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风筝炸舰破水师,稻埂扬锄溃元兵-《破落皇帝重整山河》

  泉州湾的晨雾刚散,东南风就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王铁蛋蹲在岸边,手指捏着钢丝绳的线头,身旁十个工匠各守着一只“炸药风筝”——粗布绷的 kite 面涂了桐油,下面挂着沉甸甸的炸药包,引线头缠在特制的铜环上,一扯就能引燃。

  “张将军,元军战船动了!”了望哨的喊声刚落,海面上就传来“轰隆”声——唆都的水师率先开炮,回回炮的石弹砸在浅滩上,溅起丈高的水花。张勇站在快船船头,挥着令旗大喊:“按计划来!等风筝升空,咱们的船绕去侧后!”

  “放!”王铁蛋猛地起身,抱着风筝往风里冲。粗布风筝借着强风瞬间拔地而起,钢丝绳“哗啦啦”从轴上滚出,很快就带着炸药包飘向元军战船。他眼睛盯着风筝影子,等飘到最前面那艘“旗舰”的桅杆上方,突然拽动铜环——引线“滋滋”冒火星,炸药包“咚”地从挂钩上脱落,直坠向船帆。

  “轰!”炸药包在帆布上炸开,火星裹着碎布片四溅,浸过油的船帆瞬间燃起大火。元军士兵尖叫着扑火,可海风正旺,火苗顺着桅杆往上窜,很快就烧到了船舱。

  “好!”岸边爆发出欢呼,其他九个风筝也陆续升空。阿里站在高台上,盯着空中的铃铛——风筝线缠的铜铃随着风响,他听着铃声判断位置,时不时喊:“左边那只再拉半丈!对,就是这!”

  第二只风筝的炸药包砸中了元军的回回炮架,石弹和木架一起炸飞;第三只落在船尾,直接掀翻了火弹箱,“砰砰砰”的爆炸声在海面上连成一片。唆都站在旗舰甲板上,看着自家战船接连着火,气得拔剑砍断船帆绳:“快把火灭了!给我打那些风筝!”

  元军士兵举着弓箭射向空中,可风筝飞得又高又快,箭簇根本碰不到。更糟的是,张勇带着水师快船绕到了元军侧后,船上的连发火弩“咻咻”射向敌船的桨手,不少元军士兵中箭掉进海里,战船顿时没了动力,在海上打转。

  “将军,船底漏水了!”亲兵的喊声让唆都心凉半截——刚才那只炸药包不仅炸了船帆,还震裂了船板。他刚要下令弃船,就看见一只风筝飘到头顶,吓得赶紧往船舱躲,可还是晚了——“轰隆”一声,炸药包炸塌了桅杆,断木砸在他肩膀上,疼得他直咧嘴。

  “撤!快撤!”唆都被亲兵架着跳上小艇,剩下的元军战船没了指挥,有的撞在一起,有的往深海逃,最后只有三艘船侥幸溜走。张勇哪肯放过,带着快船追了三里地,又缴获了两艘受伤的战船,才鸣金收兵。

  泉州湾的欢呼声还没传到水头镇,阿剌罕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镇口。他这次带了四千兵马,还拉了三十辆“撞城车”——木架裹着铁皮,前面装着铁尖,十几个士兵推着往前冲,眼看就要撞碎镇门。

  “扔火油!”许成站在镇墙上,挥手把手里的火油瓶往下砸。火油洒在撞城车上,旁边的义军立刻射出火箭,“咻”地命中木架,铁皮裹着的木头瞬间烧起来,推车架的元军士兵被烧得惨叫着后退。

  “从侧面冲!”阿剌罕红着眼喊,可刚调兵,土坡后就传来喊杀声——蓝飞虎带着畲族勇士冲了出来,手里的标枪专挑元军的马腿。矮脚马跑得又快又灵活,绕着元军阵形穿梭,很快就把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这群蛮子!”阿剌罕刚要派督战队镇压,身后突然乱了——跟着来的元军士兵里,有不少是强征来的汉人,看着前面的义军和百姓一起抵抗,有人偷偷把刀扔在地上,还有人小声说:“别打了,泉州人待咱们不薄,上次我饿肚子,还是他们给的饼!”

  “谁敢退?”督战队的头领举着弯刀砍向一个逃兵,可刚落下,就被旁边的老农夫一锄头砸在背上。老农夫是水头镇的粮农,昨天刚把最后一批稻谷运去泉州,此刻红着眼喊:“俺们守的是自家的稻埂,凭啥让你们烧?”

  百姓们跟着起哄,有的举着锄头,有的拎着镰刀,从镇里冲出来,和义军一起围着元军。阿剌罕看着眼前的乱局,又想起泉州湾那边没传来消息——他心里突然发慌,难道唆都的水师也败了?

  “将军!不好了!”探马从海边方向跑过来,浑身是汗,“水师……水师败了!张勇的快船追着咱们的船打,唆都将军生死不明!”

  “什么?”阿剌罕腿一软,差点摔下马。元军士兵听到这话,更是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蓝飞虎趁机挥刀大喊:“降者不杀!”

  阿剌罕知道大势已去,趁着乱局,带着十几个亲兵往福州方向逃。许成要追,被赵昺拦住——赵昺刚从泉州湾赶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烧焦的船板:“不用追,他去福州搬救兵,咱们正好以逸待劳。”

  水头镇的稻埂上,百姓们和义军一起收拾战场。老农夫捡起元军掉落的干粮,分给旁边的孩子:“娃,你看,只要咱们一起守,元军就打不进来。”孩子点点头,手里攥着刚从地上捡的风筝线——是之前王铁蛋他们试放时掉的,此刻正迎着风飘。

  泉州湾的海面上,张勇的水师正在清理战船残骸,工匠们忙着修补缴获的元军战船,准备改造成义军的新船。王铁蛋蹲在一艘战船的甲板上,摸着被炸歪的铁炮,对阿里说:“下次咱们把风筝做得再大些,直接挂两门小炮,保管更厉害!”

  夕阳西下时,泉州城的钟楼上响起钟声——这是胜利的信号。百姓们涌上街头,有的提着刚煮好的汤药,有的抱着新缝的布鞋,往军营和水师码头送。蓝珠的医馆里,受伤的义军和元军降兵坐在一起喝药,学徒们忙着给他们换药布,没人再提“元”和“宋”的区别。

  赵昺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稻田和海面,心里清楚:唆都败了,阿剌罕逃了,但福州还有元军的大部队,巴思八也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转头看着街上的灯火,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又握紧了腰间的剑——只要这股同心守家的劲还在,就算接下来是更大的决战,泉州也能扛住。

  而在往福州的小路上,阿剌罕骑着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怀里揣着给福州守将的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一定要请动福州的全部兵力,就算把泉州城夷为平地,也要杀了赵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