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陨深渊-《凡人苟道之我欲登天》

  血色星光,凝成永夜。

  当冯渊踏入那道星辉之门,世界顷刻翻转。耳边的轰鸣化作空寂,天地不再有形,星辰化雾,光影成河。

  他仿佛坠入一片无底的深渊。没有方向,没有声音,连灵识都被剥离。唯有那一缕淡淡的星辉,在他心底微微闪烁,如同灯火,照亮混沌。

  星界之底

  “此处……是星陨深渊。”

  皇老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似被时空隔断。

  冯渊睁眼,四周尽是灰白的虚空。脚下的“地面”由碎裂的星河组成,流光碎片漂浮其中,仿佛万千逝去的世界残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生与死、光与暗、混沌与秩序……同时存在。

  冯渊低声呢喃:“这是……万界终焉之后的形态。”

  “不错。”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星陨战场,不过是外壳。真正的源头,乃这星陨深渊——古往今来,一切星界陨落的力量,都在此汇聚。”

  冯渊抬头,只见深渊尽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光影。那光影模糊,似人非人,身披星辰长袍,背后延伸出亿万星河。

  “你是谁?”冯渊问。

  “吾,乃星界之意。亦或,你可称我为——陨星之灵。”

  星魂试炼

  光影微动,一道道星光自深渊中升起,化为无数幻象。

  那是冯渊曾经历过的一切——天极星、九玄塔、虚空神殿、混沌雷池、寰空祭坛……

  每一幕都清晰至极,甚至能闻到当时空气中的气息。

  光影开口:“凡欲掌星界之源者,须先渡三重星劫。

  其一,执念劫;

  其二,因果劫;

  其三,本我劫。

  你可愿渡?”

  冯渊淡然道:“从修行开始到如今,渡劫几十次,若连劫都惧,何谈求道?”

  话音未落,光影一挥袖,天地崩碎。万象重组,幻境袭来。

  执念劫

  冯渊睁眼,发现自己重回了“凡尘界”。那是他未修道前的故土,天穹蔚蓝,清风温柔。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贫穷、孤独,被人辱骂,却仍执意仰望天空。

  “你为何修道?”那道光影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冯渊凝视那少年的眼睛,淡淡答道:“因为我想改变命运。”

  光影冷笑:“可当你拥有力量之后,你又做了什么?你毁了宗门,斩了仇敌,踏碎无数世界。你所执念的‘改变命运’,不过是更大的支配。”

  冯渊沉默片刻,忽然抬头。

  “是,也不是。若这天地注定倾颓,若命运本是牢笼,那我宁愿化作锋刃,去斩开它。”

  ”轰!“

  话音一落,幻境崩裂,星光炸散。

  执念劫,渡。

  因果劫

  第二重劫降临。冯渊被流光裹挟,坠入一片黑暗的时空。

  他看见无数灵魂在哭喊,那些被他亲手斩杀的敌人、被波及的无辜者、还有曾经的伙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怨与痛。

  “冯渊,你可知自己背负多少命?”

  光影的声音低沉:“杀戮即因果,血债必偿。若你执意登道之巅,便要以命偿万命。”

  冯渊的身躯被万魂缠绕,灵海沸腾。他咬牙不语,双目微闭,体内星辰微光如河流般汇聚。

  “我不求宽恕,只求无悔。若这条路需踏血而行,我便踏血前行!”

  嘶吼声中,他的灵魂燃起星火。那火焰蔓延至整个虚空,将万魂化为灰烬。

  因果劫,渡。

  本我劫

  当星火熄灭,冯渊再度睁眼,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身体。

  他只能“感知”到一个存在——另一个“自己”。

  那“冯渊”站在无尽虚空中,眼神平静,语气淡漠:“我便是你。你以为自己求道为苍生、为自由,其实,不过是欲念的化身。”

  “你掌虚空,修混沌,练星辉,夺天机,逆星界——所行之道,桩桩件件,皆违天理。说到底,你与那些你所鄙夷的古族,又有何不同?”

  冯渊盯着他,目光冷如深渊:“若天理是枷锁,我宁负天而不负心之所向。若天理是牢笼,我必一拳碎之!”

  “你无法胜我。”

  “我本不需胜你。”

  冯渊缓缓抬手,掌心的星光化作一道流光,直贯心口。那“另一冯渊”瞬间粉碎,化为无数星辉。

  星光流入他体内,灵魂瞬息升华。在那一刻,他真正领悟到——

  “星界不在外,星界在心。心若不陨,万星不灭。”

  本我劫,渡。

  星陨之心

  深渊震动。

  冯渊立于虚空之巅,周身万星回旋,星辉化海。

  那“陨星之灵”注视着他,声音温和了许多:

  “你三劫皆渡,意志未毁。此乃万界以来,首位生者。既如此——”

  光影抬手,一枚璀璨的晶核自深渊升起,光华如心跳,节律与天地同频。

  “此为星陨核心,蕴含星界本源之心。你若炼化,便可掌控一域法则,亦可借此,逆转星界崩塌的命数。”

  冯渊沉默片刻,伸手接过那颗晶核。瞬间——

  星光爆裂,万界轰鸣!无数道混沌之流自核心中喷发,环绕他周身,他整个人似被星界本身接纳,气息直逼无上之境。

  “星陨……不再是坟,而是界心。”

  陨星之灵轻声笑道:“你,或许能改写星界的未来。”

  冯渊抬头,眼中闪烁混沌星辉。

  “我不改未来,只重铸现在。”

  ”轰......!“

  星光席卷整个深渊,当光芒散尽,冯渊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唯有一片静谧的星海,重新闪烁,仿佛星界在沉睡之后,再次睁开了眼。

  虚空回响

  远方的虚空,玄溟真人与墨雪仙子同时抬头。那股气息,震动整个星渊域。

  “他……成功了?”墨雪低声问。

  玄溟真人缓缓点头,叹息道:“他不只是成功了……他,已超出星界之限。”

  “从今往后,星陨将不再是劫,而是——新界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