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水牢传“道”,一线悬丝-《修仙?先活下来再说!》

  血祭星湖,强开遗迹……

  炎尊的疯狂,如一盆冰水,从陈平的头顶浇下,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那股“义愤填膺”之色未减,反而添上了一抹同仇敌忾的“绝望”与“不甘”。

  “炎尊大计,何等恢弘……可恨我等……唉……”陈平重重一叹,那声音里充满了壮志难酬的苦涩,仿佛在哀叹自己生不逢时,“只是,盲陈那老不死,当真如此好对付?他既能执掌浮岛,岂会没有半点后手?”

  那修士见陈平已彻底“归心”,愈发不屑,嘴角撇出一丝嗤笑:“后手?他所有的后手,都在炎尊大人的算计之中!”

  他向前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炫耀般的残忍:

  “你可知,盲陈那老东西,前些时日抓到的那个流云宗的奸细?他以为是奇货可居,宝贝似的,将其关押在最深处的‘水牢’之中……”

  “流云宗……奸细……”

  陈平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指,猛地一颤!

  是陆沉!

  “哼,那老不死,还妄想用那奸细做‘人质’,或是研究什么狗屁符箓……愚不可及!”那修士的鄙夷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他根本不知道,水牢所在,正是‘上古仙府’遗迹外泄寒气的最盛之处!待三日后,符潮引动,遗迹震颤,那水牢……将是第一个被寒气彻底吞噬、冰封成渣的地方!”

  “炎尊大人说了,那奸细,便是我们送给盲陈的……第一份‘奠仪’!”

  陈平的后槽牙,咬得死紧,几乎要尝到血的腥甜。

  陆沉……必死无疑。

  就在三日后。

  那激进派修士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冷喝,似是炎尊在召见。他不敢怠慢,冲陈平使了个“你懂的”眼色,便捧着材料盒,慌忙去了。

  陈平缓缓走回偏殿的角落,重新坐下。

  那四名筑基圆满的“钥匙”,依旧如木雕泥塑,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陈平,却如坠冰窟。

  他必须救陆沉。

  不,他救不了。

  在这浮空岛上,金丹如狱,守卫如傀,他连自己的石室都出不去,何谈劫狱?

  但他必须为陆沉,留下一线生机。

  三日后,浮岛将是两派金丹的战场。

  符潮爆发,水牢首当其冲。

  陆沉被困,插翅难飞。

  怎么办?

  陈平闭上眼,那颗在凡尘俗世里摸爬滚打了五十年的“老朝奉”道心,开始疯狂地推演。他没有能力破开这“牢笼”,但他有能力,递出一把“钥匙”。

  他的“人设”……一个被胁迫的、精通“生机药理”的、同情激进派的丹师。

  这就是他的“破局”之法。

  他不能找激进派,那帮疯子巴不得陆沉去死。

  他必须找“守旧派”!

  找盲陈的人!

  陈平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想通了。

  盲陈费尽心机抓到陆沉,绝不是为了让他死的。无论是做“人质”也好,“研究”也罢,至少在符潮被“镇压”之前,陆沉……必须活着!

  这,就是他的一线生机!

  陈平站起身,径直走向那名气息森严的守卫。

  “道友,烦请通报。”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急切,“在下有要事,关乎‘大计’,需见管事长老。”

  那守卫呆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平不闪不避,坦然道:“此事……关乎‘生机’。”

  ……

  一炷香后,在一间偏殿,陈平见到了“守旧派”的一名管事长老。

  那长老气息阴冷,显然是盲陈的心腹。

  “你有何事?”长老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审问一件物品。

  “长老容禀。”陈平躬身,脸上带着一个丹师特有的、对药理的执着与“担忧”,“在下……正是当初在百川坊,第一个勘破‘神草’阴谋之人。”

  他先亮出自己的“履历”。

  那长老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陈平趁热打铁,沉声道:“在下专研的,正是‘生机药理’。在下听闻……水牢阴寒刺骨,最是断绝生机。”

  他抬起头,迎着长老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若……若那名‘要犯’,因生机断绝,提前死在了水牢之中……恐怕……恐怕会影响到盲陈仙长的……大计!”

  这番话,正中长老的下怀!他们,同样不希望陆沉现在就死!

  那长老阴冷的目光,在陈平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重新评估这枚“钥匙”的价值。

  “你,懂如何在那等阴寒之地,维系生机?”

  “不敢说全懂,但……”陈平故作沉吟,“维持生机,非是‘续命’,而是‘激发’。需以至阳之物,裹藏生机,方能在那阴寒中,透入脏腑……”

  他将《丹痴遗稿》上的疯话,结合“神草”的药理,胡诌了一通。

  那长老显然听不懂这些,但他听懂了陈平的“自信”。

  “好。”长老打断了他,“库房正有一批‘续命灵乳’,即将送往水牢。但这灵乳灵性流失极快,你……便去协助,务必保证药力万无一失!”

  陈平心中一紧,成了!

  他被“征用”了。

  守卫森严的药房内。

  陈平见到了那批所谓的“续命灵乳”。装在数个白玉瓶中,散发着莹莹白光,触手温润。

  两名傀儡守卫,就站在他身后,目光呆滞,气息却死死锁定了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不能加料,不能下毒,不能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能“调配”与“稳固”。

  陈平深吸一口气。

  他的双手,开始动了。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用一种玄妙的手法,隔着玉瓶,催动灵力,“稳固”灵乳中的生机与药性。他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这项工作极其耗费心神。

  然而,在守卫看不见的神识之海中。

  一枚自陈平炼化以来,就一直温养在神识深处的“神识信标”,悄然亮起!

  这枚信标,本是用于超远距离的感应。

  此刻,却被陈平用作了一根“笔”!

  他以《玄水真经》的秘法——那套他与陆沉都修炼过的、同源的功法——为“墨”。

  他的手指,在玉瓶的瓶身上,以一种特定的频率,飞快地划过。

  一道凡人无感、修士难察的,独属于《玄水真经》的隐晦波动,被他强行“附着”在了那批灵乳的“生机”之中。

  这道波动,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它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但只要陆沉,只要那个修炼了同源功法的陆沉,一接触到这批灵乳……

  他就能“读”懂!

  信息,只有一个。

  一幅立体的、被压缩到极致的坐标图——

  那正是陈平从符箓残页上,所推演出的……“水眼”方位!

  以及,一个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