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形针已开口-《骨香散》

  子时十四刻之后,鼓楼“第14声”余音被折进莫比乌斯环,一切表盘失去意义。

  地点:不存在于地图的“∞-0-∞室”。

  人物:唐雅、唐小羽、刘传新、周世坤、小林——以及第55枚尚未命名的“空白指骨”。————————————

  00:00 ∞-0-∞室的门牌

  门牌是一枚立起的回形针,开口处闪着幽蓝。

  针体内嵌一条无限符号,符号两端各连着一座鼓楼:

  左鼓楼写着“1923”,右鼓楼写着“2078”,中间重叠的部分写着“2023”。

  门牌下,一行小字像呼吸般明灭:

  “请把钥匙折成钥匙,再把自己插进锁孔。”

  00:01 折纸城市

  唐雅伸手,整座旧城像一张被折过无数次的A4纸,

  街道是折痕,胡同是切口,鼓楼是钉书孔。

  她轻轻一压,成始对折,再对折,

  最后变成一把细长的“纸钥匙”。

  钥匙表面浮起55段微缩影像,正是前十章所有错位事件的缩影。

  00:02 钥匙的齿纹

  每段影像都是一枚齿纹,

  然而第55枚齿纹是空白,像被橡皮擦去。

  空白处闪着淡绿光,正是唐雅医保卡芯片的颜色。

  她想起判官笔录:

  “缺捺之人,需补齿纹。”

  00:03 指纹的倒影

  唐雅把断指断面按在空白齿纹上。

  断面渗出淡金色光点,光点凝成一枚极小极小的鼓楼。

  鼓楼门楣浮出一行字:

  “此纹名为‘回声’,一旦成型,将永远重复第一次敲击。”

  00:04 钥匙的第一次敲击

  纸钥匙自动旋转,轻轻敲在回形针开口处。

  没有声音,却有一道涟漪。

  涟漪里浮现一座新的城市——

  街道是钟摆,路灯是乳牙,楼宇是翻开的病历,

  而城市中央,站着7岁的唐雅。

  00:05 7岁的唐雅

  小女孩抬头,右眼湛蓝,左手小指完整。

  她冲28岁的唐雅招手:“姐姐,轮到你写故事了。”

  28岁的唐雅蹲下,问:“我该写什么?”

  小女孩递给她一张空白车票,

  车票背面写着:

  “写你自己还未发生的那一年。”

  00:06 车票的空白

  空白车票像一面镜子,

  镜子里没有影像,只有一行光标在闪烁:

  “请输入第55段故事。”

  光标每次闪烁,车票边缘便长出一圈年轮,

  年轮里浮现55个年份:1923、1968、1977、2023、2078……

  最后一个年份是空白,光标停在那里。

  00:07 年份的空白

  唐雅伸手在空白处写下:

  “2079年8月22日,鼓楼敲第15下,

  旧城55条胡同同时亮绿灯,

  绿灯里走出55个唐雅,

  她们每人手里握着一枚回形针,

  回形针开口处闪着幽蓝微光。”

  写罢,车票对折,再对折,

  折成一枚新的回形针钥匙。

  00:08 钥匙的第二次敲击

  新钥匙再次敲在门牌上,

  这一次,门牌“∞-0-∞”轻轻合拢,

  向母亲合上摇篮。

  合拢处渗出淡金色光点,

  光点凝成一行字:

  “故事已闭环,但回声未完。”

  00:09 回声的尾声

  回声里传来55个声音,

  是55个不同年龄的自己,

  她们齐声说:

  “下一轮,由你开锁。”

  声音像潮水退去,

  留下一枚极小极小的鼓楼,

  鼓楼门楣写着:

  “∞-0-∞”。

  00:10 最后的钩子

  鼓楼突然缩小,

  缩成一枚指环,

  指环套在唐雅左手小指断面上,

  断面立刻长出一截新的指骨,

  指骨晶莹剔透,

  里面倒映着一座倒立的城市,

  城市中央,站着7岁的唐雅,

  7岁的唐雅手里握着一张空白车票,

  车票背面写着:

  “请输入第55段故事。”

  ——全文完——

  【后记】

  “∞-0-∞”并非符号,而是一把永远插向下一轮回的钥匙。

  第55段故事永远空白,等待下一位读者,或下一位唐雅,

  把指骨按在空白处,写下自己尚未发生的那一年。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