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一章写点什么呢-《我是坏女人!你们干嘛争着宠?》

  大总管太监对萧璟和萧瑜行了个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姝菀一眼,便带着人回去复命了。

  只剩下萧璟、萧瑜和宋姝菀三人,以及周围沉默的侍卫。

  萧瑜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疲惫:

  “二小姐……好手段。”他这话,不知是褒是贬。

  宋姝菀屈膝一礼:“王爷谬赞。臣女不过是求一条生路,自保而已。”

  萧璟的目光扫过萧瑜,最后落在宋姝菀发间那支太子所赠的赤金凤钗上,淡淡道:

  “碍眼。”

  宋姝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抬手,毫不犹豫地拔下了那支象征着太子妃身份、华丽却沉重的凤钗。

  不是~我紧张个屁啊,就好像偷人被发现似的,这是怎么个事!

  金钗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刺目的光芒,然后叮的一声,坠落在地,沾染上尘土。

  她看着地上那支凤钗,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轻轻吁了一口气。

  萧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拱了拱手:

  “宫中事务繁多,本王先行一步。”他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清瘦,却仿佛轻松了些许。

  桃林中,只剩下宋姝菀和萧璟。

  萧璟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冷硬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做得很好。”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冰冷。

  宋姝菀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扬:“殿下答应臣女的互重,总该有些实质性的表示吧?”

  萧璟看着她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闪烁着野心、狡黠和毫不掩饰的讨价还价。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你想要什么?”

  “陛下病重,朝局初定,百废待兴。”宋姝菀目光灼灼,

  “女子之身,虽不能登堂入阁,但打理些皇商内务,赈济孤寡,推广女学……总还是可以的吧?臣女愿为殿下分忧,替陛下效力。”

  她要的不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能够插手事务、培养势力、施加影响的权力和位置。

  萧璟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准。”

  太子被废,圈禁宗人府。

  这道惊雷般的旨意,彻底震碎了朝堂最后一丝侥幸。

  皇帝经此打击,病情急剧恶化,几乎陷入昏聩,连清醒的时候都少之又少。

  朝政大权,无可避免地落在了铲除逆党、护驾有功、且手握重兵的承王萧璟,以及那位虽受猜疑却并未找到铁证、依旧代表着一部分朝臣和宗室势力的雍王萧瑜手中。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平衡,共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皇权。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平衡脆弱不堪,真正的较量,或许在龙椅易主的那一刻才会正式开始。

  在这权力交接的真空期,一道不起眼的懿旨,经由昏聩的皇帝点头,实际是萧璟操作,悄然发出:

  “咨尔宋氏姝菀,性资敏慧,柔明婉嫕,屡逢变故,忠谨不改。着即监理内府部分皇商事务,协理京畿慈幼局、荣养院等慈善之所,并可于宫中设女学堂,教导宫人及官宦女子德言容功。望尔克勤克俭,不负圣恩。钦此。”

  旨意一出,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不过是新朝初立,对那位无辜被废太子牵连、又有点功劳的准前太子妃的一种安抚和补偿。

  给她点无关痛痒的事情做做,免得她闹腾,也全了皇家的颜面。

  “监理部分皇商事务”?不过是看看账本,管管宫中采买的小头。

  “协理慈善”?那是烧钱又不讨好的苦差。

  “女学堂”?更是笑话,教些绣花识字,能成什么气候?

  不少人都暗自嗤笑,觉得这位宋二小姐折腾半天,最后也就捞到这么些个的虚名,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只有极少数真正看清局势的人,才明白这道旨意背后隐藏的巨大权力和……萧璟那近乎纵容的支持。

  宋姝菀接旨时,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感激和惶恐,心中却已开始飞速盘算。

  皇商事务?

  这意味着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国库银钱流向,掌控大量物资采购,甚至可以借此培养自己的商业势力,将莫掌柜的网络彻底合法化、扩大化。

  慈善机构?

  那是收集民间信息、施恩于人、培养基层影响力的绝佳平台,乱世之中,粮食和药品就是最大的权力。

  女学堂?更是妙!

  教化之功,潜移默化。

  今日教的是宫人官女,来日影响的可能就是朝臣的后院甚至下一代。

  信息、人脉、乃至未来的盟友,都可以从中孕育。

  萧璟给的,哪里是闲差?

  分明是一把可以撬动整个王朝根基的杠杆。

  “臣女,领旨谢恩。”她深深叩首,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野心。

  接下来的日子,宋姝菀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和政治手腕。

  她雷厉风行地接管了指定的皇商事务,以对账为名,迅速厘清了历年积弊,揪出了好几个中饱私囊的蠹虫,手段狠辣,毫不留情,瞬间树立了威信。

  同时,她大力提拔了一些有真才实学却备受排挤的底层吏员和商人,形成了自己的班底。

  对于慈幼局和荣养院,她亲自走访,改革章程,引入莫掌柜的商业管理模式,提高效率,杜绝贪污。

  并用自己的私房钱和说服某些皇商捐赠的物资,切实改善了孤儿孤老的生存条件,很快便赢得了活菩萨的名声。

  而女学堂更是办得风生水起。

  她并未只教绣花识字,而是悄悄引入了算术、记账、甚至基础的医药护理知识。

  授课的女先生,除了请来的才女,更有林婉清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客座教授,时不时来讲些格物道理和有趣见闻,极大地开阔了那些女子的眼界。

  学堂很快成为京城官宦女子中最受欢迎的地方,甚至连一些宗室郡主都慕名而来。

  宋姝菀的身影频繁出现在户部衙门、慈善堂、女学堂之间,忙碌却从容,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属于深闺怨妇或娇弱美人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威仪和自信。

  她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谢允之摇着扇子,啧啧称奇:“了不得,了不得!二小姐这是要当一代女相啊?以后见面,是不是得称您一声宋司使?”

  宋姝菀懒得理他的调侃,只问:“让小侯爷打听的,关于西域火莲教和北疆部落最新动向的消息呢?”

  谢允之立刻垮下脸:“我的二小姐,您现在眼里除了公务就没别的了?那些蛮子躲在山沟里,消息哪那么容易打听……不过……”

  他凑近些,“听说雍王爷最近闭门谢客,除了入宫侍疾,就是在府中礼佛,低调得反常啊。”

  宋姝菀眸光微闪。

  雍王在蛰伏?还是在酝酿什么?

  她又去见了言妙。

  这家伙如今混得如鱼得水,顶着个高僧的名头,出入各大府邸毫无压力,消息灵通得吓人。

  “雍王府最近香油钱捐得特别多,还特意打听过去西域求取真经的高僧路线。”言妙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至于火莲教……嘿嘿,小的顺着您之前让撒的饵,还真钓到条小鱼——有个西域商人,最近在暗中打听京城哪位贵人信佛又体弱,似乎想兜售一种叫舍利金丹的宝贝,据说能延年益寿。”

  舍利金丹?

  宋姝菀心中冷笑,名字倒是唬人。

  “盯着那个商人,摸清他的上线和下线。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处理完这些,宋姝菀又收到了一封来自北疆的密信——是阙一托军中可靠渠道送来的。

  信很短,字迹有力:“已升任哨长。北疆确有不稳,部落异动频繁,似有统一调度。军中……亦有暗流。一切安好,勿念。玉佩之事,暂无进展,但末将绝不放弃。”

  宋姝菀看着信,心中稍安。

  阙一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并且也察觉到了北疆的异常和军中的暗流。

  这无疑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她提笔回信,只写了四个字:“稳扎稳打。”

  所有的线索,似乎依旧缠绕在那神秘的西域火莲教、北疆部落以及朝中某个或某几个隐藏的贵人身上。

  雍王的嫌疑仍未洗清,但萧璟似乎也并未再进一步逼迫他。

  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