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共鸣深处-《白切黑女主VS高冷男主》

  (起)

  通风管道如同巨兽锈蚀的咽喉,向下倾斜,狭窄、黑暗,弥漫着陈年积尘和金属氧化物的刺鼻气味。身后,雇佣兵嘈杂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迅速逼近。前方,是未知的、散发着诡异能量波动的深邃黑暗。

  没有选择,唯有向前。

  林夕打头,“回声”紧随其后,协助着行动不便的杨振华老人艰难地在狭窄管道中挪动。苏沫紧跟着他们,不时担忧地回头望向队尾的江辰。江辰则咬紧牙关,将残存的精神力几乎全部用于维持“摇篮级”权限的被动感知,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规避管道结构上可能存在的脆弱点,又要警惕着前方那令他心神不宁的隐晦共鸣。

  那共鸣感,如同深海中被某种频率唤醒的鲸歌,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牵引力。它与他眉心的纯白意志产生着奇异的呼应,既不似“艾莉西亚”的冰冷秩序,也不似“虚空”的贪婪混乱,更不同于“档案馆”的漠然观测。它更加……中性,更加……古老,仿佛某种沉睡的、与信息本身同源的底层规则,在此地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这感觉,既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又带着一种面对未知巨物的本能警惕。

  “快点!他们追上来了!”管道上方入口处,传来雇佣兵试图钻入的摩擦声和叫骂声。

  他们加速向下滑行。管道壁冰冷粗糙,磨损着他们的衣物和皮肤。杨振华虽然虚弱,但求生意志惊人,依靠手臂力量和“回声”的协助,竟也勉强跟上了速度。

  (承)

  向下,不断向下。

  周围的温度在下降,空气愈发稀薄污浊。管道壁上开始出现厚厚的、如同黑色般的积尘团,一些地方甚至凝结着诡异的、闪烁着微弱磷光的霜晶——这绝非正常地下环境应有的现象。

  而那诡异的共鸣感,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永无止境的滑行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以及更加开阔的空间感。

  他们滑出了通风管道的尽头,落入一个更加庞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不再是排水系统或维修通道,而是一个充满了废弃巨型机械的场所!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般林立的钢铁支架,锈迹斑斑、布满管道的庞大罐体,以及地面上散落的、早已无法辨认用途的巨大金属零件,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的工业规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金属锈蚀和……臭氧的味道。

  几盏悬挂在高耸穹顶上的、依靠独立电源(可能是地热或某种古老的核电池?)运行的探照灯,投下惨白而冰冷的光束,在废墟间切割出巨大的阴影。

  这里,似乎是某个被遗忘的、前时代的大型能源或科研设施的遗址。

  而那股牵引着江辰的共鸣源,就来自于这片废墟的最深处!

  “这里是……旧时代的‘先驱者’地下粒子对撞机的一部分遗址……”杨振华喘息着,借助微弱的光线辨认着周围的环境,眼中充满了震惊,“没想到……废弃了这么多年……还有能量残留……而且……”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异常的共鸣,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一连串清脆的、带着消音器闷响的枪声,从他们刚刚滑出的通风管道内部传来!子弹打在管道壁上,溅起刺眼的火星和碎屑!雇佣兵竟然不顾危险,强行开枪射击,试图阻滞甚至击杀他们!

  “找掩护!”林夕低吼,一把将轮椅上的杨振华推向一个巨大的、锈蚀的齿轮状机械背后。

  “回声”和苏沫也迅速躲藏起来。

  江辰则依靠在一个冰冷的金属罐体后面,心脏狂跳。枪声让他从对共鸣源的专注中惊醒,现实的危机迫在眉睫。

  他必须做点什么!雇佣兵拥有武器和人数优势,一旦他们冲出管道,在这相对开阔的废墟中,己方将毫无胜算!

  (转)

  危急关头,江辰的目光猛地投向了废墟深处,那共鸣源传来的方向。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既然那共鸣能与他的纯白意志产生呼应,那么……他是否能主动引导它?不是去理解或控制,而是像拨动一根绷紧的琴弦般,引发某种……共振?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管越来越近的枪声和雇佣兵的叫骂,将全部意识沉入那缕纯白的意志之中。他不再试图去“感知”或“询问”那共鸣源,而是将自己想象成一道纯粹的、与那共鸣同频的波动,然后,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念,猛地“撞”向那共鸣源的深处!

  【回应我!】他无声地呐喊。

  刹那间——

  以废墟深处那共鸣源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信息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涟漪扫过整个地下空间!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悬挂在高处的探照灯。它们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般剧烈闪烁、扭曲,然后砰地一声,接连爆碎!无数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落下!

  紧接着,是那些废弃的巨型机械。它们表面锈蚀的金属外壳上,骤然浮现出无数闪烁跳动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幽蓝光芒!这些光芒沿着机械的结构脉络疯狂流窜,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整个地下空间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动!

  而最直接受到影响的,是那些刚刚冲出通风管道、试图寻找目标的雇佣兵!

  他们手中的枪械,电子瞄准镜瞬间黑屏,甚至有些老式步枪的金属部件都因诡异的能量过载而变得滚烫,烫得他们惊叫着手!他们佩戴的夜视仪、通讯器全部失灵,发出刺耳的噪音!更可怕的是,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无数杂乱无章的画面、声音、数据碎片强行涌入,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方向感,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甚至疯狂地对着空气开枪!

  信息共振!江辰强行引发的、那古老共鸣源的被动反击,直接作用于这片区域内所有的电子设备以及……依赖信息处理的大脑!

  (合)

  废墟空间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诡异的景象。闪烁的幽蓝机械纹路,抱头惨叫的雇佣兵,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低沉而古老的嗡鸣。

  林夕、“回声”和苏沫也受到了波及,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但或许是因为距离较远,或许是因为与江辰之间存在某种无形的联系,他们受到的影响远小于那些雇佣兵。

  杨振华趴在轮椅旁,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他喃喃道:“……是……‘基石’……它竟然……真的还存在……而且……回应了……”

  “基石”?江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但他此刻无暇深究。强行引导那古老共鸣的反噬远超他的想象,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那庞大的信息涟漪狠狠撕扯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眉心的纯白光芒也瞬间黯淡到了极致。

  他虚弱地靠在金属罐体上,大口喘息,看着那些暂时失去威胁的雇佣兵。

  然而,他的危机感并未解除。

  因为他感觉到,废墟深处,那被他强行“唤醒”的共鸣源,在释放出那阵无差别的信息涟漪后,并未平息。

  反而……

  ……一道更加凝聚的、仿佛拥有自我意识的“视线”,从那共鸣源的深处,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并且,精准地……锁定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