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幽魂臣服,佛光染尘-《吾乃万界起源》

  炎煌尊者与万千焚天谷弟子瘫软在地,道心破碎,眼中只剩下那片,空荡天际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绝望。

  这无声却酷烈到极致的一幕,如同最冰冷的道则烙印,深深凿进了,所有窥探此战结果的修士心中。

  玄冥云境,幽魂殿。

  端坐于幽冥王座之上的,幽冥老祖,他透过重重虚空,“看”到了焚天谷的结局。那朵灰色莲花,吞噬的不仅仅是焚天烈焰,更是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与对抗的念头。

  差距太大了。

  大到了连挣扎,都显得可笑的地步。

  他缓缓抬起,那由阴影构成的手掌,对着虚空,艰难地,做出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传令……”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千万年未曾开口,“散去‘万鬼朝宗阵’,打开冥宫所有禁制,幽魂殿上下,恭迎魔尊驾到……”

  命令下达的瞬间,那笼罩冥宫、散发着森然鬼气与强大防御力的,“万鬼朝宗大阵”,光芒迅速黯淡、熄灭。

  厚重的玄冥宫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向内洞开,露出了其后,深邃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通道。

  这是一种毫无保留的、彻底的臣服姿态。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整个幽魂殿的生死,完全交予,那未知的魔尊裁决。

  几乎在冥宫大门洞开的同一时间,一道模糊的、由无数阴影拼凑而成的幽暗身影,自魔庭圣山之巅一步踏出,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了玄冥云境之外,那洞开的冥宫大门之前。

  正是楚夜的一道,魔念化身。

  他目光平淡地扫过那,洞开的宫门,以及门后那跪伏了一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幽魂殿长老与核心弟子,最终落在了王座之上,那同样躬身低首的幽冥老祖身上。

  “你,比那玩火的,要聪明一些。”魔念化身淡淡开口,声音直接在,每一个幽魂殿生灵的魂火中响起。

  幽冥老祖身体一颤,将头埋得更低:“老祖……幽冥,率幽魂殿全体,愿奉魔尊为主,加入魔庭,永世不叛!”

  “好。”

  魔念化身抬起手,指尖一缕更加精纯、蕴含着寂灭起源意蕴的幽光迸发,化作亿万细若微尘的符文,如同黑色的雪,无声无息地飘落,精准地没入下方,每一个幽魂殿成员的眉心,融入其魂火核心。

  “魔庭印记已种,一念生,一念死。”魔念化身的声音冰冷无情,“此境,更名为‘玄冥魔域’,由你暂代管辖,整合资源,听候调遣。”

  “谨遵魔尊法旨!”幽冥老祖与所有幽魂殿成员齐声应诺,声音带着颤抖,却不敢有丝毫迟疑。

  魔念化身微微颔,身影缓缓淡化,最终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消失不见。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魔威彻底散去,幽冥老祖才仿佛虚脱般,缓缓直起身,看着下方同样劫后余生、却又被打上永生奴印的门人,心中五味杂陈。

  臣服虽屈辱,但至少,道统保住了。在这等魔头麾下,或许,也别有一番机缘?

  他自我安慰着,开始执行魔尊的命令,整合玄冥云境,不,是玄冥魔域的力量。

  ……

  而就在幽魂殿选择臣服的同时,另一边的金光云境,却陷入了,更加剧烈的挣扎与分裂。

  大觉禅寺,大雄宝殿。

  金色的佛光依旧普照,但那光芒之下,却再无往日的祥和宁静,反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压抑。

  “方丈!焚天谷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幽魂殿已然臣服!难道我大觉禅寺,数十万载佛门清净,也要就此蒙尘,奉一魔头为主吗?!”

  一位身着金色罗汉甲、手持降魔杵的壮硕僧人怒目圆睁,声如洪钟,他是罗汉堂首座,金刚尊者!

  其周身佛光炽盛,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刚猛之气,修为达到了大乘初期!

  “金刚师兄所言极是!我佛门自有降魔神通,岂能未战先怯,向魔头低头?!”

  “拼死一战,护我佛土!即便身死道消,亦能往生极乐!”

  一众武僧、罗汉纷纷附和,战意高昂,佛光在他们身上凝聚,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然而,端坐于莲台之上的慧明大师,却只是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色与悲悯。

  “金刚师弟,诸位同门,”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抚平躁动的力量,“非是老衲惧战。然此魔之威,尔等亦有所感。隔空抹除金身像,一念吞尽焚天谷大阵,此等神通,已非我等所能抗衡。强行开战,反而是引魔入室,徒造杀孽啊!”

  “那依方丈之意,难道就这般敞开山门,任由魔头,玷污我佛门圣地不成?!”金刚尊者须发皆张,怒意更盛。

  “或可暂避锋芒。”一位面容清瘦、眼神睿智的长老缓声道,“封闭山门,启动‘小西天极乐大阵’,遁入虚空避世。待魔头锋芒过后,或仙域及其他大能出手时,再行出世。”

  这是保守派的意见,倾向于防御与等待。

  “避世?那我佛门亿万信徒,当如何?这金光云境的芸芸众生,又当如何?”另一位,菩萨相的女尼姑反驳道,她身后代表着不少心怀慈悲、不忍弃众生于不顾的弟子。

  殿内争执再起,分为主战、主避、主和(试图度化)三派,谁也说服不了谁。佛光与不同的意念交织碰撞,使得整个大雄宝殿的气氛愈发紧张。

  慧明大师看着下方分裂的同门,心中哀叹更甚。外魔未至,内乱已生。难道佛门传承,今日真要面临,倾覆之危?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

  楚夜那平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如同天道传音,响彻在每一位,僧侣的识海之中,打断了所有的争执:

  “时辰已至。”

  “尔等的答案如何?”

  没有给任何的余地,直接索要最终的抉择。

  刹那间,殿内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端坐莲台的慧明方丈。

  慧明大师身体微微一颤,握着念珠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殿外那被魔庭域场侵染、不再纯粹的天空,眼中闪过挣扎、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出那,屈辱的决定——

  “魔头!休想!”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金刚尊者再也无法忍耐,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佛光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

  那柄降魔杵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巨大杵影,并非攻向未知的魔庭,而是悍然轰向了,端坐的慧明方丈!

  “方丈昏聩,欲使我佛门蒙羞!贫僧今日便行金刚怒目之事,清君侧,正法统!再与魔头决一死战!”

  他竟然选择了……内讧!要先“清除”主张妥协的方丈,再整合力量对抗魔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金刚!你敢!”

  “护驾!”

  殿内顿时大乱!支持方丈的长老弟子纷纷惊呼,试图阻拦。而主战派的武僧罗汉,则有一部分人眼神闪烁,隐隐站在了金刚尊者一边!

  “阿弥陀佛……”慧明方丈看着那轰然落下的降魔杵影,眼中并无惊恐,只有无尽的悲凉与疲惫。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灰蒙蒙的、由无数生灭景象凝聚而成的指芒,如同穿越了时空,无视了佛殿的阻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巨大的降魔杵影之上!

  “叮——!”

  一声轻响,如同玉磬。

  那凝聚了金刚尊者毕生修为,与决死意志的降魔杵影,如同被定格在半空,随即从与指芒接触的那一点开始,寸寸碎裂,化为最精纯的佛光粒子,消散无踪。

  金刚尊者如遭重噬,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殿柱之上,气息瞬间萎靡,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而那缕击碎杵影的灰色指芒,却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一个转折,轻飘飘地点在了,慧明方丈的眉心之上。

  一股冰冷、死寂、能终结一切生机与念想的意蕴,瞬间涌入慧明方丈的识海,冻结了他的佛力,凝固了他的思维。

  楚夜那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只针对慧明一人:

  “看来,你需要本尊,帮你‘安定’一下内部。”

  “现在,告诉本尊,你的选择。”

  慧明方丈感觉自己的神魂,如同被冰封,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在那绝对的意志面前,所有的慈悲、所有的坚守,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两个字:

  “……臣服。”

  声音落下,那点在他眉心的灰色指芒,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

  但整个大雄宝殿,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僧侣,无论之前持何种立场,都呆呆地看着,那仿佛瞬间苍老了万载的方丈,看着他眉心那一点,若隐若现、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灰色印记,以及那瘫软在地、半死不活的金刚尊者。

  反抗的勇气,在内讧与这绝对的力量介入下,彻底瓦解。

  佛光,终究……染上了尘埃。

  楚夜的魔念化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雄宝殿之中,俯瞰着下方,一片颓然的僧众。

  “自今日起,金光云境,更名为‘金光魔域’。”

  “此寺,仍由你管辖。”他看向慧明方丈,“整合佛门势力,收集信仰愿力,定期上缴魔庭。”

  “谨遵……魔尊法旨。”慧明方丈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但那佛号,却再也诵不出口。

  魔念化身抬手,亿万灰色符文如同瘟疫般洒落,融入每一个僧侣的识海,打下了永不磨灭的奴印。

  至此,赤明(焚天谷已废)、玄冥、金光,三大云境,尽数归于魔庭统治之下。

  魔庭疆域,急剧扩张,其威势,已然引起了,更深远存在的注视。

  而楚夜依旧端坐于,魔庭圣山之巅,吞噬着来自新领土,反馈而来的磅礴能量与法则碎片,气息愈发深邃。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投向了凌霄仙域之外,那更加浩瀚、更加神秘的,诸天核心。

  盛宴,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