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胜天第一子-《汉东政法王,祁同伟的仕途人生》

  夜,再次降临京州。

  祁同伟一个人,站在省公安厅办公大楼的顶层,那间象征着汉东警界最高权力的办公室里。

  他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将身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办公桌隐入了黑暗,只有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如同璀璨的星河,无边无际地铺陈在他脚下,将他的身影勾勒成一道沉默而挺拔的剪影。

  这里是整栋大楼的最高点,也是京州市的权力地标之一。

  从这里望出去,可以俯瞰整座城市。一条条街道被车流的灯光点亮,纵横交错,宛如一张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棋盘。

  他静静地俯瞰着这片属于他的战场,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这是一种绝对掌控者的平静,一种勘破了生死、洞悉了未来的平静。

  他缓缓地复盘着自己重生以来的每一步棋,每一个细节,每一次交锋。

  他的大脑,如同一台最高速的超级计算机,将前世的记忆碎片与今生的落子选择进行着精密的比对和推演。

  丁义珍的落网,堪称完美。

  那不是一次简单的抓捕,而是一场精心编排的、一箭三雕的政治大戏。

  他清晰地记得李达康在会议上那张由错愕转为铁青的脸,那份属于强者的失控,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感。

  他也从老师高育良的转述中,得知了沙瑞金那句“是个干将”的评价。

  这一步棋,干净利落,无可挑剔。

  既向沙瑞金递上了最完美的投名状,又沉重打击了李达康的气焰,还顺便收获了陈海的死心塌地和侯亮平的初步信任。

  丁义珍这颗前世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惊天巨雷,如今,成了他登天梯上最坚实的第一级台阶。

  对老师高育良的那场“负荆请罪”,更是神来之笔。他深知老师的软肋——既要维护自己“理论家”和教授的体面,又对汉大帮的前途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全感。

  他用一场恰到好处的“幡然醒悟”,将自己从一个需要被提点的学生,塑造成了一个能为老师分忧、能为整个派系掌舵的“少帅”。

  他成功地将老师从一个“引路人”,变成了他最坚实的“后盾”。从此,汉大帮的资源,将毫无保留地为他所用,而不再是像前世那样,需要他去乞求、去交换。

  还有那个冰冷的家,那个名叫梁璐的女人。

  前世,他用二十年的冷漠来反抗那场屈辱的婚姻,结果却将自己也困在了无尽的怨怼之中,成了别人攻击他“忘恩负义”的把柄。

  这一世,他只用了一杯温水和一句迟来的“对不起”,就暂时稳住了后院。

  那不是为了爱情,甚至不是为了和解,而仅仅是为了清除一个潜在的、可能在关键时刻引爆的麻烦。

  他需要一个安定的后方,哪怕这份安定,只是建立在虚假的冰面之上。

  他想起梁璐当时那震惊又复杂的眼神,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棋子,终究是棋子,有用,便好。

  至于高小琴,那朵前世让他沉沦的温柔之花,如今也成了他棋盘上一颗重要的棋子。

  他遥控着她,指导着她,让她从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神秘商人,摇身一变,成为热心公益、拥抱高新科技的“女神企业家”。

  这不仅是在为山水集团洗白,更是在为他自己打造一个全新的、干净的商业帝国,一张未来足以应对京城赵家的王牌。

  他想起电话里高小琴那既敬畏又崇拜的语气,心中冷笑。女人,无论是梁璐那样的公主,还是高小琴这样的尤物,最终臣服的,都只有权力。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每一步,都走得精准而有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为他拨开所有的迷雾,指明唯一的通路。

  他想起了前世,在汉东大学操场上那惊天一跪。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天的阳光是如此灼热,晒得他皮肤生疼。

  周围是无数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听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看,那就是祁同伟,为了前途,脸都不要了。”

  “真可怜,也真可恨。”他跪在那里,像一条狗,跪求着一份施舍来的前途。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即便是重生,也依旧清晰如昨,在他的灵魂深处烙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疤。

  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尽的冰冷。

  “前世,我跪下,是为了站起来。”

  他的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权柄,那曾让他魂牵梦萦、也让他粉身碎骨的东西。

  “这一世,我站着,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跪下。”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黑色的围棋子。

  这是他晨练时,在公园的石桌上捡到的。棋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无比清醒。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将这枚棋子,轻轻地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仿佛按在了一张以整个汉东为棋盘的无形棋盘的天元之位。

  窗外的万家灯火,瞬间成了这颗棋子下,无垠的星盘背景。那小小的黑色圆点,仿佛拥有了吞噬一切的力量,将整座城市的璀璨,都吸纳其中。

  “胜天半子,这才刚刚落下第一子。”

  他的眼中,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也燃烧着无尽的野心和势在必得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