。

  他不急不缓,举剑直刺。这一剑虽不及墨鸦迅疾,却精准无比,直指对方心口。仗着兵器长度,墨鸦若不变招,必将先被刺中。

  六年如一日苦练基础剑法,张良单凭这一刺,已堪称剑法高手。

  墨鸦顿觉无从闪避,仿佛无论如何躲闪,这一剑都将如影随形。

  既然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他虽擅游斗,但凭半步宗师修为,亦不惧与张良硬撼。

  “叮——”

  刃锋相击,发出一声脆鸣。

  一股巨力涌来,墨鸦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腕间短剑。

  “好强的力道!”墨鸦暗自吃惊,向后疾退。

  可那柄剑如影随形,这次不是直刺,而是当头斩落。

  剑风压下,墨鸦只觉似有泰山崩顶,不,仿佛这一剑连泰山都能劈开。

  “不可硬接!”墨鸦经验老道,心念电转,已有了对策。

  他双手轻扬,无数黑色羽刃如电光般射向张良,直取眼、喉、心等要害。

  若张良执意斩下这一剑,墨鸦固然难逃一死,张良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避开所有黑羽。

  然而张良的应对,却令墨鸦更加震惊。

  他竟不闪不避,长剑依旧斩落,黑羽洞穿他的身躯,却未带出血肉,只击碎一片光点般的虚影。

  不远处,张良还剑而立。

  墨鸦深深看他一眼,未发一语,身形如流光掠入夜空。

  只有一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旋:

  “他为何不杀我?”

  方才那一剑,张良以幻影避开黑羽,却也同时收剑。墨鸦清楚感觉到,若非张良刻意留手,在他身形变换的刹那,自己必中一剑,不死也重伤。

  “今日你不杀我,来日再遇,便没这般容易了!”墨鸦神色渐复从容。

  此战可谓惨败,若非张良手下留情,他已命丧当场。但两人都明白,彼此差距并不大,远未到两招分生死的地步。

  究其根源,是墨鸦太过轻敌。

  作为姬无夜的心腹,墨鸦对张良早有了解,虽察觉他修为不弱,却未料到这少年竟能威胁到自己。

  回想张良的剑法,墨鸦仍心有余悸——下一回,真能接下么?

  交手虽只两招,墨鸦未尽全力,却更觉张良深不可测。

  张良早已察觉此方天地的修行体系颇为混乱,各门各派所修之法各不相同,因而在对敌之时,实力未必与境界完全对应。

  譬如墨鸦,张良观其修行之路,乃是以练气为主,炼神为辅。

  此界所谓“练气”,与他所知的修仙之道中“练气”颇有相似之处,却似是简化之版,犹如话本中所载内功修习。

  这方世界练气所生,名为“真气”,而张良所修炼出的却是“真元”。

  张良推测,此界练气之法,若修炼至极致,亦能将真气压缩提炼,渐向真元转化。然而根基已定,无论如何提纯,恐怕仍逊于直接修炼出的真元一筹。

  莫要小看这一丝半点的差别,或许在破境关头,便是这一点差距,决定是否能顺利突破。

  同样,此界亦有炼体之道,修炼至高深境界,可至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修仙之道中也有类似的法门,却更为精深。在太玄仙尊的记忆中,这类修炼血肉之躯的炼体之术并非主流。

  修仙世界的炼体之法,更倾向于将肉身修炼为“道体”。所谓道体,乃是令身体与天地大道相合,渐渐化作一种近似元气生命的存在,是一种生命本质的跃升。

  修仙大派之中,修仙的第一重境界,便是练成道体,将血肉之躯转化为元气化生命。从肉身到神魂,皆须经历一番彻底蜕变。待突破至第二境界,便是“天人”,亦名“先天”。

  何谓先天?有物浑然天成,先天地而生,即为先天!

  先天者,可掌天地之力。一念之间,能使枯木逢春,风云激荡,凝水成冰;可御气而行,扶摇直上九万里;能食气辟谷,寿延五百载;天人合一,出入青冥,方为先天。

  成就先天者,凝炼先天道体,已是半肉身半元气之生命,属于另一层次,不再算是纯粹凡人。

  于修仙界中,唯有先天修士,方有资格被称为“修仙者”。先天之下,不得长生,与蝼蚁无异。

  而欲修成先天,肉身、真元、神魂三者皆须修炼至极致,进而混元合一,洞穿天地之门户,接引元气海洋,引天地元气蜕变己身,方成先天道体。

  修仙界将先天之下的修行分为三重境界:筑基、通玄、神海。

  筑基主炼体,通玄主练气,神海主炼神。层次分明,循序渐进,不过不同 亦各有侧重。

  张良所修《太虚炼体诀》便以炼体为主。在修仙第一境界中分为五重:冰肌、玉骨、银血、金瞳、道体。一旦道体成就,便可突破至先天。

  而今张良尚处筑基后期,已炼成冰肌,玉骨仅小成。

  张良体内血肉饱含灵气,晶莹剔透如冰雪。若非他有意收敛,可见其肌肤莹白似雪,与常人迥异。骨骼亦泛莹莹白光,宛如美玉。

  通体洁净灵透,宛若天地间至美之宝,唯血液仍为嫣红,似为体内天地间唯一浑浊之物。

  “欲破通玄,必先玉骨大成,使骨髓充满灵气,方可逐步改造血液,触及造化玄机。”张良轻叹一声,随即沉心入定,继续修炼。

  六年光阴,张良日复一日地修炼。筑基本就是需要耐心打磨的过程,而他更是追求极致,力求铸就最完美的根基,因此修炼进度显得颇为缓慢。

  随着张良进入静修状态,天地间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迅速被他纳入体内。

  张良主修的是炼体之道,吸纳的灵气大多蕴藏于血肉之中,只有少部分被炼化为真元。即便如此,他体内的真元依然浩瀚磅礴,远超这个世界中那些练气至大周天境界的人。

  真元在体内缓缓流转,大量灵气被炼化,洗刷着他的骨骼。骨骼上的玉色逐渐加深,愈发晶莹剔透。

  修行之路漫长,张良虽然修为尚浅,但一夜修炼过后,他并未感到时光流逝。次日清晨醒来,他神清气爽,自觉修为又有所精进。

  “按照目前的进度,应该快要达到玉骨大成了。”

  张良缓缓收功,提着剑走到庭院中,正准备练剑时,张离快步走来。

  “公子,相国大人请您过去。”

  张良停下动作。每日清晨练剑是他的习惯,张开地深知这一点,六年来从未在这个时间打扰过他。直觉告诉张良,这次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可知所为何事?”

  张良放下长剑,不紧不慢地朝院外走去,一边问道。

  “昨晚又有人死了。”张离语气低沉。

  “谁死了?”张良脚步未停,语气却冷了几分。

  “这次押运粮草的士兵,全部离奇死亡,传言是‘鬼兵’报复所致。”张离略带嘲讽地说道。

  “姬无夜倒也舍得,这些押运粮草的士兵可都是他麾下的精锐。”

  不用多想,这显然是姬无夜的退而求其次之策。既然杀不了主审官员,就对押运士兵下手。这些士兵本就是姬无夜的人,处理起来更为容易,且不易留下破绽。

  即便有人怀疑是姬无夜所为,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就算真有证据,也要担心他狗急跳墙,只能低调处理。

  张良一眼看穿了姬无夜的伎俩,却想不通为何张开地一大早就叫他过去。

  片刻后,张良推开张开地书房的门,神情从容地走入。

  “祖父大人。”张良微微行礼。

  “嗯。”张开地应了一声,指向身旁一人道:“这位是南宫错,你大概还没见过吧。”

  “久仰南宫大人之名,有礼了。”张良依旧微微拱手,礼节无可挑剔。

  “多谢公子大恩!”南宫错站起身,深深一躬,神色诚恳。

  张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这一礼他受之无愧,若非昨 带着张离及时出现,南宫错绝难抵挡墨鸦。救命之恩,无需客套。

  “南宫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张良直截了当地问道。

  南宫错性格爽快,见张良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直言道:“请公子出手相助,帮我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