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海岛夏韵山海馈赠-《重生之羊毛女王》

  七月的海岛被盛夏拥裹着,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沙滩上,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直跳脚。墨江紫米的稻穗已染上深紫,沉甸甸地压弯了稻秆,风过时掀起层层紫浪,裹挟着谷物特有的醇香漫过田埂。辣椒藤攀着玉米秆爬到了顶,青红相间的果实坠在叶间,像一串串被阳光吻过的小灯笼。

  林小满挎着竹篮在田埂上走着,篮里装着刚摘的黄瓜和西红柿。互助组的加工厂里正忙着赶制一批新的紫米米粉,王大哥操作粉碎机的轰鸣声隔着半条村都能听见,混着李婶她们晾晒米粉时的说笑,成了海岛夏日里最鲜活的背景音。

  “小满姐,快来看看这新磨的米粉!”王大哥举着一把银丝般的米粉从屋里跑出来,脸上沾着点紫色的米糠,“用你说的法子加了点泉水沉淀,这细度,比县城供销社卖的还好!”

  林小满接过来捻了捻,米粉滑腻如丝,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米香:“不错,晾的时候记得分薄层,最近湿气重,别捂出霉味。”她转头看见墙角堆着几捆新割的芦苇,“这芦苇收拾得挺干净,正好给养殖池当遮阳帘。”

  李婶端着一簸箕刚煮好的米糕从灶房出来,热气腾腾的米糕上用紫米酱画着小小的渔船:“尝尝新做的桂花米糕,加了后山摘的野桂花,甜丝丝的不腻人。”她把一块递到宛宛手里,“这丫头昨天说想吃,我特意多蒸了一锅。”

  宛宛小口咬着米糕,眼睛弯成月牙:“李婶做的最好吃!比县城供销社的点心还香。”阿泽则蹲在粉碎机旁,手里拿着块抹布仔细擦着机器外壳,听见说话声抬头笑:“妈,这机器我摸熟了,以后王大伯忙不过来,我也能搭把手。”

  林小满看着孩子们懂事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自从加工厂办起来,阿泽总爱跟着王大哥学摆弄机器,宛宛则跟着妇女们学做米糕、缝油纸包,两个孩子晒黑了不少,却也结实了许多,眼神里多了股踏实肯干的劲儿。

  午后的雷阵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的茅草上噼啪作响。林小满把晒在院里的米粉收进屋里,看见阿泽正蹲在门槛边看蚂蚁搬家,手里拿着根树枝轻轻拨弄着:“妈,你看这些蚂蚁,下雨前就把粮食搬到高处,比人还机灵。”

  “万物都有灵性呢,”林小满蹲下来陪他看,“就像咱种的菜,旱了要浇水,涝了要排水,得顺着它们的性子来。”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次让你记的紫米生长日记,写得怎么样了?”

  阿泽跑进屋里翻出个牛皮纸本子,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日期和天气,还有用铅笔画的稻穗草图:“我数了,从灌浆到现在,稻穗总共长了三寸,昨天那场雨过后,穗子更沉了。”

  宛宛也凑过来,举着自己的画本:“我画了加工厂的故事,你看这是王大伯开机器,李婶在晾米粉,还有小螃蟹‘小海’也来帮忙了。”画里的小螃蟹举着钳子,正费力地推着一颗米粒,逗得林小满笑出了声。

  雨停后,林小满带着孩子们去后山采草药。山路被雨水洗得发亮,蕨类植物的叶子上挂着水珠,一碰就簌簌往下掉。阿泽拿着那本旧医书,对照着图谱找车前草和蒲公英:“妈,这棵是不是茵陈?医书上说能清热,加到鸡饲料里说不定能让鸡少生病。”

  “正是呢,”林小满摘下几片叶子闻了闻,“晾干了切碎掺进去,试试效果。”宛宛则被路边的野草莓吸引,红彤彤的果子藏在绿叶间,摘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妈,这个能做果酱吗?抹在米糕上肯定好吃。”“等摘够了草药就来采,”林小满笑着说,“不过得留一半给鸟儿,它们也得过日子呢。”

  回到家时,互助组的几个妇女正坐在院里纳鞋底,竹筐里装着刚缝好的油纸包,上面用红颜料画着简单的海浪图案。李婶拿起一个给林小满看:“这是按你说的,用后山的漆树汁调的颜料,不掉色还防潮,供销社的同志肯定喜欢。”

  “咱不光东西要好,样子也得周正,”林小满摸着油纸包上的纹路,“下次让孩子们画些贝壳、渔船的图案,更有咱海岛的特色。”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上次说的花生试种,种子准备好了吗?”

  王大嫂接口道:“我让娘家寄了三斤耐旱的种子,说是在沙土地里长得最好,咱村东头那片坡地正好合适。”“那明天就开耕,”林小满拍板,“男人们去翻地,女人们捡石头,孩子们负责浇水,争取这周就种下去。”

  种花生那天,村东头的坡地热闹得像过节。男人们挥着锄头翻地,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砸在新翻的泥土里洇出小坑;女人们蹲在地上捡石块,把尖锐的石头都扔到坡底,怕扎了花生的根;阿泽和几个半大孩子提着水桶,沿着田埂慢慢浇水,水珠落在土里,很快就渗了进去。

  林小满把从系统空间取来的草木灰悄悄混进种子里——精灵说这东西能防虫害,还能当肥料。她边撒种子边教大家:“花生要种得深浅合适,太深了出不来,太浅了怕鸟啄,两指深正好。”

  张奶奶的孙子提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草莓,给干活的人挨个递:“爷爷说吃点酸的解乏,这是我和宛宛一起采的。”宛宛则拿着小铲子,在花生种旁边埋上几颗豆子:“妈说豆子能帮花生长根,它们是好朋友呢。”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坡地染成了金红色,新种的花生地像块平整的绿毯子,透着勃勃生机。王大哥直起腰捶捶背:“等秋收了,咱用新花生榨油,拌辣椒酱肯定香得很!”

  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七月底,紫米即将成熟。县农技站的王同志带着两个技术员来岛上,背着仪器在稻田里转了半天,最后蹲在田埂上写记录:“小满同志,你们这紫米的品质,比去年又提高了,淀粉含量高,口感更劲道,完全能达到出口标准。”

  “真的?”林小满眼睛一亮,“那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何止啊,”王同志指着记录册,“地区供销社打算把这作为特色农产品,推荐给外贸部门试试。要是成了,咱海岛的名字就能印在出口商品上了!”

  消息传开,全村人都激动不已。张奶奶拉着林小满的手,颤巍巍地说:“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没听说咱海岛的东西能走出国门,这都是托你的福啊。”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林小满给她递过一杯凉茶,“您老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为了迎接紫米收割,互助组开始准备晾晒场。男人们把晒谷场的石碾子清洗干净,女人们用芦苇编了新的晒席,孩子们则在周围插上稻草人,防止麻雀来偷食。阿泽和宛宛用捡来的贝壳,在稻草人身上拼出“丰收”两个字,风一吹,贝壳叮当作响,像在唱丰收歌。

  收割前一天,林小满带着阿泽去看潮汛。海边的礁石上站着几个老渔民,正眯着眼看海浪的方向。老渔民赵伯指着远处的浪花:“明天是小潮,适合收割,海水不会漫到田埂,老天爷都帮咱呢。”

  阿泽拿着本子记着:“赵伯,您怎么知道明天是小潮?”“看月亮和潮水的关系呗,”赵伯笑着说,“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月头月尾潮水小,月中潮水大,错不了。”林小满在一旁听着,悄悄把这些记在心里,打算让阿泽也学着观察,这些都是海岛人最宝贵的智慧。

  收割紫米那天,天刚蒙蒙亮,田埂上就站满了人。镰刀磨得锃亮,竹筐摆得整整齐齐,孩子们也提着小篮子,准备捡掉落的稻穗。村长举着镰刀喊:“开工喽!争取三天内把紫米全收完,颗粒归仓!”

  割稻子是力气活,弯着腰半天就累得直不起身。林小满割一会儿就直腰捶捶背,看见李婶的孙子累得坐在田埂上,便递过去块米糕:“歇会儿再干,别累着。”

  “我不累!”小家伙咬着米糕,又拿起小镰刀,“我要多捡点稻穗,能磨出一碗米粉呢。”阿泽学着大人的样子,把割下来的稻穗捆成小把,虽然动作笨拙,却干得认真。宛宛则和几个小姑娘一起,把散落的稻粒捡进篮子,嘴里还念着:“一粒米,一滴汗,不能浪费半点点。”这是林小满教她们的歌谣。

  中午歇晌时,大家坐在田埂上吃饭,窝头就着辣椒酱,简单却吃得香甜。王大哥啃着窝头说:“等卖了紫米,咱给加工厂添台打包机,省得现在用绳子捆这么费劲。”

  “我看行,”林小满点头,“再做几个大陶瓮,专门存米粉,防潮还透气。”

  三天后,最后一把紫米被收割完,晒谷场成了紫色的海洋。铺在晒席上的稻穗在阳光下翻晒,不时有人用木耙翻动,让每粒稻谷都晒得干爽。傍晚时分,石碾子开始转动,吱呀作响的声音里,紫米脱壳变成雪白的米粒,再被送进粉碎机,变成银丝般的米粉。

  林小满站在晒谷场边,看着忙碌的乡亲们,忽然听见码头传来汽笛声。跑去一看,是供销社的船来了,还带来个穿中山装的同志,说是外贸部门的,特意来看看紫米样品。

  “这是刚磨的新米,您尝尝,”林小满舀了碗紫米粥递过去,“没放糖,就加了点海水煮,有股自然的甜味。”同志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米香浓郁,口感绵密,确实是好东西。我们回去研究下包装和运输,争取下个月就能发第一批货。”

  送走同志后,李婶激动地抹眼泪:“真能卖到国外去啊?想想都觉得稀罕。”“只要咱东西好,就不怕没人要,”林小满望着翻涌的海浪,“这大海连着全世界呢,咱海岛的宝贝,也该让全世界都尝尝。”

  夜里,林小满进系统空间,精灵正对着一丛紫色的草出神。“这是海紫苏,”精灵指着草叶,“能驱虫,晒干了放在米粉里,保质期能再延长半个月,还带着点海风的清香。”

  林小满摘下一片叶子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海腥味,混着草木香:“正好明天让孩子们去海边找找,咱海岛肯定有。”她又看向空间里的花生苗,“这品种长得真快,比咱种的早发芽三天呢。”

  “这是改良过的早熟品种,”精灵说,“你们试种成功后,我再给你晚熟品种的种子,这样就能错开收获期,一直有新花生卖了。”

  林小满把海紫苏种子小心收好,心里盘算着明天的活儿:让阿泽带着孩子们去海边采海紫苏,宛宛跟着妇女们学做新的米糕样式,自己则去养殖池看看,最近的虾苗长得怎么样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照亮了墙上的地图。林小满用红笔在海岛的位置画了个圈,又沿着海岸线画了条线,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她知道,海岛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像这海浪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赶,总有一天能抵达想去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阿泽就带着几个孩子去了海边。礁石缝里果然长满了海紫苏,紫绿色的叶子贴着岩石生长,带着咸湿的气息。孩子们小心翼翼地采摘,阿泽则在一旁记着:“这片礁石最多,明天再来采,得留一半让它再长。”

  宛宛跟着李婶学做梅花米糕,把米粉团捏成梅花形状,用红豆做花蕊,蒸出来后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李婶,这样送到供销社,肯定没人舍得吃。”“要的就是这股子精致劲儿,”李婶笑着说,“咱海岛的东西,不光好吃,还得好看。”

  林小满去养殖池时,王大叔正往池里撒鱼食。池里的虾苗已经长到手指长,青灰色的身子在水里游来游去,搅得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你看这虾多精神,”王大叔捞起一网兜给她看,“按你说的,每隔三天换一次海水,还加了芦苇叶当遮蔽,成活率比预想的高多了。”

  “等长到巴掌大,就可以试着做虾酱了,”林小满看着虾苗,“配紫米米粉吃,肯定鲜得很。”中午时分,邮递员送来封信,是京市的老领导寄来的,还附了几张报纸。报纸上刊登着地区农产品展销会的报道,有一张照片正是“海岛丰源”的摊位,林小满正给顾客介绍米粉,阿泽和宛宛站在旁边,笑得露出了牙齿。

  “妈,这是我!”宛宛指着照片里的自己,兴奋地跳起来,“我手里还拿着油纸包呢。”阿泽则盯着报纸上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海岛紫米,天然种植,口感独特……”

  林小满摸着报纸,心里热乎乎的。老领导在信里说,很多老战友都问起海岛的米粉,想尝尝鲜,还说要是有机会,秋天想来海岛看看。“等紫米收完,就给老领导们寄些新米,”林小满对孩子们说,“再让他们尝尝咱新做的草莓果酱。”

  下午,供销社的同志又来了,带来个好消息:地区打算在海岛办个小型农产品培训班,让林小满给周边村子的人讲讲种植经验。“这可得好好准备准备,”林小满有些紧张,“我怕讲不好。”

  “你就把平时怎么种的怎么说,”同志笑着说,“实打实的经验,比书本上的管用多了。”傍晚的海边,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林小满带着孩子们散步,沙滩上散落着贝壳和海螺。宛宛捡起个大贝壳,做成简单的哨子,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像船笛在响。“这声音能传到很远的地方吧?”宛宛举着贝壳哨子问。

  “能传到所有惦记着咱海岛的地方,”林小满望着远处的归帆,“就像咱的米粉、辣椒酱,会带着海岛的味道,走到很多人的心里去。”阿泽忽然指着天边:“妈,你看那是什么?”只见一群海鸥正跟着一艘渔船飞,夕阳的金光洒在翅膀上,像一群会飞的金子。“是满载而归的渔船,”林小满说,“就像咱的日子,满满当当,全是希望。”

  回到家时,互助组的人还在加工厂忙碌,灯光透过窗户映在墙上,把人影拉得长长的。石碾子转动的吱呀声,粉碎机的轰鸣声,还有人们的说笑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歌,在海岛的夜里久久回荡。

  林小满知道,这歌声里,有汗水,有欢笑,有海岛人对好日子的期盼,更有一代又一代人,在这片山海之间,用双手编织的,属于他们的传奇。而这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