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秦桧一党的阴谋-《这个系统比我还不靠谱》

  秦府,书房。

  檀香的青烟在密闭的室内袅袅盘旋,却驱不散那股沉郁压抑的气息。当朝太师、权倾朝野的秦桧,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他面皮白净,保养得宜,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烁,透着与这满室书香格格不入的阴鸷与算计。

  下首垂手站着几人,皆是他的心腹干将。吏部侍郎张汝、兵部郎中王焕,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面容干瘦,眼神却异常灵活,甚至带着几分邪气的老者。此人并非朝官,乃是秦桧近来以重金和承诺笼络至门下的“异人”,自称“玄机子”。

  “祭天大典在即,各方都盯得紧。”秦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李文渊此子,近来风头太盛,屡次坏我好事,陛下对他亦是青眼有加。若再任其坐大,必成心腹之患。”

  张汝连忙躬身附和:“相爷明鉴。那李文渊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又能歪打正着,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如今他在一些低品官员中,竟也有些声望,长此以往,恐动摇相爷根基。”

  王焕也接口道,语气带着愤懑:“尤其是上次他化解了敌国使臣的刁难,陛下龙心大悦,赏赐颇丰。如今他在军中,因与霍云那武夫交好,竟也隐隐有了些名声。此子不除,后患无穷!”

  秦桧微微颔首,他对李文渊的忌惮,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年轻人,总能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他精心布置的局搅得七零八落。不能再等了,必须在祭天大典这个万众瞩目的场合,给他致命一击,甚至……借机将皇帝也敲打一番。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玄机子。

  “玄机道长,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玄机子闻言,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又带着点谄媚的笑容:“回禀相爷,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万无一失。”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贫道耗费心血,炼制了三道‘灵符’,并选定了一处绝佳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三张材质奇特、似帛非帛的符纸,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扭曲诡异的符文,那红色隐隐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此乃‘引煞符’、‘乱神符’与‘显异符’。”玄机子指着符箓,一一解释,“祭天大典,沟通天地,最重气场纯净与人心虔诚。届时,贫道会潜入天坛外围预设之地,先以‘引煞符’聚集方圆数里之内游散的阴秽之气,虽无形无质,却能潜移默化,使气场变得污浊不安。”

  “紧接着,在陛下行初献礼,心念最为专注之时,发动‘乱神符’。此符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会引动在场部分心志不坚或气血亏损之人内心的杂念、恐惧,造成短暂的精神恍惚、心悸,甚至产生幻听幻视。届时,仪仗队伍中若有人突然失仪,或是官员队列中出现骚动,必会引起恐慌。”

  秦桧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哦?仅仅是骚动,恐怕还不够。”

  玄机子阴恻恻一笑:“相爷莫急,这最后一枚‘显异符’,才是关键。当骚动初起,陛下与百官心神动摇之际,贫道会催动此符。此符可借聚集的污浊之气与众人散乱的意念,于半空之中,短暂显化出一些……‘异象’。”

  “何种异象?”张汝忍不住追问。

  “或是乌云盖顶,遮天蔽日;或是狂风骤起,卷动旌旗;甚或……能隐约凝成一些不祥的虚影,如鸦群乱飞,如鬼影幢幢。”玄机子语气带着一丝自得,“当然,皆是虚幻,转瞬即逝。但在那种庄严肃穆的场合,加之先前的人员骚动,足以让大多数人将其视为‘天降警示’,乃不祥之兆!”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张汝和王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与兴奋。这一招,太毒了!祭天大典出现不祥之兆,这是直接动摇国本,质疑天子德行!皇帝必然震怒,负责典礼的礼部官员首当其冲,而若能巧妙引导,将这天降警示与某些“不得人心”的官员联系起来……

  秦桧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天降警示,必是朝中有奸佞,或天子失德。陛下为了平息‘天怒’,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他的目光扫过张汝和王焕,“到时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张汝心领神会:“相爷放心,下官届时会联络御史台几位同僚,上奏弹劾,直指李文渊此獠!言其行事荒诞,不敬天地,触怒神明,方招致天谴!再加上他在大典上可能因‘乱神符’而出现的失仪之举,便是铁证!”

  王焕也补充道:“兵部那边也会有人配合,可散布言论,说此等异象,或与边关杀伐过重有关,隐隐将矛头引向与李文渊交好的霍云……”

  一环扣一环,不仅要扳倒李文渊,还要趁机打击政敌,甚至隐隐胁迫皇权。这便是秦桧的狠辣之处。

  “地点选在何处?确保万无一失?”秦桧最后确认。

  玄机子自信满满:“相爷放心,贫道已堪舆多次,选定了天坛东南方三里外的一处小林,地势略高,视野开阔,且有一条废弃小道可直达,便于潜入和撤离。届时,贫道会扮作游方道人,混入围观百姓之中,伺机而动。绝对无人能察觉。”

  “好。”秦桧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挥了挥手,“去吧,各自小心,依计行事。成败,在此一举。”

  “是!相爷!”几人齐声应道,躬身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秦桧独自坐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墙壁上,仿佛一头蛰伏的凶兽。

  他在脑海中细细推演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李文渊,这次看你如何破局?在煌煌天威,在众目睽睽之下,你那套胡搅蛮缠、歪打正着的本事,还能派上用场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祭天大典上,异象突生,百官惊慌,皇帝脸色铁青。而他,则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以“顺应天意”之名,清除异己,进一步巩固他权倾朝野的地位。

  一丝冷酷的笑意,在他嘴角悄然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李文渊刚刚从赛鲁班那乱七八糟、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零件的工作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据说是“最新改良版”、“绝对能派上大用场”的——烟花信号弹?还是烟雾弹?赛鲁班自己也说得含糊不清。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为何,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感,似乎更浓重了些。秦桧那条老狗,安静得太反常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唉,多事之秋啊。”他叹了口气,掂了掂手里那枚看起来颇为精巧,但用途存疑的金属筒,自言自语,“希望这玩意儿,到时候别真成了‘坑爹’道具才好。”

  他并不知道,一张针对他,乃至针对整个大启朝堂的无形大网,已经在阴影中悄然织就,只待祭天大典那日,轰然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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