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怀柔四海定边陲-《盖世悍卒》

  帝国的版图在精准的测绘下变得清晰,钢铁与律法的触角延伸向四方。然而,在这广袤的疆域内,并非只有中原子民。北方草原的牧民,西南群山中的苗彝,西北戈壁的回部,东北林海的部落……这些如同星辰般散落在帝国边缘的民族,他们有着自己的语言、信仰、习俗与骄傲。如何处理与他们的关系,考验的不仅是帝国的武力,更是统治者的智慧与胸襟。

  紫宸殿内,关于边疆政策的争论再次激烈起来。以兵部和部分激进将领为首的主战派,态度强硬。

  “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唯有驻重兵,筑坚城,时时弹压,方可保边境无事!怀柔?只会让他们觉得朝廷软弱可欺!”一位刚从北疆轮换回来的将军声如洪钟,他身上还带着草原的风沙与煞气。

  “不错!”另一位大臣附和,“前朝于西南改土归流,血流成河,方得数十年安宁。如今帝国新立,正应以雷霆之势,彻底收服诸夷,设郡县,派流官,方能一劳永逸!”

  主战派的观点简单直接,充满了武力征服后的惯性思维。

  江辰静静地听着,目光却投向了殿外,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辽阔而多样的边疆。他深知,高压或许能换来一时的臣服,却埋下了世代仇恨的种子,消耗着无尽的国力去镇压,绝非长久之计。他的目标,不是征服,而是融合,是让帝国的阳光,真正照耀到每一片土地上的子民。

  “诸位爱卿,可知何为帝国?”江辰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自带千钧之力,“帝国,非是一人一姓之帝国,乃是囊括四海、包罗万族之共同体!武力可拓疆,然唯有文化、经济、利益之纽带,方可真正收心!”

  他走到巨幅地图前,手指划过那些标注着不同民族聚居的区域。

  “北疆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性情豪放,崇敬强者。与其筑城封锁,不如开边市,以其牛羊皮毛,换我粮茶铁器。使其生活依赖于我,则战衅自消。”

  “西南群山,山高林密,民风彪悍,重祖先鬼神。与其强推流官,激化矛盾,不如因其俗而治,认可其头人土司,但授予朝廷印信,命其子弟入京求学,潜移默化。”

  “西北回部,信仰虔诚,善于经商。当保护其寺庙,尊重其教义,引导其商队纳入帝国商路,使其富足,则自然归心。”

  “朕所要的,不是匍匐在地的奴隶,而是心向中央的兄弟!不是言语的同化,而是文化的浸润,利益的交融,身份的认同!”

  江辰的目光变得深邃:“朕意已决。制定《抚夷安边策》,核心便是:尊重习俗,因俗而治;开放互市,惠利于民;推广教化,潜移默化;选拔英才,一体任用。以春风化雨之势,代雷霆万钧之威!”

  北疆:茶马互市与那达慕上的荣耀

  圣旨传出,帝国边疆政策为之一变。

  在北疆,最大的变化便是“茶马互市”的规模空前扩大和规范化。朝廷在几个关键口岸设立了巨大的、受到军队保护的官方市场,规定日期,大规模收购牧民的牛羊、马匹、皮毛,并以公道的价格出售粮食、茶叶、布匹、铁锅、盐巴,甚至还有一些精致的瓷器和新奇的工业品。

  起初,许多部落首领心存疑虑,只派小股人马试探。但当他们发现华朝官员交易公平,童叟无欺,提供的货物质量上乘,尤其是那砖茶和铁锅,是牧民生活的必需品,且价格远比以往通过奸商换取要优惠时,热情便被点燃了。

  市场开放日,人喧马嘶,热闹非凡。牧民们拉着成群的牛羊而来,换回满车的物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许多华朝商人 也,带来郎中,免费为牧民看病,赠送一些常用药物,更是赢得了好感。

  更让草原勇士们心折的是,帝国并未因和平而轻视武备。在一次由朝廷资助举办的“那达慕”大会上,除了传统的摔跤、赛马、射箭比赛,还增设了“演武”环节。

  一队帝国精锐骑兵应邀表演骑射和突击战术,其装备之精良、纪律之严明、战术之高效,让在场的草原勇士们既震惊又钦佩。尤其当一支小队演示用新式燧发枪进行快速轮射时,那密集的弹幕和巨大的声响,更是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表演结束后,帝国将军亲自将精美的奖品——镶嵌着宝石的腰刀、华丽的马鞍授予获胜的草原勇士,并当众宣布:“帝国皇帝陛下有旨:凡草原健儿,骁勇善战者,皆可报名投军!通过考核者,与帝国军人同饷同酬,立功者一样封爵受赏!”

  荣誉与利益,最能打动崇尚强者的草原之心。一些年轻的勇士开始心动,试探着询问参军事宜。一条新的、向上的通道,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西南:土司进城与山歌里的官话

  在西南苗疆,政策的推行更为细腻。

  朝廷没有急于“改土归流”,而是首先派出了由学者、医师、工匠组成的“宣慰使团”,带着礼物,拜访各大寨子的土司头人。

  使者们尊重当地的“议榔”制度,并不强行命令,而是耐心交谈,赠送盐巴、布匹和优质的农具种子,派随行郎中为山民治病,展示帝国的善意。

  对于影响力大的大土司,朝廷发出隆重的邀请,请他们前往北京觐见皇帝,参观帝国的繁华与强大。

  一位年轻的、充满好奇的苗族大土司杨昌嗣接受了邀请。当他乘坐官船,沿着新修整的江河走出大山,看到沿途逐渐繁华的城镇、轰鸣的作坊、宽阔的官道,尤其是当他进入北京城,看到那巍峨的宫殿、琳琅满目的商品、训练有素的军队时,他所受到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紫宸殿内,江辰并没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他,而是以平等的礼节接待,询问苗疆的风俗和生产困难,并当场承诺:“杨土司,朕知苗疆山多田少,生活不易。朝廷可派工匠,教尔等开辟梯田,引水灌溉;可开市集,收购尔等山货药材;尔之子弟,可入京城大学,学习知识,将来归乡,造福桑梓。”

  杨昌嗣被皇帝的气度和承诺深深打动。回到苗疆后,他成了帝国政策最积极的宣传者。他带头送自己的儿子去北京求学,并积极引导山民学习官话(普通话),接受新的农耕技术。

  朝廷因势利导,在一些条件成熟的地区,开办了“义学”。学堂里,孩子们既学官话知中原文字,也请苗族老师教授苗文苗歌(江辰指示抢救性保护民族文化)。朗朗的读书声和悠扬的山歌,第一次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潜移默化中,隔阂在慢慢消融。山民们发现,这些“中原官”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带来的确实是好处。虽然融合的道路依然漫长,但信任的种子,已然播下。

  帝国的胸怀与未来的图景

  边疆政策的转变,并非一帆风顺。仍有顽固的部落首领抗拒变化,仍有贪婪的边吏阳奉阴违,激化矛盾。对于前者,“夜不收”会策动其内部倾向朝廷的势力,或施加经济封锁,迫其就范。对于后者,帝国的督察御史和军法处会以最严厉的手段进行清算。

  江辰的目标明确而坚定:他要的不是表面的臣服,而是真正的认同与融合。他深知,一个多民族帝国的长治久安,必须建立在共同利益和文化尊重的基础之上。

  数年后,帝国的军队中,出现了来自草原的骁骑营,来自西南的山地营,他们穿着帝国军服,遵守帝国军纪,为自己的“大华”身份而战。

  帝国的朝堂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通过科举或荐举上来的少数民族官员,虽然职位不高,却是一个巨大的象征。

  边疆的经济与内地联系日益紧密,再也难以割裂。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帝国的边疆,在铁血之后,正迎来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稳固的和平。一种超越族群的、对“华夏”共同体的认同感,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孕育、生长。这幅民族融合的画卷,其波澜壮阔,丝毫不逊于金戈铁马的征伐,它正在用另一种方式,塑造着一个真正伟大的、多元一体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