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黎人傣族携珍赴兴州,塘坝鱼稻破台御旱拓新畴-《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兴州的秋风裹着米香,晒谷场的竹席上摊满了待选的稻种,王铁蛋正领着农户挑拣颗粒饱满的种子,准备留作明年的种源。忽闻土堡外传来椰叶与竹筒的碰撞声——琼州黎人部落的使者阿月,穿着织着蛙纹的黎锦短褂,头上插着野雉羽,手里拎着一篮青槟榔;滇西傣族部落的使者岩罕,裹着亮布筒裙,肩上扛着一捆新鲜的竹筒饭,身后跟着两个挎着土样袋的族人,踩着满地稻壳走进了土堡。

  “殿下!俺是琼州五指山黎寨的阿月,”阿月把槟榔篮放在石桌上,果香里带着海岛的潮气,“俺们部落住在岛东的丘陵边,一半是咸淡水交界的滩涂,土碱重得能析出白霜;一半是坡地,一刮台风就把庄稼刮得连根拔——去年台风毁了大半坡地,族人靠挖野菜和槟榔充饥。听说兴州的稻种能抗盐抗灾,俚人、苗寨都种活了,俺们也想来求‘兴州耐盐种’,让滩涂和坡地都能长出粮!”

  岩罕也赶紧打开土样袋,倒出暗褐色的黏重土,捏起来能拉出长丝:“俺们傣族住在滇西的澜沧江边,雨季江水漫上来,田就成了泥潭,稻种泡烂了;旱季江水下退,田又裂得能塞进拳头——之前种过本地稻,要么涝死要么旱死。俺们想试试兴州的稻种,可这黏土存不住水也排不走水,实在没辙了!”

  王铁蛋放下手里的种筛,先抓了把黎人的滩涂土,尝了尝咸淡,又抓了把坡地土搓了搓:“黎人的地,滩涂要修‘塘坝连渠’,用石头垒塘坝拦咸水,引山涧淡水灌溉,再在塘边种木麻黄,防风挡台风;坡地得挖‘鱼鳞坑’,一圈圈像鱼鳞似的,既能存水,又能抗风——你们黎寨的石匠手艺好,垒塘坝正合适。”他又捏了把傣族的黏土,往里面掺了些稻壳:“傣族的土黏,得搞‘沟洫稻鱼共生’,田边挖深沟,雨季存水养鱼,旱季从沟里引水浇稻,稻壳掺土里还能松劲,鱼粪还能当肥——你们傣族人懂养鱼,这法子最适配!”

  阿月听得眼睛发亮,可转眼又犯了愁:“俺们寨里有老人说,台风是‘海神发怒’,种木麻黄会‘挡海神的路’,刮更大的风;还有盐沙队的余党在海边晃,说殿下给的稻种是‘汉人的圈套’,种了会让槟榔树枯死——现在寨里一半人不敢试,一半人急得直哭!”

  “这话俺们听够了!”没等阿月说完,阿珠(俚人使者,暂留兴州教垄沟修法)就拎着艾草走了过来,“俺们岭南之前也怕瘴气,结果种了艾草全好了!你们看这木麻黄,俚人滩涂也种,台风来的时候根本刮不倒——海神要是真发怒,咋会让台风毁你们的庄稼?”

  阿朵(苗寨使者,帮着调试石坎梯田)也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石匠锤:“俺们苗寨之前也怕坡地冲垮,垒了石坎啥灾都扛住了!盐沙队的人去年给俺们送‘抗冲种’,结果全是杂草,他们就是想让你们饿肚子,好抢你们的黎锦和竹筒饭!”

  正说着,林啸快步跑进来,脸上沾着尘土:“殿下!土堡外有几个穿黎人服饰的人在喊,说阿月是‘赵昺的细作’,要骗寨里垒塘坝毁了槟榔林,还说要砸了她带来的槟榔!俺看他们的黎锦蛙纹绣反了——黎人绣蛙纹都是头朝东,他们的头朝西,肯定是盐沙队余党冒充的!”

  “反了他们!”阿月立刻拔下头上的野雉羽,黎锦短褂晃得直响,“俺们黎人靠槟榔和土地吃饭,哪会毁槟榔林?这些骗子,俺们跟他们算账去!”岩罕也攥紧了竹筒饭:“傣族的刀专劈说谎的人!走,让他们看看俺们求种的真心!”

  赵昺领着众人走出土堡,只见三个穿黎人短褂的人正围着晒谷的农户嚷嚷,手里举着块画着“枯稻死槟榔”的木牌。阿月一眼识破:“你们的槟榔是从汉地买的!俺们琼州的槟榔核小肉厚,你们的核大肉薄,还带着汉地的硫磺味——还敢冒充俺们?”

  那三人见露了馅,转身就想往戈壁跑,嵬名阿骨的牧民立刻骑马追上去,马鞭子甩得啪啪响;阿珠的族人抛出竹绳,缠住一人的脚踝;岩罕的族人则冲上去,夺下他们手里的木牌,扔进了盐滩的水沟里。“说!是不是盐沙队让你们来的?”阿月按住一个人的肩膀,那人哆哆嗦嗦地承认:“是……是盐沙队的头让俺们来造谣,说只要搅黄了黎人求种,就给俺们四袋粮……”

  解决了冒充者,阿月和岩罕才算彻底放下心。阿月从挎包里掏出一匹黎锦:“这是俺们寨里最好的蛙纹黎锦,送给殿下和兴州的百姓!”岩罕也把竹筒饭递过去:“这竹筒饭是用香竹烤的,里面裹着腊肉,你们尝尝,以后要是有人去滇西,俺们还能烤更多!”

  接下来的三天,王铁蛋忙着给两族的稻种做处理——给黎人的稻种泡在淡盐水里(增强抗盐性),再裹上山涧的腐叶(适应坡地);给傣族的稻种拌上稻壳灰(防黏土黏根),还教岩罕的族人怎么挖鱼沟。蓝珠则采了野菊花和鱼腥草,教黎人族人煮水:“琼州台风后湿气重,野菊花茶能祛湿热,鱼腥草能防腹泻。”

  嵬名阿骨派了六个懂垒坝的牧民,跟着阿月去琼州:“俺们党项人修过贺兰山的水坝,塘坝的活俺们熟,帮你们垒好坝体再回来!”陈老根也让两个老把式随岩罕去滇西:“俺们教你们挖鱼沟、掺稻壳,保准稻鱼都能活!”

  出发那天,阿月和岩罕捧着装稻种的布包,手里还攥着王铁蛋画的图纸——阿月的图纸上画着塘坝与鱼鳞坑的排布,岩罕的图纸上标着鱼沟与稻田的比例。“殿下放心!俺们一定种活稻子,等明年台风季过了,就给兴州送新米和槟榔!”阿月挥着黎锦短褂喊。岩罕也点头:“俺们还要在澜沧江边挖满鱼沟,让稻田里既有稻穗又有鱼!”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盐滩尽头时,林啸又递来一封书信,笑着说:“殿下,西域龟兹部落和漠南柔然部落的使者,也派人捎信来,说听说黎人、傣族求到了稻种,想来学种稻的法子,还说要带自家的葡萄干和乳酪当谢礼!”

  赵昺站在晒谷场边,看着农户把选好的稻种装进陶瓮,种子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他知道,兴州的稻种早已跨越了山海——从贺兰山的盐滩,到琼州的海岛、滇西的江畔,再到更远的西域、漠南,它从来不是一粒普通的种子:是黎人塘坝边的木麻黄,是傣族稻田里的鱼群,是各族百姓手手相传的信任,是天下同心的火种。

  而这复国的大卷,正随着稻种的脚步,在越来越多的土地上,写下“抗台御旱、稻鱼共生、各族共荣”的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