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水龙头流出的血水-《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

  病历本还攥在苏眠手里,纸页的脆感透过指尖传来,让她莫名觉得心慌。照片被她夹回病历本里,可刚才镜中闪过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珍珠新娘撕心裂肺的尖叫、散落的珍珠掉进枯井的瞬间、还有李雪照片里那抹腼腆的笑,两个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胸口发闷。

  “窸窣”声还在继续,这次她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墙角的水龙头方向传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搅动,带着布料摩擦的涩感。苏眠的脚步顿了顿,肩膀处的红影突然烫得厉害,像是在提醒她危险,可她没有后退——现在后退,就等于放弃了唯一的线索,只会像李雪一样,在七天后变成“失踪者”。

  她慢慢朝水龙头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很轻,水泥地板的“咯吱”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离水龙头越近,空气中的潮湿气息就越浓,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血腥味,而是像水草腐烂后发出来的腥涩感,和血色嫁衣副本里枯井的味道有些像,却又更冷、更腻。

  水龙头是老式的铸铁款,表面裹着厚厚的锈迹,颜色从暗红到深绿不等,像是长了一层厚厚的苔藓。水龙头的开关早就失灵了,手柄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底部的缝隙里积着灰,看起来至少有十几年没被碰过。下面的水池也是铸铁的,内壁布满了划痕,有的地方锈穿了小洞,池底积着一层黑灰色的灰尘,厚得能盖住池底的纹路——这样的水龙头和水池,怎么看都不可能流出水来。

  可那“滴答”的水声,却越来越清晰。

  苏眠蹲下身,凑近水龙头仔细看。水龙头的出水口结着一层绿色的铜锈,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铜锈,铜锈脆得一抠就掉,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铁管,管口里还是堵着的,没有任何水迹。

  “明明没有水……”她皱紧眉头,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如果水龙头是堵死的,那滴水声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像李雪一样?

  就在这时,一滴水珠突然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水珠很凉,凉得像冰,落在手背上时,苏眠甚至打了个寒颤。她猛地抬头,看向水龙头——出水口的铜锈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滴透明的水珠,正挂在铜锈的尖端,轻轻晃动着,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这滴水珠是从哪里来的?

  苏眠的目光扫过天花板,上面没有漏水的痕迹;看向四周的墙壁,也是干燥的。她伸出手,停在水珠下方,屏住呼吸等待。几秒钟后,水珠“啪”地一声落在她的掌心,冰凉的触感瞬间蔓延开来,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

  掌心的水珠是透明的,和普通的自来水没什么区别。可就在她盯着水珠看的时候,水珠的颜色突然变了——先是从透明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像加了一滴稀释的血,然后颜色越来越深,粉色变成浅红,浅红变成暗红,最后竟变成了像鲜血一样的深红色,在她的掌心慢慢凝固,还泛着微弱的光。

  “血……”苏眠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猛地把手心翻过来,深红色的水珠落在水池的灰尘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水珠落地的瞬间,池底的灰尘突然被浸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湿痕。湿痕的颜色和掌心的水珠一样,从透明慢慢变成暗红,像一滴血在灰尘里扩散。苏眠的心脏跳得飞快,她盯着那个湿痕,看着它一点点变大,从指甲盖大小变成拳头大小,最后在池底积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洼——水洼里的水,全是暗红色的,像刚从血管里流出来的血。

  “哗啦——”

  一声轻微的水响,水龙头突然开始流水了。

  不是滴,是流。透明的水从出水口涌出来,顺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壁往下滑,落在池底的血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可奇怪的是,透明的水一碰到血水,就立刻被染成了暗红色,像是两种液体天生就该融合在一起。

  苏眠猛地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水龙头。水流越来越大,池底的血水越积越多,很快就没过了池底的灰尘,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池壁。而在水流的冲击下,池壁上的一道划痕里,突然飘出了一缕红色的丝线——丝线很细,颜色是正红色,表面泛着微光,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苏眠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血色嫁衣的绣线!

  她不会认错。血色嫁衣副本里,那些新娘的嫁衣上都绣着彼岸花,用的就是这种红丝线——丝线比普通的绣花线粗一点,表面有细微的绒毛,颜色正得像血,就算泡在水里,也不会褪色。现在,这缕绣线就飘在暗红的血水里,像是从池壁里“长”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这里会有绣线?”苏眠握紧青铜镜,掌心的镜子又开始发烫,镜面的彼岸花图案亮起,映出池子里的血水和绣线。在镜子的光照下,池壁上的划痕突然变得清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划痕,而是一道道细小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池壁上反复抓挠过,抓痕里还嵌着几根细小的红色纤维,和绣线的材质一模一样。

  难道李雪失踪前,曾在这里用指甲抓过水池?她是在害怕什么?还是在试图抓住什么?

  苏眠的目光落在血水中央——那缕红丝线还在飘着,随着水流的旋转慢慢移动,像是在指引方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靠近水池,蹲下身,伸出手指,想碰一碰那缕绣线。

  指尖刚碰到血水,一阵刺骨的冰凉就顺着指尖蔓延上来,像是碰到了冰块。苏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的皮肤甚至有些发麻。可她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往下伸,直到指尖碰到了那缕绣线。

  绣线的触感很软,像丝绸一样,可一碰到她的指尖,就突然绷紧,像是有生命似的,缠在了她的指尖上。苏眠心里一惊,想收回手,可绣线缠得很紧,根本扯不下来。

  就在这时,血水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正是那缕缠在她指尖的绣线。苏眠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看着漩涡慢慢变大,池底的血水被卷起来,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柱,水柱里还夹杂着更多的红丝线,像是从池壁的抓痕里被“吸”出来的。

  “哗啦——”

  漩涡突然加速,水柱猛地升高,溅起的血水落在池边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苏眠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指尖被绣线缠着,根本动不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缠在上面的绣线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吸饱了血,还在慢慢变粗,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快要爬到手腕了。

  肩膀处的红影烫得更厉害了,像是要和指尖的绣线呼应。苏眠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女人的哭声,有电话铃声,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吵得她头疼欲裂。

  “救……救我……”

  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血水里传来,像是李雪的声音,又像是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声音。苏眠猛地清醒过来,看向漩涡中心——血水的漩涡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一个人的轮廓,正随着漩涡慢慢上升,轮廓的周围,飘着无数缕红丝线,像是一件破碎的嫁衣。

  是李雪?还是珍珠新娘?或者是……其他被诅咒的人?

  苏眠握紧青铜镜,将镜面对准漩涡中心。镜面的光芒骤然变强,淡金色的光照在血水上,血水瞬间停止了旋转,水柱也慢慢下降。而那个模糊的轮廓,在光芒的照射下,渐渐显露出了细节——那是一个穿白色护士服的女人,头发散乱,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血污,她的手里,正攥着半串珍珠,珍珠的最大一颗上,有一道熟悉的裂痕。

  是李雪!

  苏眠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她看着那个没有五官的李雪,突然明白了——李雪不是“失踪”了,而是被血水“同化”了,她的身体和怨念都融进了水里,变成了诅咒的一部分。而那半串珍珠,就是她和血色嫁衣副本唯一的联系。

  “你是李雪吗?”苏眠轻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话吗?”

  没有五官的李雪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朝着苏眠的方向伸过来。她的手是苍白的,指甲缝里嵌着红丝线,指尖快要碰到苏眠的脸颊时,青铜镜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李雪的手弹了回去。

  “不……”李雪的声音从血水里传来,带着痛苦的哭腔,“不要……被它……骗了……”

  话音未落,血水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李雪的轮廓被血水吞没,池子里的红丝线也瞬间消失,只剩下一滩暗红色的血水,静静地躺在池底。水龙头的水流也停了,只剩下水珠顺着水龙头壁往下滴,落在血水里,发出“滴答”的声音。

  苏眠的指尖还缠着那缕红丝线,可绣线已经变成了透明的,像是融化了一样,慢慢消失在她的皮肤里。肩膀处的红影也不烫了,只是颜色变得更深,像是被血水染过。

  她看着池子里的血水,心里充满了疑惑:李雪说的“不要被它骗了”,“它”指的是谁?是电话里的女人?是水里的怨念?还是……她自己肩膀上的红影?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铃铃铃——”

  尖锐的铃声再次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震得苏眠耳膜发疼。她猛地回头,看向那部黑色座机——听筒竟然自己抬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听筒里传来的不是电流声,而是无数人同时说话的声音,嘈杂又混乱,像是有无数个“李雪”在同时呼救。

  苏眠握紧青铜镜,一步步朝电话走去。她知道,这通电话,是诅咒的下一个“邀请”,而她,必须接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解开诅咒的真正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