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排序-《虎学:从斑纹到王字》

  秦氏一族,乃万剑山东麓酒县三大酿酒世家之一,世代以酿制琼浆玉液闻名遐迩。

  其祖传秘方所酿“秦淮”美酒,色如琥珀,香若幽兰,入口绵柔,回味悠长,堪称酒中上品。

  灯光亮起,道路尽头,一座雅致院落悄然浮现。青砖黛瓦间,“暖心阁”三个大字在门楣上熠熠生辉。

  院前的告示栏上整齐排列着五个空白名框。四人依次题名后,朱漆大门无声开启。

  霎时间,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庭院中央的石桌上,五份精致的食盒正冒着袅袅热气。

  原本昏昏欲睡的苏长歌顿时精神一振,一个箭步冲到桌前。

  “这味道……”他再顾不得形象,直接伸手抓起鱼肉大快朵颐。

  几人正沉醉于珍馐美馔之际,大门忽又洞开。

  但见一位蓬发如云、眸若古井的少年郎飘然而入,十目交汇间,满院寂然。

  来客的目光缓缓扫过桌前四名少年。他拖着疲惫的步伐,无声地落座在唯一的空位上。

  喉结滚动了几下,他哑着嗓子开口:“在下秦易,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栖身剑山,好处是利于修炼,坏处便是要下山去剑院用膳。

  刘苏眉头微蹙,环顾四周道:“伯光去哪了?”

  众人这才惊觉王伯光不知何时离席。

  寻觅间,只见他手捧一本册子,六神无主,从外归来。

  王伯光默然落座,抄起酒壶仰头痛饮,喉结剧烈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滴落也浑然不觉,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颓丧。

  苏长歌眼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册子,略微一看便了然道:“原来是大考放榜了。”

  他促狭地眨眨眼,“看来伯光兄考得相当不错啊。”

  说着径直翻到末页,果然“王伯光”三字赫然在列。

  苏长歌先是一怔,继而笑得前仰后合。

  他随手扔下册子,揽住王伯光肩膀:“贤弟何须介怀?你现在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超越为兄啊!”

  随后刘苏,彦祖和秦易翻看着排名册。

  只见段良与甘霸并列榜首,刘苏位列五十七,王彦祖排在一百零七,秦易则在一百九十八名,苏长歌二百八十四名,而王伯光竟落到了三百二十七名。

  本届男学子有三百五十余。三百二十七这个名次几乎垫底,实在令人难堪。

  最叫伯光气闷的是,连苏长歌那厮都排在自己前头。

  越想越不是滋味,接连灌下数杯烈酒。

  这倒并非独饮闷酒——每当伯光举杯,秦易必默默相陪。这份体贴令伯光心头一暖,不由暗叹:故人不及新知。

  暖心阁。

  秦易独坐石阶上,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倒真应了“对影成三人”的意境。

  王伯光提着酒食在他身旁坐下,眉间愁云密布。

  苏长歌踏着月色而来,笑声朗朗:“伯光啊,何事这般愁眉不展?”

  未及应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此番考核排名,倒也算公允。”

  说着向前踱了两步:“相聚即缘,咱们五虎,也该排个先后了。依我之见,不如就以大考排名为依据。”

  忽而转头,冲着王伯光促狭一笑:“你说是也不是,小五?”

  王伯光没好气,连连摆手:“此言差矣!自古长幼有序,理当以年齿为尊。”

  一旁的秦易捧着甜瓜吃得津津有味——横竖无论怎么排,他都稳居前列。他来得最晚,倒是乐得作壁上观。

  王彦祖推开里门,大步迈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那些虚的?自然是实力为尊!”

  苏长歌闻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照彦祖兄这么说,那我岂不是当仁不让的老大了?”

  彦祖一时语塞,暗自腹诽这长歌的脸皮怕是比城墙还厚。

  几人唇枪舌剑,争执不下。

  最后姗姗来迟的刘苏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一直静坐旁观的秦易忽然插话:“何不比试腕力?”

  四人闻言一怔,随即相视而笑,异口同声道:“妙极!”

  规则倒也简单:只需对战双方达成一致,左右手皆可。

  小院剑拔弩张的气氛化作了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最先对决的正是苏长歌与王伯光。

  他们相对而坐,将右肘稳稳抵在石桌之上,五指相扣,一场较量蓄势待发。

  两人的目光如电光火石般在空中交锋,都闪烁着必胜的信念。

  准备就绪,秦易上前握住二人的手,沉声道:“预备——开始!”

  霎时,两股力道轰然相撞。

  只见二人手臂上的肌肉如虬龙般暴起,青筋在皮肤下蜿蜒游走。牙关紧咬,面颊涨得通红,竟是一时难分高下。

  这场角力足足持续了三十息。

  “啊——!”苏长歌突然发出一声狼啸般的怒吼,浑身力道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终于将王伯光的手背重重压在了石桌上。

  王伯光眼中闪过不甘之色,拍案而起:“再来!这次用左手!”

  然而历史再度重演,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最终还是被苏长歌击败。

  王彦祖长叹一声,眼见自家兄弟彻底落败,只得悻悻入位。他伸出食指,朝刘苏挑衅地勾了勾,眼中满是凶光。

  刘苏欣然接受。

  两人交手不过四五息光景,王彦祖便已溃不成军。

  众人看得分明,心知这“老大”之位怕是与他们无缘了。

  刘苏见已震慑住四杰,转而将目光投向秦易:“秦兄,”

  他朗声道:“不如我们比试左手?”

  秦易虽微微醺,却是痛快答应。

  此番较量稍显胶着,但十息之后,刘苏依然稳稳取胜。

  苏长歌与伯光先前对峙已久,此刻皆已力竭。

  然苏长歌却是神色从容,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毕竟胜负已分,伯光终究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尘埃落定,五人排序就此敲定:刘老大,秦老二,彦祖老三,长歌居四,伯光则屈居末位。

  至此,暖心阁的五人小团体正式成型。

  常言道,一个完善的团队当如五行俱全:需有镇山之虎的威势,迅捷如豹的灵动,善战似狼的悍勇,远见若鹰的谋略,忠诚类狗的赤忱。

  可是眼前这五人,个个都似猛虎下山。

  五虎同笼,真不知将来会碰撞出怎样惊人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