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千百度 4-《虎学:从斑纹到王字》

  而今观之,学生时期的五虎,生于万剑山这等钟鸣鼎食之地,自幼便不知饥寒为何物——最底层的生理需求早已得到充分满足。

  更兼山门庇护,刀兵不侵,安全需求亦如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

  此刻的他们,正如振翅欲飞的雏鹰,正处在渴求同侪认可,追寻群体归属的社交需求阶段。

  如此看来,秦易的出身可谓得天独厚。

  与绝大多数人相比,他生来便含着金汤匙,作为名门嫡系子弟,其家世背景之显赫,五人中也仅次于苏长歌一人。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何会患上如此罕见的神经疾病?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长期心理暗示?亦或是童年时期曾遭遇过不为人知的心理创伤?

  在刘苏的观察中,清醒时的秦易与酩酊大醉后的他判若两人。

  前者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豪气洒脱的老二,后者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陌生感与压迫感。

  梦游的秦易,宛如那些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理智的枷锁被彻底挣脱,整个人完全被狂暴的情绪所支配。

  然而问题在于,即便经历了四五个月的朝夕相处,此刻刘苏所认识的秦易,就真的是完整的秦易吗?

  正是怀着这样的疑虑,刘苏决定在临别之际,委婉地向秦易点明他身上的某些异常之处。

  要说秦易是否领会了其中深意,倒也算参透了几分。他自幼习武强身,从未显露任何异状。

  可偏偏在即将参悟那天下无双的御剑之术时,竟发现自己患有晕剑之症?

  蹊跷的是,为何驾驭先生的飞剑时却又安然无恙?

  因此秦易心知肚明,自己身上确实存在某种异常,却绝非寻常病症。

  直到前日被师尊强行留在身边,他才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是真的病了。

  所以他这些日格外烦闷,只想借酒消愁。谁知刘苏竟不顾及他的感受直接戳破呢。

  感情自己可能身患隐疾的事情都被兄弟们知晓了——亏他还费尽心思地遮掩了这么久……

  夜风掠过天台,将几人的醉意吹得愈发朦胧。

  双儿倚在栏杆旁,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有趣的小男人身上。待他讲完那些离奇见闻,她忍不住探身问道:“公子原是哪里人?”

  长歌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轻佻的情话搪塞,而是神色一正,沉声答道:“若要追根溯源……当属秦人。”

  看着双儿困惑不解的眼神,长歌轻叹一声,娓娓道来:“说来话长……我家先祖原是秦国贵族。”

  他转身望向城市璀璨的灯火,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如今嘛,勉强算是个世家。”

  目光渐渐黯淡下来:“至于我……不过是苏家一个不成器的子弟罢了。”

  双儿闻言柳眉倒竖,狠狠瞪了他一眼:“骗子!”

  苏长歌突然放声大笑,一把将佳人揽入怀中,半真半假地说道:“自古世家如龙潭虎穴,我如今可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他凝视着双儿的眼睛,声音低沉:“双儿,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双儿气鼓鼓地别过脸去,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哼!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长歌被美人一颦一笑惹得心花怒放,心尖儿都绽成了蝴蝶结。

  他目光灼灼,如同在诉说最真挚的告白:“我可见过不少美人儿!上流小姐端着架子,秦国公主冷若冰霜,北幽女王艳若桃李——”

  目光如水般流淌在双儿的面庞上:“却都不及你眸中流转的星光。”

  顿了顿,又轻声道:“更不及你身上这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

  双儿“噗嗤”笑出声来,粉拳轻捶他肩膀:“你这张嘴呀,怕不是抹了蜜糖!”

  长歌被她这模样逗得开怀大笑,忍不住拍栏而笑。

  笑声渐歇,他仰头深吸一口气,望着满天繁星轻声道:“若说你是天上客,我愿化身为舟,渡你归去;若你愿留人间,我便……做你永远的摆渡人。”

  转而将目光投向双儿,眸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那便劳烦双儿姑娘带在下去广寒宫走一遭可好?”

  双儿闻言双颊飞红,心中暗忖:这位苏公子当真是步步为营,叫人招架不住。

  她轻咬朱唇,低声道:“公子说笑了,奴家不过凡尘女子,怎会是那月宫仙子……”

  苏长歌唇角微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说你是,你便是。”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招,屋内的本命剑“孤勇者”应声而至,稳稳落入掌中。

  “走,我带你登月。”说罢,不由分说地牵起双儿的柔荑,携她踏上飞剑。

  双儿虽精于舞艺,身姿轻盈,此刻却仍下意识地攥紧了公子的手。

  随着长歌一声清喝,飞剑应声而起,缓缓升空。双儿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将长歌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长歌在前方抿唇轻笑,双儿却在后方绷紧了身子。

  飞剑载着二人徐徐离开天台。

  “当心了。”长歌话音未落,飞剑骤然加速

  “啊!”双儿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双臂紧紧环住长歌的腰身,小脸深深埋进他的后背,再不敢往下瞧。

  长歌顿时乱了方寸,飞剑在空中晃了几晃才稳住。

  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双儿妹妹,没事了。”

  说着侧过身,一手轻揽着双儿的肩,一手指向下方:“双儿妹妹,快看。”

  双儿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怯生生地向下望去。

  刹那间,整座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在她眸中流转生辉。

  “好美……”她轻呼出声,嗓音里带着几分娇怯,几分惊叹。

  “我还是第一次……”双儿转向身旁的长歌,眼底映着万家灯火:“御剑。”

  苏长歌闻言,胸膛不自觉地挺起,眉梢眼角都染上得意之色:“双儿妹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