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野马聚义,暗影涌动-《指间江湖》

  叶小凡带着诺敏,凭借对草原地形的熟悉和强大的野外生存能力,避开了数波搜捕队,历经数日艰难跋涉,终于抵达了野马部落的领地。

  野马部落与白鹿部落的风格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宁静的牧场和药香,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的骏马、铿锵的打铁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彪悍气息。部落的营地依山而建,栅栏高耸,哨塔林立,巡逻的战士眼神锐利,肌肉虬结,透着一股随时准备征战沙场的锐气。

  当叶小凡和诺敏带着一身风尘和难以掩饰的悲怆出现在部落哨兵面前时,立刻引起了高度警惕。但在确认了叶小凡的身份和阿如汗公主的手令后,他们被迅速带往部落中心最大的帐篷。

  帐篷内,气氛凝重而悲愤。野马部落头人赫尼,一位身材高大、面庞如刀削斧凿、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老者,正脸色铁青地听着一名幸存的白鹿部落战士(在叶小凡突围时,另有极少数人从其他方向侥幸逃脱)泣不成声地汇报部落覆灭的经过。

  阿如汗坐在一旁,双眼红肿,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当她看到叶小凡安全归来,眼中先是闪过一抹 relief,随即又被更深的悲痛淹没。诺敏看到公主,再也忍不住,扑过去痛哭失声。

  “叶客卿!你……你没事就好!”赫尼头人看到叶小凡,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痛,“白鹿部落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哈尔巴拉兄弟和乌恩祭司……是草原真正的英雄!这笔血债,必须用巴特尔和龙傲天的血来偿还!”

  叶小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腾的杀意,沉声道:“赫尼头人,血债必然血偿!但我们必须冷静。巴特尔勾结龙傲天和天魔宗,势力强大,硬拼绝非良策。”

  “我知道!”赫尼头人咬牙切齿,“我已经派出了所有信得过的使者,联络所有还对蛮主保持忠诚、以及对巴特尔暴行不满的部落!黑牛部虽然之前跟随金鹰部叛乱,但其中也有不少部众是被胁迫的,尤其是得知金鹰部前首领的疯狂计划(释放邪魔)后,内部早已分裂。我已经联系上了黑牛部一位反对前首领的长老,他们愿意暗中提供帮助!”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黑牛部虽然实力受损,但底蕴犹在,若能争取过来,将是巨大的助力。

  “此外,”赫尼继续道,“还有一些小的游牧部落和流浪氏族,也愿意加入我们。他们或许人不多,但熟悉草原每一个角落,是最好的眼睛和耳朵。”

  叶小凡点头:“如此甚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情报、时间和一个契机。巴特尔弑主篡位,名不正言不顺,内部绝非铁板一块。我们需要找到他的破绽,联系王庭内部依旧忠于蛮主的力量,里应外合。”

  “叶客卿有何高见?”赫尼问道。

  叶小凡目光锐利:“首先,严密监视王庭动向,尤其是禁地的守卫换防、物资输送等情况,找出规律和弱点。其次,散播消息,揭露巴特尔勾结外敌、覆灭白鹿部落的真相,动摇其军心和民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必须设法确认格根塔娜蛮主的安全,并与他取得联系!”

  阿如汗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希望:“对!阿爸一定还活着!巴特尔还需要他来稳定局面!只要能联系上阿爸,他一定有办法从内部策应!”

  赫尼头人沉吟道:“前两点我们可以做到。但第三点……难如登天。禁地如今被巴特尔的亲信和天魔宗高手重重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叶小凡思索片刻,道:“或许……可以从一个人身上下手。”

  “谁?”

  “苏合长老。”叶小凡道,“她虽然之前看似背叛,但我总觉得她有所苦衷,甚至最后那一眼,像是在提醒我。她身为资深长老,或许有办法接触到禁地的情况。即便她已完全投靠巴特尔,也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阿如汗蹙眉:“可是她出卖过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叶小凡分析道,“白鹿部落的覆灭,手段如此酷烈,或许会让一些原本屈服于巴特尔的人感到兔死狐悲。我们可以派人秘密接触她,试探她的态度。”

  赫尼头人想了想,一拍大腿:“值得一试!我这就安排绝对可靠的人去办!”

  计划商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野马部落这台战争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斥候如同流水般被派往王庭方向,各种流言通过隐秘渠道开始向草原各个角落扩散,联络各方的使者再次出发。

  叶小凡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修炼恢复。白鹿部落的惨剧和乌恩祭司的牺牲,不仅没有击垮他,反而激发了他更强的斗志和潜力。他体内的苍狼之力变得更加凝实,对那股力量的掌控也越发精妙,甚至开始尝试将狂剑子的剑意与苍狼之力更深层次地融合,摸索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武道。

  阿如汗也强忍悲痛,开始协助赫尼头人处理事务,并以公主的身份接见那些前来投奔的小部落首领,凝聚人心。诺敏则默默地跟在叶小凡身边,刻苦练习武艺,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然而,就在野马部落紧锣密鼓地准备之时,龙傲天和巴特尔也并未闲着。

  龙傲天在得知叶小凡逃脱后,加大了压力。一方面,他命令巴特尔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剿灭野马部落这个心腹大患;另一方面,他通过柳生晴子的忍者网络,向草原渗透了更多的高手,不仅有天魔宗的,还有东海大合族的一些诡异忍者,专门负责暗杀反抗军的头目和制造混乱。

  同时,龙傲天在朝堂上的反击也开始了。

  他指使党羽,上书弹劾宰相李纲“勾结江湖匪类,散布谣言,构陷边关功臣,意图动摇国本”。更是拿出了一份“缴获”的“蛮族密信”,信中以格根塔娜蛮主的口吻“感谢”王道林都护的“无私帮助”,并“约定”共分北疆。这封信伪造得极其逼真,笔迹、印信几乎天衣无缝。

  皇帝周睿宗本就心存疑虑,看到这封“铁证”,又听到龙傲天一系官员的慷慨陈词,心中的天平再次发生了摇摆。虽然冯保在一旁委婉地提醒证据来源可疑,但龙傲天“大捷”的军报接连传来(实则是屠戮白鹿部落的战果被夸大渲染),使得皇帝暂时压下了对龙傲天的怀疑,反而下旨申饬了李纲,要求他“谨言慎行,勿信谣传”。

  李相在府中接到圣旨圣旨,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龙傲天的反击凌厉而有效,几乎打掉了他明面上调查的合法性。他只能更加依赖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行动也变得更加隐秘和危险。

  京城的局势,仿佛又倒向了龙傲天一边。

  草原上,巴特尔得到了龙傲天派来的更多支援,气焰更加嚣张。他加大了对野马部落的封锁和压迫,频繁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进行骚扰和偷袭,试图疲敝对手,寻找决战之机。

  野马部落周边,暗探与反暗探的较量无时无刻不在上演。时不时就有双方的斥候或间谍在荒野中爆发遭遇战,无声地死去。

  叶小凡在一次外出探查时,甚至遭遇了一名东海大合族上忍的伏击。对方的忍术诡异莫测,能化身阴影,操纵水雾,极难对付。叶小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凭借突然爆发的、融合了苍狼啸月之威的剑意,才勉强将其击伤逼退,自己也受了些轻伤。

  这让他更加警惕,龙傲天投入的力量远超想象。

  压力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套在野马部落的脖子上。部落内部,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有人担心抵抗下去会步白鹿部落的后尘,主张妥协或迁徙避难。

  赫尼头人以强大的威望强行压下了这些声音,但忧虑的氛围依旧在弥漫。

  叶小凡站在野马部落的山岗上,望着远方苍茫的天地,感受着风雨欲来的压抑。他知道,决战的时刻正在临近。野马部落不能一直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打破这个僵局。

  而突破口,或许就在那个被重重守卫的禁地,就在那位身陷囹圄的蛮主身上。

  他摸了摸怀中的苍狼客卿令牌,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必须尽快与格根塔娜蛮主取得联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场关乎草原命运的巨大风暴,正在这看似僵持的对峙中,加速酝酿。野马部落的聚义,能否最终冲破黑暗,迎来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