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基里的哭声-《骨香散》

  ? 本章继续“双轨叙事”,但时间轴改为“对位”而非“顺叙”:

  A 在 1977-04-27 刘传新被活埋前 55 分钟;

  b 轨 2023-08-22 00:00:40 之后,唐雅与唐小羽母女对峙。

  ? 每节标题为“剩余分钟 哭声分贝”,数字随剧情递减。

  ? 章节终点两条轨并轨,完成第一次“生者与死者”的物理交换。————————————

  A-55′ 80 db 1977-04-27 23:05

  北京南郊,新协和医院主楼地基。

  最后一车 c30 混凝土正从溜槽倾泻。

  刘传新被反绑在钢筋笼里,嘴里塞着 1977 年份的银元。

  他听见 12 个童声在模板底下合唱:

  “一——二——三——四——五……”

  每数一声,混凝土就淹过一寸脚踝。

  刘传新的右小指已被连根切除——

  断面用 55 克骨脂封口,防止他“死后流血”破坏阵法。

  执行人事 19 岁的小林,眼睛里第一次出现蓝光。

  b-55′ 0 db 2023-08-22 00:40

  唐雅被女儿唐小羽攥住手腕。

  手术室黑暗,只有婴儿培养箱的蓝光描出两张相似的侧脸。

  “妈,你欠我 55 年。”

  唐小羽的声音带着童音,却像老磁带倒带。

  她抬手,把一张爆破许可证拍到唐雅胸口:

  “今天 04:27,我会把 1977 年的地基炸开,放出刘传新。

  他需要一副成年人的骨架,才能结束循环。

  而那副骨架——是你。”

  A-50′ 85 db 1977

  混凝土升到膝盖。

  刘传新在银元背面咬出摩斯:S-o-S。

  无人听见,除了小林。

  小林把耳朵贴在模板外,用骨脂在木板上写字:

  “49 缺一,缺的是 1977 年的成年人骨。”

  写完,他掏出 1947 年手术针,在刘传新眉心刻下一行坐标:

  39.907N,116.397E——2023 年地基 GpS。

  刻完最后一笔,他忽然侧头——

  远处,一辆 1968 年红旗轿车停在警戒线外,车牌京 A·。

  车里空无一人,收音机却播放 2023 年的新闻:

  “本台消息,协和医院旧址将于今日凌晨定向爆破……”

  b-50′ 5 db 2023

  唐雅被唐小羽拖进一间临时指挥帐篷。

  帐篷中央摆着一台 1977 年产松下 Rq-210 录音机——

  正是第四章里那台。

  录音机里插着一盘新磁带,标签血写:

  “刘传新 2023-08-22 现场遗言”。

  唐小羽按下播放键:

  ——“我是刘传新,此刻正在 1977 年的混凝土里说话。

  请 2023 年的你,务必在混凝土初凝前,把我挖出去。

  否则,我将在 46 年后成为你的女儿。”

  咔哒,播放结束。

  唐雅猛地看向唐小羽:“你不是我女儿?”

  唐小羽掀起刘海,露出眉心一道新鲜针孔:

  “我是刘传新,借你女儿的胚胎重活一次。”

  A-45′ 90 db 1977

  混凝土升到胸口。

  童声合唱变成尖笑,分贝突破 90。

  刘传新用断指骨敲击钢筋,节奏竟与 2023 与爆破倒计时同步。

  小林蹲在模板外,把耳朵贴上去,像调音师。

  “再坚持 45 分钟,”他低声说,“2023 年的你会来救你。”

  说完,他把一根 55 毫米铜管插进模板缝隙——

  铜管另一头,通向 46 脸后的爆破孔。

  b-45′ 10 db 2023

  唐雅被反绑在 1977 年同款钢筋笼里,笼外是爆破槽。

  炸药已经填好,雷管编号:Rq-210。

  唐小羽——或者说“刘传新 2.0”——拿着起爆器,嘴角带笑。

  “我只需要你的骨架,不要你的命。

  放心,我会把你的大脑装进我女儿空出的颅腔。”

  她戴上 1977 年同款防尘口罩,口罩上用血写“49”。

  A-40′ 95 db 1977

  混凝土淹到下巴。

  刘传新瞳孔开始散大,蓝光从眼底渗出——

  那是“尸香”骨脂过量注射的副作用。

  他用最后一口气,把银元吐出去。

  银元在空中翻转,穿过铜管,消失于时空。

  b-40′ 15 db 2023

  同一枚银元,从爆破孔“叮”一声弹出,滚到唐雅脚边。

  银元背面,用牙咬出的摩斯码已变成 GpS 坐标:

  39.907N,116.397E——正是她此刻被埋的位置。

  她忽然明白:

  1977 年的刘传新,把求救信号发给了 2023 年的自己。

  而她,即将在同一坐标被活埋,成为“缺一的成年人骨”。

  A-35′ 100 db 1977

  混凝土淹没口鼻。

  刘传新听见自己心跳变成双重节拍。

  一个童声贴着他耳膜:“欢迎加入合唱。”

  黑暗里,他看见 2023 年的唐雅被浇进混凝土。

  两人隔着 46 年,背对背,心跳同步。

  b-35′ 20 db 2023

  炸药填装完毕。

  唐小羽把起爆器塞进唐雅手里:

  “你来按。

  按下去,1977 年的刘传新就会得救;

  不按,2023 年的你就成为第 49 具。”

  唐雅指尖碰到按钮,倒计时数字疯狂抖动:

  00:35:00 → 1977-04-27 23:35 → 35′A-30′ 105 db 1977

  混凝土完全凝固。

  钢筋笼里,刘传新的心跳骤停。

  停跳前 0.1 秒,他把最后一声心跳敲进铜管。

  心跳声化作摩斯:t-A-N-G。

  b-30′ 25 db 2023

  铜管另一端,心跳声被唐雅听见。

  她猛然抬头,看见帐篷外站着 1977 年的小林。

  19 岁的小林,手里拎着 1977 年刘传新的头骨。

  头骨眉心 GpS 坐标,与她脚边银元完全一致。

  小林把手指竖在唇边:“嘘——别惊动时间。”

  A-25′ 110 db 1977

  地基最深处,传来混凝土开裂声。

  裂隙里渗出淡金色骨脂,像融化的蜡。

  骨脂凝成一只手,指向铜管出口。

  b-25′ 30 db 2023

  唐雅挣脱钢筋笼,夺过起爆器。

  她把倒计时拨回 55 分钟,按下暂停。

  时间像磁带倒带,帐篷外的一切开始反向:

  炸药回箱、雷管回库、唐小羽倒退着走出帐篷。

  唯一不倒带的是 1977 年的小林。

  他一步步逼近,手里多了一根铜管——

  铜管里,1977 年的刘传新心跳声越来越响。

  A-20′ 115 db 1977

  混凝土彻底凝固,却在内部形成一条真空通道。

  通道尽头,站着 2023 年的唐雅。

  两人隔着 46 年,伸手可触。

  b-20′ 35 db 2023

  唐雅把耳朵贴住铜管,听见刘传新最后一句话:

  “替我活,替我死,替我成为你女儿。”

  话音落地,铜管另一端传来婴儿啼哭——

  1998 年的唐小羽出生。

  A-15′ 120 db 1977

  地基上方,12 名童尸齐声尖笑。

  笑声震裂模板,混凝土开始渗血。

  b-15′ 40 db 2023

  唐雅用骨锯割开铜管,把 1977 年的刘传新“心跳”倒进一只培养皿。

  心跳化作一颗蓝色胚胎,胚胎脸孔迅速长成唐小羽。

  胚胎睁眼:“妈,我回来了。”

  A-10′ 125 db 1977

  真空通道坍缩,刘传新的骨架被吸入铜管。

  骨架穿越 46 年,落在 2023 在唐雅怀里。

  骨架眉心 GpS 坐标,与她脚边银元重叠。

  b-10′ 45 db 2023

  唐雅把骨架塞进爆破孔,代替自己。

  倒计时重启:

  00:10:00 → 1977-04-28 00:00 → 00:00:10A-05′ 130 db 1977

  混凝土外壳炸裂。

  刘传新骨架站在废墟中央,蓝光四射。

  童尸合唱戛然而止,12 张嘴同时流血。

  b-05′ 50 db 2023

  唐雅按下起爆器。

  火光中,1977 年的刘传新骨架与 2023 年的爆破孔完美重叠。

  时间裂缝闭合,铜管化作银元雨。

  A-00′ 0 db 1977

  废墟深处,只剩一枚 1977 年份银元。

  银元背面,用牙咬出一行新字:

  “2023-08-22 00:45,唐雅,谢谢你。”

  b-00′ 0 db 2023

  爆破烟雾散尽。

  唐雅站在地基中央,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右眼湛蓝,左手小指缺如。

  婴儿对她笑,声音却是刘传新:

  “下一轮,轮到你女儿埋我。”

  唐雅抬头,看见 1977 年的小林站在废墟边缘,手里拎着一只皮箱。

  皮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 49 根儿童指骨,

  唯独缺了右小指。

  小林冲她晃了晃空位:

  “还差最后一截。

  ——你女儿的,还是你的?”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