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乐看着坐在席上的乐惠珍，对李天琪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如果没记错，从西九龙警署总局离开的时候，李天琪和自己说的今晚是一家人的家宴，并没有别人的存在。如果是方婷坐在这里，李天乐都能理解，但现在乐惠珍坐在这里，就让他不能理解了。
而且瞧杨美星尴尬的表情，她似乎也并不希望乐惠珍出现在这里。
李天琪的表情悻然，但没等她开口解释，乐惠珍就主动站起来说话。
“李先生，你好，我是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今天贸然前来还请谅解，实是有事相求。”
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
李天乐猜出些东西，和乐惠珍握手之后，重新将目光放在李天琪身上，“三公主？”
“怎么？不行啊！”李天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目光放在桌上，表情有些游离的说道：“就是我和王三天胖子合作开的那家电影制作公司喽，你借我的那些钱根本不够开第二部电影的，回款太慢，那自然要找合伙人喽。”
“你，乐小姐，还有谁？总不至于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里就只有两人吧。”李天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眼中带着点疑惑。
“最后一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四眼田鸡宋世昌的女朋友杨倩儿。不对，现在是宋世昌的前女友！”
“那你还挺会找人的。”李天乐打了个哈欠，只稍作思考就能想清楚一些事情经过。
乐惠珍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无线电视台离开，估计是选择回家继承了一部分家业，资金在手又有父母的余茵；至于杨倩儿就更不用多说，本身家里条件很不错。不管是豪宅和豪车都是杨倩儿自己的财产，家里似乎还有些卫弈信政府的关系在，否则也不会她在面对宋世昌的时候，也很难保证自己的倔强和独立性。
他拿起筷子，在桌上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嘴里漫不经心的对坐在一起的乐惠珍、李天琪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天琪姐对我献殷情献了两天。我先说好，借人去院线公司帮你要票房分红的事情免谈，你既然选择要入这一行，那就得遵守这一行的规矩，票房分红的回款慢是大部分电影制作公司的难题，你想要以力压人，我不会同意的。除非对方先不守规矩。”
“了解！我知道进入一个行当，在没有掌握能颠覆行业规则之前，就乖乖遵守别人规矩的道理。”讲到商业上的东西，李天琪就变得满脸正色，“这次其实也没有想让大佬你开后门，就是《红楼梦》那几个内地演员不是要来香江，为《香江讲坛·神州论道》第一季结束做采访吗？我想邀请她们参加我的新电影。”
“没问题，不过我的要求是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在你的剧组里就要同工同酬。”李天乐不咸不淡道，他能猜到87版《红楼梦》火爆播出后，会有人觊觎剧中演员如今在九龙半岛乃至于整个香江上的知名度，但没想到最先动手的居然是李天琪。
“同工同酬？凭什么！老家的演员在剧组里面的工资薪水向来是以老家的消费水平为准，这是大家所默认的规矩，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同工同酬？况且电影剧组里分男女一二三号位，每个位置的演员片酬都不一样，怎么可能去同工同酬。”李天琪的眼中带着些凌冽。
“你不要试图带偏我的话题，电影剧组中的片酬自然以咖位分，而我所说的同工同酬，讲的是相同的位置，不能以香江本地还是老家为理由区分片酬。”李天乐表示即便你是我妹妹，也没得商量，他坚持的说道：“你们所默认的规矩，我不认！”
“你！”
“好了！这么长时间难得吃一次饭，吵得我头疼！先吃饭，吃完饭你们自己去外面慢慢吵，拿着西瓜刀互相砍我都没意见！”饭桌上的杨美星出声阻止了李天乐两兄妹因为观念分歧的争执。
她一发话，几人顿时偃旗息鼓，就连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李有财也乖乖的端起酒杯堵住了自己的嘴。
一顿饭吃得并不愉快，面沉如水的李天琪加上眉宇间一片寒霜的杨美星，外加一个处处显得格格不入的乐惠珍。
三个女人三种心思。
终于，熬到了结束。
杨美星眉头一挑，直接指派李天琪去收拾碗筷，而李天乐则负责将客人安全送离南山屯。
她口中的“客人”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对于乐惠珍这个李天乐的前女友，她现在很不中意。
“我送你。”李天乐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臂弯上，说道。
“好。”乐惠珍回答道，即便杨美星对她的态度并不客气，但她还是用温柔的笑容告辞了李天乐的家人。
南山屯内阡陌交通的巷口，一切都好似旧日重现，只不过那时的夜晚下着瓢泼大雨，而今天的夜晚月明星稀。
“你这一趟去北边老家，待的时间不短啊。”
李天乐看着一身红裙的乐惠珍，莫名的联想到了之前李天琪口中的三个女人，他摸摸鼻子：“有些事情要忙，再加上北边老家幅员辽阔，不像香江这边三座半岛能在一天之内来回。”
乐惠珍委婉一笑，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和那个雨夜一般无二，但两个时间段的心情却截然不同，“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呃...”李天乐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拒绝，“刚刚从北边回来，总要陪一下家人，改日吧。”
乐惠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而后下巴轻点着洁白如玉的胸膛，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你说，故地重游是不是就好似刻舟求剑般可笑？”
“可笑，谁会笑？自己还是他人？”李天乐见乐惠珍在夜风中抱紧胳膊，便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眼前这个前女友的身上。
“自己又如何？他人又如何？”
“自己笑自己，那就是自己不够强大；至于他人笑自己？”李天乐轻笑一声，“我走到现在，些许流言蜚语能奈我何？”
自己不够强大？
乐惠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这个星夜，她陡然之间仿佛明悟了一些道理。
当初被李国泰强逼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后来被拉到李宅收到羞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甚至于在父母的默许下，自己半推半就的选择和李天乐在一起也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自身强大才是本钱，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当初就不会因为担惊受怕而选择不去相信李天乐。
乐惠珍晃动了一下裙摆下的大长腿，本就白皙的肌肤配合火红的长裙，让她整个人更显花团锦簇。
她停步扭头，朝李天乐的方向稍稍凑近了些，晚风顿时弥漫起一股温柔的馨香。
“我好像明白了你并不需要一个生活上的伴侣，而是需要一个在事业上的臂助。”
“这并不准确。”李天乐摇摇头，伸手半拥着乐惠珍的细柳腰，“我无法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偶尔在某个瞬间需要一个能与之交谈的伴侣。志同道合才是两性关系中最高等的享受，或许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让你理解一些。”
两人无言，一起穿过小巷，来到南山屯外的马路上。
乐惠珍的车正停在此处。
“改日见。”
“回见。”
似是在说着某种约定，随后李天乐目送乐惠珍的车在油门的轰鸣声中飘然远去，随后他回过头，目光直直打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
常人或许会看不见那里藏着一个人，但李天乐不是常人。
角落的黑暗里，蹲着一个中年人，最不起眼的那种。他似乎感受到了李天乐的目光，抬起头咧嘴一笑，从角落的黑暗中走出来。
“堂主？”这个中年人操着一口正经的国语问道。
“要我给你交宝号？”李天乐皱眉，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九龙半岛上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敢，刑堂弟子不得僭越。”中年男子咧嘴笑了一下，转身从背后抓起一坨出来。
李天乐这才发现这个刑堂弟子的脚下一直堆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大麻袋。麻袋里面装着个活人，但听这呻吟的架势，怕是也活不久了。
“和联胜刑堂弟子张阿四见过堂主，卑下在蛙蛙潜藏多年，总算能为社团做一次事情。”
张阿四说着，将麻袋里面的人掏了出来。
李天乐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那个自我介绍让人格外记忆犹新的山鸡。不过此时此刻的山鸡很是狼狈，双手被手铐拷住，双脚缚着麻绳，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
“路上有些远，怕他大呼小叫惊扰了警察，所以卸了这小子的下巴。”张阿四说着，动作迅速的搂住山鸡的后脑，右手拖住山鸡下巴一拧，只听“咔吧”一声，山鸡脸上痛苦表情一闪即逝，呻吟声也变成了哀嚎。
“葛志雄的坟就钓上这个一个小瘪三？还是说条四在蛙蛙已经无人可用，连给社团二代龙头迁坟这样的事情都需要花钱请外援？”李天乐仔细打量着山鸡，他本以为当初让葛志雄在香江入土为安能钓上一条大鱼，没想到上钩的居然是山鸡这个小瘪三，还不如空军呢！
“我记得他是洪兴陈浩南的人？现在是在蛙蛙的毒蛇帮？”
“堂主好记性！这小子本来是洪兴靓仔南的人，后来犯了点事情，被驱逐出洪兴就跑去蛙蛙投靠他表哥。不过他表哥不是毒蛇帮，而是东湖帮。再后来就是在东湖帮副帮主的挤兑下，接下了给葛志雄迁坟的任务。”
张阿四说着，像是拍西瓜一样的拍着山鸡的脑袋，“堂主不妨拿这小子的身份做由头，干脆一举将洪兴也赶出九龙半岛，也让蛙蛙的弟子们能...”
李天乐根本没让张阿四把话说完，就直接伸手拧断了山鸡的脖子，让山鸡直接变死鸡。
“没有必要，我并没有要在九龙半岛上搞独裁的打算。蛙蛙的弟子们要想会香江，我也不打算阻拦，但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总该让香江本地的门人看看你们的本事，本岛或是新界，能打下多少地盘全看你们自己，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给你们补上。”
说完，李天乐就挥手转身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张阿四这批人说是和联胜刑堂的，实际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香江山门这边联系了，至于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李天乐不想管。
就像是先前张阿四说拿山鸡的身份做借口，在九龙半岛上将洪兴赶尽杀绝，但李天乐拒绝了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无需用江湖上见不得台面的手段做事，所以江湖上的人手再多一点也都无所谓。
何况张阿四真正心属哪一方，还说不定呢。
......
第二天一早，李天乐用过早饭，在天乐超市门口确定了天养生那几个兄妹就位后，就驱车径直来到了一家私人枪会。
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时任香江警务处处长的李君夏一脸和气的站在枪会门口，看着自己。
“李处长！”李天乐主动开口，朝着李君夏伸出手。
李君夏笑着握住了李天乐的手，顺势就一展胳膊揽住对方的肩膀，带着李天乐一起往枪会内部走去：“李先生可真是个大忙人，咱们这一场约定从去年秋天约到了现在都快三个多月，终于能让我这个老头子见识一下李先生的枪技。”
“李处长客气了！”李天乐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李处长这样的公职人员能捧着政府的铁饭碗，家里老父亲老母身无长技，全家就只能靠我一个人吃饭，不得不忙，不能不忙。”
“李先生如果愿意，港督那里可是愿意给你开出最高一档的薪水。”李君夏眼神动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就算李先生不愿意给鬼佬做事，李黄瓜李总可是愿意把您这座大佛请回家，哪怕花再多钱都不可惜。”
“我想要李黄瓜的钱，还需要他给我花？”
李天乐斜了李君夏一眼。确认过眼神，这是个骑在墙头两边倒的人。
李君夏被李天乐噎了一下，尴尬一笑，“今天休闲不谈公事，那个谁...把枪会最好的教练，叫彭奕行的那个喊来给李先生选一下枪。”
他如果没记错，从西九龙警署总局离开的时候，李天琪和自己说的今晚是一家人的家宴，并没有别人的存在。如果是方婷坐在这里，李天乐都能理解，但现在乐惠珍坐在这里，就让他不能理解了。
而且瞧杨美星尴尬的表情，她似乎也并不希望乐惠珍出现在这里。
李天琪的表情悻然，但没等她开口解释，乐惠珍就主动站起来说话。
“李先生，你好，我是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今天贸然前来还请谅解，实是有事相求。”
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
李天乐猜出些东西，和乐惠珍握手之后，重新将目光放在李天琪身上，“三公主？”
“怎么？不行啊！”李天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目光放在桌上，表情有些游离的说道：“就是我和王三天胖子合作开的那家电影制作公司喽，你借我的那些钱根本不够开第二部电影的，回款太慢，那自然要找合伙人喽。”
“你，乐小姐，还有谁？总不至于三公主电影制作公司里就只有两人吧。”李天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眼中带着点疑惑。
“最后一个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四眼田鸡宋世昌的女朋友杨倩儿。不对，现在是宋世昌的前女友！”
“那你还挺会找人的。”李天乐打了个哈欠，只稍作思考就能想清楚一些事情经过。
乐惠珍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无线电视台离开，估计是选择回家继承了一部分家业，资金在手又有父母的余茵；至于杨倩儿就更不用多说，本身家里条件很不错。不管是豪宅和豪车都是杨倩儿自己的财产，家里似乎还有些卫弈信政府的关系在，否则也不会她在面对宋世昌的时候，也很难保证自己的倔强和独立性。
他拿起筷子，在桌上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嘴里漫不经心的对坐在一起的乐惠珍、李天琪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天琪姐对我献殷情献了两天。我先说好，借人去院线公司帮你要票房分红的事情免谈，你既然选择要入这一行，那就得遵守这一行的规矩，票房分红的回款慢是大部分电影制作公司的难题，你想要以力压人，我不会同意的。除非对方先不守规矩。”
“了解！我知道进入一个行当，在没有掌握能颠覆行业规则之前，就乖乖遵守别人规矩的道理。”讲到商业上的东西，李天琪就变得满脸正色，“这次其实也没有想让大佬你开后门，就是《红楼梦》那几个内地演员不是要来香江，为《香江讲坛·神州论道》第一季结束做采访吗？我想邀请她们参加我的新电影。”
“没问题，不过我的要求是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工作人员，在你的剧组里就要同工同酬。”李天乐不咸不淡道，他能猜到87版《红楼梦》火爆播出后，会有人觊觎剧中演员如今在九龙半岛乃至于整个香江上的知名度，但没想到最先动手的居然是李天琪。
“同工同酬？凭什么！老家的演员在剧组里面的工资薪水向来是以老家的消费水平为准，这是大家所默认的规矩，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同工同酬？况且电影剧组里分男女一二三号位，每个位置的演员片酬都不一样，怎么可能去同工同酬。”李天琪的眼中带着些凌冽。
“你不要试图带偏我的话题，电影剧组中的片酬自然以咖位分，而我所说的同工同酬，讲的是相同的位置，不能以香江本地还是老家为理由区分片酬。”李天乐表示即便你是我妹妹，也没得商量，他坚持的说道：“你们所默认的规矩，我不认！”
“你！”
“好了！这么长时间难得吃一次饭，吵得我头疼！先吃饭，吃完饭你们自己去外面慢慢吵，拿着西瓜刀互相砍我都没意见！”饭桌上的杨美星出声阻止了李天乐两兄妹因为观念分歧的争执。
她一发话，几人顿时偃旗息鼓，就连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李有财也乖乖的端起酒杯堵住了自己的嘴。
一顿饭吃得并不愉快，面沉如水的李天琪加上眉宇间一片寒霜的杨美星，外加一个处处显得格格不入的乐惠珍。
三个女人三种心思。
终于，熬到了结束。
杨美星眉头一挑，直接指派李天琪去收拾碗筷，而李天乐则负责将客人安全送离南山屯。
她口中的“客人”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对于乐惠珍这个李天乐的前女友，她现在很不中意。
“我送你。”李天乐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臂弯上，说道。
“好。”乐惠珍回答道，即便杨美星对她的态度并不客气，但她还是用温柔的笑容告辞了李天乐的家人。
南山屯内阡陌交通的巷口，一切都好似旧日重现，只不过那时的夜晚下着瓢泼大雨，而今天的夜晚月明星稀。
“你这一趟去北边老家，待的时间不短啊。”
李天乐看着一身红裙的乐惠珍，莫名的联想到了之前李天琪口中的三个女人，他摸摸鼻子：“有些事情要忙，再加上北边老家幅员辽阔，不像香江这边三座半岛能在一天之内来回。”
乐惠珍委婉一笑，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和那个雨夜一般无二，但两个时间段的心情却截然不同，“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呃...”李天乐迟疑了一下，选择了拒绝，“刚刚从北边回来，总要陪一下家人，改日吧。”
乐惠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而后下巴轻点着洁白如玉的胸膛，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你说，故地重游是不是就好似刻舟求剑般可笑？”
“可笑，谁会笑？自己还是他人？”李天乐见乐惠珍在夜风中抱紧胳膊，便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眼前这个前女友的身上。
“自己又如何？他人又如何？”
“自己笑自己，那就是自己不够强大；至于他人笑自己？”李天乐轻笑一声，“我走到现在，些许流言蜚语能奈我何？”
自己不够强大？
乐惠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在这个星夜，她陡然之间仿佛明悟了一些道理。
当初被李国泰强逼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后来被拉到李宅收到羞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甚至于在父母的默许下，自己半推半就的选择和李天乐在一起也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自身强大才是本钱，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当初就不会因为担惊受怕而选择不去相信李天乐。
乐惠珍晃动了一下裙摆下的大长腿，本就白皙的肌肤配合火红的长裙，让她整个人更显花团锦簇。
她停步扭头，朝李天乐的方向稍稍凑近了些，晚风顿时弥漫起一股温柔的馨香。
“我好像明白了你并不需要一个生活上的伴侣，而是需要一个在事业上的臂助。”
“这并不准确。”李天乐摇摇头，伸手半拥着乐惠珍的细柳腰，“我无法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偶尔在某个瞬间需要一个能与之交谈的伴侣。志同道合才是两性关系中最高等的享受，或许这样的说法更容易让你理解一些。”
两人无言，一起穿过小巷，来到南山屯外的马路上。
乐惠珍的车正停在此处。
“改日见。”
“回见。”
似是在说着某种约定，随后李天乐目送乐惠珍的车在油门的轰鸣声中飘然远去，随后他回过头，目光直直打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
常人或许会看不见那里藏着一个人，但李天乐不是常人。
角落的黑暗里，蹲着一个中年人，最不起眼的那种。他似乎感受到了李天乐的目光，抬起头咧嘴一笑，从角落的黑暗中走出来。
“堂主？”这个中年人操着一口正经的国语问道。
“要我给你交宝号？”李天乐皱眉，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九龙半岛上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敢，刑堂弟子不得僭越。”中年男子咧嘴笑了一下，转身从背后抓起一坨出来。
李天乐这才发现这个刑堂弟子的脚下一直堆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大麻袋。麻袋里面装着个活人，但听这呻吟的架势，怕是也活不久了。
“和联胜刑堂弟子张阿四见过堂主，卑下在蛙蛙潜藏多年，总算能为社团做一次事情。”
张阿四说着，将麻袋里面的人掏了出来。
李天乐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那个自我介绍让人格外记忆犹新的山鸡。不过此时此刻的山鸡很是狼狈，双手被手铐拷住，双脚缚着麻绳，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
“路上有些远，怕他大呼小叫惊扰了警察，所以卸了这小子的下巴。”张阿四说着，动作迅速的搂住山鸡的后脑，右手拖住山鸡下巴一拧，只听“咔吧”一声，山鸡脸上痛苦表情一闪即逝，呻吟声也变成了哀嚎。
“葛志雄的坟就钓上这个一个小瘪三？还是说条四在蛙蛙已经无人可用，连给社团二代龙头迁坟这样的事情都需要花钱请外援？”李天乐仔细打量着山鸡，他本以为当初让葛志雄在香江入土为安能钓上一条大鱼，没想到上钩的居然是山鸡这个小瘪三，还不如空军呢！
“我记得他是洪兴陈浩南的人？现在是在蛙蛙的毒蛇帮？”
“堂主好记性！这小子本来是洪兴靓仔南的人，后来犯了点事情，被驱逐出洪兴就跑去蛙蛙投靠他表哥。不过他表哥不是毒蛇帮，而是东湖帮。再后来就是在东湖帮副帮主的挤兑下，接下了给葛志雄迁坟的任务。”
张阿四说着，像是拍西瓜一样的拍着山鸡的脑袋，“堂主不妨拿这小子的身份做由头，干脆一举将洪兴也赶出九龙半岛，也让蛙蛙的弟子们能...”
李天乐根本没让张阿四把话说完，就直接伸手拧断了山鸡的脖子，让山鸡直接变死鸡。
“没有必要，我并没有要在九龙半岛上搞独裁的打算。蛙蛙的弟子们要想会香江，我也不打算阻拦，但在外漂泊这么多年，总该让香江本地的门人看看你们的本事，本岛或是新界，能打下多少地盘全看你们自己，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给你们补上。”
说完，李天乐就挥手转身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张阿四这批人说是和联胜刑堂的，实际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香江山门这边联系了，至于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李天乐不想管。
就像是先前张阿四说拿山鸡的身份做借口，在九龙半岛上将洪兴赶尽杀绝，但李天乐拒绝了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无需用江湖上见不得台面的手段做事，所以江湖上的人手再多一点也都无所谓。
何况张阿四真正心属哪一方，还说不定呢。
......
第二天一早，李天乐用过早饭，在天乐超市门口确定了天养生那几个兄妹就位后，就驱车径直来到了一家私人枪会。
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时任香江警务处处长的李君夏一脸和气的站在枪会门口，看着自己。
“李处长！”李天乐主动开口，朝着李君夏伸出手。
李君夏笑着握住了李天乐的手，顺势就一展胳膊揽住对方的肩膀，带着李天乐一起往枪会内部走去：“李先生可真是个大忙人，咱们这一场约定从去年秋天约到了现在都快三个多月，终于能让我这个老头子见识一下李先生的枪技。”
“李处长客气了！”李天乐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李处长这样的公职人员能捧着政府的铁饭碗，家里老父亲老母身无长技，全家就只能靠我一个人吃饭，不得不忙，不能不忙。”
“李先生如果愿意，港督那里可是愿意给你开出最高一档的薪水。”李君夏眼神动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就算李先生不愿意给鬼佬做事，李黄瓜李总可是愿意把您这座大佛请回家，哪怕花再多钱都不可惜。”
“我想要李黄瓜的钱，还需要他给我花？”
李天乐斜了李君夏一眼。确认过眼神，这是个骑在墙头两边倒的人。
李君夏被李天乐噎了一下，尴尬一笑，“今天休闲不谈公事，那个谁...把枪会最好的教练，叫彭奕行的那个喊来给李先生选一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