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河西戈壁开新渠,汉藏共耕丰岁田-《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祁连山的雪水顺着河道往下淌,在河西走廊的戈壁上冲出一片零星的绿洲。赵昺勒马站在沙坡上,眼前是两拨对峙的人——汉人农户举着锄头,吐蕃牧民握着马鞭,中间隔着一条刚挖了一半的水渠,双方脸上都带着怒气,唾沫星子随着争吵声溅在干燥的沙地上。

  “殿下,左边是汉人李老栓的部落,右边是吐蕃卓玛首领的族人。”林啸指着人群,“他们为了争祁连山的雪水,已经闹了半个月了——李老栓想引水浇麦田,卓玛要留水喂牛羊,谁也不让谁。还有,元军残部‘风戈壁’的人在附近晃,说要等他们打起来,再抢粮抢水。”

  王铁蛋蹲在沙地上,手指戳了戳土,又尝了尝雪水,眉头皱得更紧:“殿下,河西的土含碱多,雪水浇多了会板结;而且白天晒得厉害,稻苗容易蔫,晚上又凉,‘龟兹绿芽种’怕是扛不住!得在田里铺沙砾滤碱,再搭个能遮阳又能挡风的棚子才行。”

  正说着,李老栓和卓玛吵着吵着就动了手——李老栓的锄头砸向卓玛的马鞭,卓玛的牧民立刻围上来,汉人农户也举着农具往前冲。赵昺赶紧策马过去,大喝一声:“住手!都是要过日子的人,别为了水伤了和气!”

  两人愣了愣,停下动作。李老栓喘着气,指着水渠:“殿下您评理!俺们汉人种麦,就靠这雪水;可卓玛不让,说水要给牛羊喝,这不是要俺们的命吗?”

  卓玛也红了眼:“牛羊是俺们吐蕃人的命!去年雪少,牛羊死了一半,今年再没水,族人都要饿死!你们汉人有麦田,凭啥跟俺们抢水?”

  赵昺没急着辩解,反而指着远处的戈壁:“你们看,那片荒滩有几百亩,要是咱们一起修渠,把祁连山的雪水引过去,既能种麦,又能种稻,还能留水给牛羊喝——稻子收了,能当粮食;麦秆能喂牛羊,这不比抢水强?”

  两人都愣住了。卓玛疑惑地问:“稻子?这戈壁上能种稻?俺们吐蕃人只知道牧牛羊,从没种过庄稼。”

  “能种!”王铁蛋立刻凑过来,从怀里掏出“龟兹绿芽种”,“这稻种耐干旱,俺们再在田里铺沙砾滤碱,搭个‘阴阳棚’——白天用芦苇遮阳,晚上用羊毛毡挡风,保准能活!”

  蓝珠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束沙棘枝:“李老栓大叔,卓玛首领,沙棘煮水喝能治风沙眼,还能缓解关节痛。你们部落里肯定有人生这种病,我可以教你们采沙棘、煮药,咱们先一起治病,再一起种稻,好不好?”

  李老栓和卓玛对视一眼,都松了手。李老栓叹了口气:“俺们不是想打架,就是怕没水种麦;要是真能种稻,还能留水给牛羊,俺愿意试。”

  卓玛也点了点头:“俺信你们一次!要是种不出稻,俺们再商量水的事。”

  当天下午,汉藏两族的人就一起忙活起来。李老栓带着汉人挖主渠,把祁连山的雪水引向荒滩;卓玛的牧民骑着马,从山里驮来沙砾,铺在田里滤碱;王铁蛋指挥着搭“阴阳棚”,芦苇杆编的棚顶能挡烈日,羊毛毡晚上盖在棚边,能抵寒风。

  蓝珠则在绿洲边搭了个简易药棚,教汉藏妇女采沙棘、煮药。李老栓的老伴眼睛疼了好几年,喝了沙棘水没几天就好了,拉着蓝珠的手直道谢;卓玛的小儿子关节痛,蓝珠用沙棘枝煮的水给他泡脚,没几天就能跑着玩了。

  可没等大家松口气,风戈壁的人就来了——二十多个骑兵举着刀,冲进水渠工地,砍断了挖渠的工具,还放火烧了刚搭好的“阴阳棚”:“汉人、吐蕃人都别想好过!这水和粮,都是咱们的!”

  李老栓气得发抖,举着锄头就要冲:“俺跟你们拼了!”卓玛也拔出腰刀,对牧民喊:“保护水渠!保护稻种!”

  赵昺却拦住他们,低声说:“别硬拼!风戈壁的人骑马快,但不熟悉地形。林啸,你带士兵绕到后面,断他们的退路;李老栓,你带汉人挖陷阱,用绳子绊马;卓玛,你带牧民从侧面冲,把他们往陷阱里赶!”

  众人立刻行动。风戈壁的人没防备,冲进工地没一会儿,就有好几匹马被绳子绊倒,士兵和汉藏百姓围上来,很快就把他们制服了。风戈壁的头目还想挣扎,卓玛一马鞭抽在他身上:“敢毁俺们的渠、烧俺们的棚,俺们让你知道厉害!”

  解决了风戈壁,大家又重新搭起“阴阳棚”,把“龟兹绿芽种”泡在雪水里,撒进铺了沙砾的田里。三天后,稻种真的发了芽——嫩绿的芽尖顶着沙砾,在“阴阳棚”下透着生机。李老栓和卓玛蹲在田边,看着芽苗,都笑了。

  “没想到啊,戈壁上真能长出稻子!”李老栓摸了摸芽苗,“明年稻子收了,俺们汉人分你们粮食,你们吐蕃人分俺们牛羊,再也不用抢水了。”

  卓玛也点了点头:“以后俺们汉藏是一家人!一起修渠,一起种稻,一起过日子!”

  当天晚上,汉藏百姓在绿洲上摆起了长桌——汉人端来新煮的麦粥,吐蕃人献上烤羊肉,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蓝珠教孩子们唱汉藏双语的歌谣,王铁蛋则和李老栓、卓玛商量着明年要开垦更多荒滩,种更多稻子。

  林啸这时递来一封书信,笑着说:“殿下,吐蕃逻些(今拉萨)的部落和河西东边的党项部落都派了使者来,说听说咱们在戈壁种活了稻子,也想要‘河西绿芽种’(王铁蛋刚改良的新种),还说愿意帮着修渠、铺沙砾。”

  赵昺接过书信,从怀里掏出一袋新选的稻种——这袋“河西绿芽种”比“龟兹绿芽种”更耐盐碱、更抗风沙。他递给李老栓和卓玛:“这稻种留给你们,明年咱们把渠修得更长,把荒滩都变成良田,再传给逻些和党项的部落。让河西的戈壁,不再是荒滩;让汉藏的百姓,再也不用愁粮食、愁水,都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月光洒在绿洲上,渠水“哗哗”地流,稻田里的芽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赵昺知道,河西走廊只是中途,接下来还有逻些、党项,还有更多的土地等着稻种生根。而这复国新章,早已不是某一族的复兴,是各族百姓手拉手、心连心,用渠水、沙砾和稻芽,共同织就的天下安稳、岁岁丰登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