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洞内篝火已熄,只余灰烬。两名重伤的护卫在紫芯的精心处理和药物作用下,气息平稳了许多,沉沉睡去。扎西用羌语低声嘱咐了他们几句,告诉他们如何等待族人接应,随后便用石块和藤蔓将洞口再次巧妙隐蔽起来。
南下小队,如今增加了萧雅,一行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这处临时避难所,在扎西的引领下,继续沿着荒僻险峻的路径,向苍州腹地深入。
接下来的两天,路程愈发艰难。正如扎西所言,他们几乎完全行走在野兽踏出的小径上,时而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湿滑崖壁,时而需借助藤蔓荡过深不见底的涧壑,有时甚至需涉过冰冷湍急的溪流。夜间则寻找岩缝或简陋的猎棚歇脚,燃起小小的篝火驱散寒意,轮流守夜。
环境的艰苦尚在其次,更折磨人的是精神上的紧绷。自遭遇倭刀客伏击后,所有人都清楚,行踪可能已然暴露。柳生晴子麾下的“影流”忍者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发动致命一击。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次林鸟惊飞,都让众人心头一紧。
狂剑子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做派,酒葫芦里的酒似乎永远喝不完,兴致来了便吟诗舞剑,剑气纵横,削落无数枝叶,美其名曰“开辟道路”,弄得扎西常常皱眉看着被破坏的天然伪装,却又不敢多言。
“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狂剑子大笑着掠过一道山涧,身姿潇洒如仙。
萧雅看得目眩神迷,几日相处下来,她最初对这位邋遢醉汉的些许畏惧早已化为浓浓的惊奇与敬佩,偶尔还会小声向紫芯打听狂剑子的来历。紫芯也只是笑着摇头,表示这位前辈高人行事莫测,她也不甚了解。
叶枫和欧阳问天则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欧阳问天老江湖经验丰富,时常根据星象、地形和植被变化微调方向,确保没有偏离扎西指引的大致方位。叶枫则负责统筹全局,安排守夜次序,协调队伍行进速度,尽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尤其是功力较弱的紫芯和初经江湖的萧雅。
张云沉默寡言,但总是主动承担最辛苦的探路和断后任务,眼神锐利如鹰,手中刀时刻紧握。星魂则依旧神秘,大部分时间沉默不语,但他的感知似乎异常敏锐,数次提前察觉到极远处细微的异常动静,让队伍得以提前隐蔽,避开了几波可能是苍州巡山兵丁的队伍。
第三日午后,他们终于穿越了最崎岖难行的边界山地,前方的地势逐渐趋于平缓,虽然仍是山林密布,但已能隐约看到远处山坳间升起的袅袅炊烟,似乎有了人烟。
“前面,有一个我们羌人的小寨子,很偏僻,可以换点补给,打听一下消息。”扎西指着炊烟的方向说道,“过了那个寨子,再走一天,就能走出大山,靠近苍州的官道了。”
众人精神一振。连续数日的野外生存,干粮即将耗尽,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据点进行补给,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那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小羌寨时,走在前面的扎西和星魂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脸色微变。
“不对!”扎西抽了抽鼻子,眉头紧锁,“有……血腥味!还有……一种奇怪的臭味!”
星魂闭目感应片刻,清冷道:“寨子里,很安静。没有活人的气息。”
所有人心中猛地一沉!
欧阳问天立刻挥手示意众人散开,借助树木掩护,小心地向寨子靠近。
越是靠近,那股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恶臭就越是浓烈。寨子外围的木栅栏有破损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
当他们悄悄潜到寨门附近,向内望去时,即便是经历过黑风寨恶战的叶枫、张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萧雅更是脸色煞白,捂住嘴险些呕吐出来。
寨内一片死寂,惨不忍睹。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空地上、房屋门口,有男有女,甚至有老人和孩子。他们死状极其凄惨,并非刀剑所伤,而是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许多尸体表面溃烂流脓,散发着恶臭,甚至能看到有细小的、色彩斑斓的毒虫在他们口鼻眼耳中爬进爬出!
整个寨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又像是被某种极其阴毒的手段血洗!
“是毒!还有蛊!”紫芯失声惊呼,作为神药谷弟子,她对毒物和蛊虫颇有了解,此刻声音带着恐惧和愤怒,“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鸡犬不留啊!”
扎西双目赤红,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寨子虽小,但与他的部族常有往来,如今竟遭此横祸!
狂剑子脸上的醉意和嬉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怒意:“妈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平民百姓!哪个龟孙子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声如雷霆,在山林间回荡。
回应他的,是一阵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诡异笛声。
那笛声尖锐刺耳,不成曲调,却仿佛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烦躁。随着笛声响起,寨子地面、房屋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无数毒虫——色彩斑斓的毒蛇、拳头大小的毒蜘蛛、通体漆黑的蝎子、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怪异爬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向着叶枫等人包围过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甜腥的毒雾!
“小心!是蛊笛!有人在操控毒虫!”紫芯急忙提醒,迅速从药囊中掏出解毒丹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抵御部分毒雾!”
“装神弄鬼!”狂剑子怒哼一声,剑气勃发,周身无形气墙将靠近的毒虫纷纷震碎,“藏头露尾的鼠辈,就只会玩这些虫子吗?!”
笛声陡然变得急促!
那些毒虫仿佛发了狂一般,不顾死活地冲向众人。更可怕的是,地上那些早已死去的羌人尸体,此刻竟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随即猛地睁开空洞漆黑的眼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们身上溃烂的皮肉不断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尸蛊!他们用尸体养蛊!”紫芯声音发颤。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即便是江湖经验丰富的欧阳问天,也从未见过如此邪门诡异的场面!萧雅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紫芯的胳膊。
叶枫强忍恶心和震惊,厉声道:“结阵!保护萧小姐和紫芯姑娘!”
张云怒吼一声,刀光如雪,将扑到近前的一具毒尸连同一片毒虫劈飞。星魂指尖光芒闪烁,一道道精神冲击射向那些毒尸的头颅,似乎能稍微延缓它们的动作。扎西则拔出腰间弯刀,愤怒地砍杀着地上的毒虫,口中用羌语咒骂着。
狂剑子彻底怒了:“魑魅魍魉,也敢放肆!看老子破了你的邪术!”
他不再理会那些毒虫和行动迟缓的毒尸,身形陡然拔高,如大鹏般掠向寨子中央一处最高的吊脚楼,那诡异的笛声正是从楼中传出!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给我破!”
一声长啸,狂剑子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璀璨夺目的剑气脱手而出,如同九天银河倾泻,直斩那吊脚楼!
轰隆!
整座吊脚楼被这道霸道无匹的剑气从中劈开,木屑纷飞!
笛声戛然而止!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破碎的木楼中激射而出,向着山林深处遁去!那黑影身形瘦小,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
“想跑?!”狂剑子岂容他逃脱,身形一晃,便欲追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毒虫和毒尸,在笛声停止后,仿佛失去了指令,行动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大部分瘫倒在地不再动弹,但仍有部分更加狂躁地攻击周围一切活物。
同时,另一个方向,数道凌厉的刀气无声无息地袭向正在应对毒虫的叶枫和张云!角度刁钻,狠辣异常!
是那些倭刀客!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附近,等待时机!
“小心偷袭!”欧阳问天大喝一声,铁尺挥出,挡开一道劈向叶枫后心的刀气。
叶枫和张云反应极快,立刻回身格挡。叮当之声作响,火星四溅。
而那道遁走的黑影,此刻已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狂剑子看了一眼下方混乱的战局,又看了一眼即将逃遁的黑袍人,骂了一句:“妈的!调虎离山!”
他终究放心不下叶枫等人,身形一顿,放弃了追击那黑袍蛊师,反身冲回寨中,剑指连点,数道剑气精准地将几名扑向萧雅和紫芯的毒尸头颅洞穿!
“先清理这些杂碎!再去找那些倭贼算账!”狂剑子怒吼着,加入了战团。
有这位绝世高手加入,寨中的毒虫和残余毒尸很快被清理一空。那些发动偷袭的倭刀客见事不可为,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再次消失在密林里,速度极快。
战斗短暂而激烈地结束了。
寨子中央,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虫尸和彻底不再动弹的羌人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血腥味。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不仅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自身也遭遇了极其诡异阴毒的袭击。
“是‘万毒宗’的手法……”紫芯看着地上的毒虫,声音低沉,“还有苗疆蛊术的影子……他们竟然和柳生晴子勾结在一起了?”
欧阳问天面色凝重如水:“看来,龙奎和柳生晴子为了阻止我们进京,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等邪魔歪道都请出来了!前路……恐怕更加难行了。”
叶枫擦去剑上的污秽,眼神冰冷而坚定:“越是如此,越证明他们害怕了!我们更要尽快赶到京城!”
萧雅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身体仍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愈发坚毅。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斗争的残酷和敌人的狠毒。
扎西跪在一具羌人老人的尸体前,默默垂泪,用羌语低声祈祷着。
狂剑子收起酒葫芦,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万毒宗……哼,一群玩虫子的跳梁小丑,也敢出来兴风作浪!下次让老子碰到,定叫他们尝尝万剑穿心的滋味!”
敌人比想象的更加残忍和诡异,合作的力量也超出了预估。南下的路,布满了荆棘与毒刺。
南下小队,如今增加了萧雅,一行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这处临时避难所,在扎西的引领下,继续沿着荒僻险峻的路径,向苍州腹地深入。
接下来的两天,路程愈发艰难。正如扎西所言,他们几乎完全行走在野兽踏出的小径上,时而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湿滑崖壁,时而需借助藤蔓荡过深不见底的涧壑,有时甚至需涉过冰冷湍急的溪流。夜间则寻找岩缝或简陋的猎棚歇脚,燃起小小的篝火驱散寒意,轮流守夜。
环境的艰苦尚在其次,更折磨人的是精神上的紧绷。自遭遇倭刀客伏击后,所有人都清楚,行踪可能已然暴露。柳生晴子麾下的“影流”忍者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再次发动致命一击。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次林鸟惊飞,都让众人心头一紧。
狂剑子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做派,酒葫芦里的酒似乎永远喝不完,兴致来了便吟诗舞剑,剑气纵横,削落无数枝叶,美其名曰“开辟道路”,弄得扎西常常皱眉看着被破坏的天然伪装,却又不敢多言。
“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狂剑子大笑着掠过一道山涧,身姿潇洒如仙。
萧雅看得目眩神迷,几日相处下来,她最初对这位邋遢醉汉的些许畏惧早已化为浓浓的惊奇与敬佩,偶尔还会小声向紫芯打听狂剑子的来历。紫芯也只是笑着摇头,表示这位前辈高人行事莫测,她也不甚了解。
叶枫和欧阳问天则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欧阳问天老江湖经验丰富,时常根据星象、地形和植被变化微调方向,确保没有偏离扎西指引的大致方位。叶枫则负责统筹全局,安排守夜次序,协调队伍行进速度,尽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尤其是功力较弱的紫芯和初经江湖的萧雅。
张云沉默寡言,但总是主动承担最辛苦的探路和断后任务,眼神锐利如鹰,手中刀时刻紧握。星魂则依旧神秘,大部分时间沉默不语,但他的感知似乎异常敏锐,数次提前察觉到极远处细微的异常动静,让队伍得以提前隐蔽,避开了几波可能是苍州巡山兵丁的队伍。
第三日午后,他们终于穿越了最崎岖难行的边界山地,前方的地势逐渐趋于平缓,虽然仍是山林密布,但已能隐约看到远处山坳间升起的袅袅炊烟,似乎有了人烟。
“前面,有一个我们羌人的小寨子,很偏僻,可以换点补给,打听一下消息。”扎西指着炊烟的方向说道,“过了那个寨子,再走一天,就能走出大山,靠近苍州的官道了。”
众人精神一振。连续数日的野外生存,干粮即将耗尽,能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据点进行补给,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那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小羌寨时,走在前面的扎西和星魂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脸色微变。
“不对!”扎西抽了抽鼻子,眉头紧锁,“有……血腥味!还有……一种奇怪的臭味!”
星魂闭目感应片刻,清冷道:“寨子里,很安静。没有活人的气息。”
所有人心中猛地一沉!
欧阳问天立刻挥手示意众人散开,借助树木掩护,小心地向寨子靠近。
越是靠近,那股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恶臭就越是浓烈。寨子外围的木栅栏有破损的痕迹,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
当他们悄悄潜到寨门附近,向内望去时,即便是经历过黑风寨恶战的叶枫、张云,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萧雅更是脸色煞白,捂住嘴险些呕吐出来。
寨内一片死寂,惨不忍睹。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空地上、房屋门口,有男有女,甚至有老人和孩子。他们死状极其凄惨,并非刀剑所伤,而是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许多尸体表面溃烂流脓,散发着恶臭,甚至能看到有细小的、色彩斑斓的毒虫在他们口鼻眼耳中爬进爬出!
整个寨子,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又像是被某种极其阴毒的手段血洗!
“是毒!还有蛊!”紫芯失声惊呼,作为神药谷弟子,她对毒物和蛊虫颇有了解,此刻声音带着恐惧和愤怒,“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鸡犬不留啊!”
扎西双目赤红,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寨子虽小,但与他的部族常有往来,如今竟遭此横祸!
狂剑子脸上的醉意和嬉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怒意:“妈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平民百姓!哪个龟孙子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声如雷霆,在山林间回荡。
回应他的,是一阵若有若无、飘忽不定的诡异笛声。
那笛声尖锐刺耳,不成曲调,却仿佛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烦躁。随着笛声响起,寨子地面、房屋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无数毒虫——色彩斑斓的毒蛇、拳头大小的毒蜘蛛、通体漆黑的蝎子、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怪异爬虫——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出,向着叶枫等人包围过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甜腥的毒雾!
“小心!是蛊笛!有人在操控毒虫!”紫芯急忙提醒,迅速从药囊中掏出解毒丹分给众人,“含在舌下,可抵御部分毒雾!”
“装神弄鬼!”狂剑子怒哼一声,剑气勃发,周身无形气墙将靠近的毒虫纷纷震碎,“藏头露尾的鼠辈,就只会玩这些虫子吗?!”
笛声陡然变得急促!
那些毒虫仿佛发了狂一般,不顾死活地冲向众人。更可怕的是,地上那些早已死去的羌人尸体,此刻竟然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随即猛地睁开空洞漆黑的眼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们身上溃烂的皮肉不断掉落,露出森森白骨,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尸蛊!他们用尸体养蛊!”紫芯声音发颤。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人听闻!即便是江湖经验丰富的欧阳问天,也从未见过如此邪门诡异的场面!萧雅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紫芯的胳膊。
叶枫强忍恶心和震惊,厉声道:“结阵!保护萧小姐和紫芯姑娘!”
张云怒吼一声,刀光如雪,将扑到近前的一具毒尸连同一片毒虫劈飞。星魂指尖光芒闪烁,一道道精神冲击射向那些毒尸的头颅,似乎能稍微延缓它们的动作。扎西则拔出腰间弯刀,愤怒地砍杀着地上的毒虫,口中用羌语咒骂着。
狂剑子彻底怒了:“魑魅魍魉,也敢放肆!看老子破了你的邪术!”
他不再理会那些毒虫和行动迟缓的毒尸,身形陡然拔高,如大鹏般掠向寨子中央一处最高的吊脚楼,那诡异的笛声正是从楼中传出!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给我破!”
一声长啸,狂剑子并指如剑,一道凝练无比、璀璨夺目的剑气脱手而出,如同九天银河倾泻,直斩那吊脚楼!
轰隆!
整座吊脚楼被这道霸道无匹的剑气从中劈开,木屑纷飞!
笛声戛然而止!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破碎的木楼中激射而出,向着山林深处遁去!那黑影身形瘦小,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
“想跑?!”狂剑子岂容他逃脱,身形一晃,便欲追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毒虫和毒尸,在笛声停止后,仿佛失去了指令,行动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大部分瘫倒在地不再动弹,但仍有部分更加狂躁地攻击周围一切活物。
同时,另一个方向,数道凌厉的刀气无声无息地袭向正在应对毒虫的叶枫和张云!角度刁钻,狠辣异常!
是那些倭刀客!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附近,等待时机!
“小心偷袭!”欧阳问天大喝一声,铁尺挥出,挡开一道劈向叶枫后心的刀气。
叶枫和张云反应极快,立刻回身格挡。叮当之声作响,火星四溅。
而那道遁走的黑影,此刻已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狂剑子看了一眼下方混乱的战局,又看了一眼即将逃遁的黑袍人,骂了一句:“妈的!调虎离山!”
他终究放心不下叶枫等人,身形一顿,放弃了追击那黑袍蛊师,反身冲回寨中,剑指连点,数道剑气精准地将几名扑向萧雅和紫芯的毒尸头颅洞穿!
“先清理这些杂碎!再去找那些倭贼算账!”狂剑子怒吼着,加入了战团。
有这位绝世高手加入,寨中的毒虫和残余毒尸很快被清理一空。那些发动偷袭的倭刀客见事不可为,一击不中,立刻远遁,再次消失在密林里,速度极快。
战斗短暂而激烈地结束了。
寨子中央,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虫尸和彻底不再动弹的羌人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血腥味。
众人脸色都很难看。他们不仅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自身也遭遇了极其诡异阴毒的袭击。
“是‘万毒宗’的手法……”紫芯看着地上的毒虫,声音低沉,“还有苗疆蛊术的影子……他们竟然和柳生晴子勾结在一起了?”
欧阳问天面色凝重如水:“看来,龙奎和柳生晴子为了阻止我们进京,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等邪魔歪道都请出来了!前路……恐怕更加难行了。”
叶枫擦去剑上的污秽,眼神冰冷而坚定:“越是如此,越证明他们害怕了!我们更要尽快赶到京城!”
萧雅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身体仍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愈发坚毅。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斗争的残酷和敌人的狠毒。
扎西跪在一具羌人老人的尸体前,默默垂泪,用羌语低声祈祷着。
狂剑子收起酒葫芦,望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闪烁:“万毒宗……哼,一群玩虫子的跳梁小丑,也敢出来兴风作浪!下次让老子碰到,定叫他们尝尝万剑穿心的滋味!”
敌人比想象的更加残忍和诡异,合作的力量也超出了预估。南下的路,布满了荆棘与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