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奥兹曼迪斯的圣殿-《超人重返,无敌漫威宇宙》

  蜘蛛侠没有拆掉那副绞索。

  他以绞索为核心,用更纤细繁密的蛛丝,在周围细细编织。

  一朵朵盛开的、晶莹剔透的玫瑰,便在他指间绽放——那些玫瑰的荆棘,正是绞索本身。

  蛛丝在他指尖流淌,不再是麻木的重复,而是浸透着美感的创作。

  几分钟后,一件完美到令人心碎的艺术品,在他手中诞生。

  它既是死亡的符号,亦是美的化身。

  它没有抹去绝望,而是将绝望,淬炼为凄美的永恒,凝固成艺术。

  那个蜘蛛侠,望着手中的作品,眼角滑落一滴泪。那不是悲伤的泪,也不是喜悦的泪。

  那只是……一滴泪。

  一个封闭的系统,终于有了第一个输出。

  “你……”

  维特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未被这近乎神迹的景象震撼,反倒被其背后的逻辑牢牢吸引,

  “你没有给予他快乐。你只是……给了他的痛苦……一个‘意义’。”

  “我给予了‘平衡’。”

  高士奇纠正道,

  “绝望是一种能量。将其压制,只会导致系统崩溃。正确的做法,是为它提供一个输出端,让其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现在,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在‘创造’的人。这个系统,有了新的变量。”

  维特沉默了。

  他凝视着那个抱着蛛丝艺术品、默默流泪的蜘蛛侠,眼中闪过,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恰似棋手穷尽所有棋谱后,骤然撞见一个无从计算的新开局。

  “有意思。”

  维特缓缓从他的废铁王座上站起。

  这是数十年来,他头一次为一个外来者起身,

  “你的‘平衡’是种有趣的算法,却基于一个错误的前提:你以为这个系统,需要‘修复’。”

  他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来我的‘卡纳克’。我让你看看我的数据,看看为了这‘停滞’的和平,我计算并舍弃了多少种‘未来’。”

  “你会明白,我选的从不是最好的结果,而是唯一能规避最坏结局的路径。我的‘胜利’无关情感,只是数学上的最优解。”

  他没有发起攻击,而是抛出了辩论。

  他不想摧毁高士奇,只想说服他,

  想让这位新生的“神”,理解并认同他的逻辑——若连“神”都颔首,他的“胜利”,才算是真正无可辩驳的“完美”。

  这陷阱,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阴险。

  “别去。”

  托尼的声音在高士奇和马特脑海中响起,

  “他在试图给你植入他的‘操作系统’,想污染你的核心逻辑。”

  马特却“听”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听见了维特平静表象下,

  那片深不见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孤独——一个独自背负弥天大谎的人,这世上最孤独的灵魂,终于寻到了,可能理解他的“同类”。

  高士奇望着维特,那双交织着矛盾的眼睛里,没有情绪波澜。

  “‘数据’,不过是过去的记录。”

  他平静开口,

  “而‘平衡’,是对未来的创造。你的‘最优解’,建立在一个已然封闭的数据库上。我的到来,为这数据库添了一个无从计算的参数。”

  他应下了维特的邀请。

  “带路。”他说,

  “让我看看,一个凡人如何将自己,铸造成一座无法逾越的、属于过去的丰碑。”

  维特笑了。

  那是个真诚的笑,带着棋逢对手的释然。

  他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他们脚下的广场连同周围破败的建筑,都像融化的蜡般沉入地下。

  他们到达了无垠的冰雪南极——远处,一座由黑色玻璃与钢铁构筑的未来感堡垒,正静默矗立在风雪之中。

  卡纳克。

  奥兹曼迪斯的圣殿,亦是他的坟墓。

  考题的第一阶段,落幕了。

  此刻,是两位“出题人”之间,关于“世界定义权”的真正论证。

  卡纳克内部,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暖意。

  空气冰冷稀薄,仿佛连分子都经过精心计算,不多不少,恰好维持生命的最低需求。

  这里是思想的圣殿,也是情感的陵墓。

  墙壁、地板、天花板,皆由一种光滑得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色材料筑成。

  行走其间,仿佛漂浮在一片纯粹理性的虚空里。

  维特走在前方,他的脚步声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他没有介绍,也没有炫耀——这座堡垒本身,便是他最雄辩的宣言。

  他们走进一个巨大的球形中庭。

  没有屏幕,没有控制台,整个空间的内壁,就是显示器。

  当他们踏入中心,维特停下了脚步。

  “我的论点,无需语言修饰。”

  话音刚落,整个球形空间瞬间被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淹没。

  那不是影像,而是更本质的存在:

  是可能性,是概率,是无数条通往毁灭、被计算后舍弃的未来。

  托尼的战甲AI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

  这股信息流绕过他所有防火墙,径直灌入意识——

  他看见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在核爆火光中,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科技毁灭世界;

  看见史蒂夫·罗杰斯在生化武器肆虐成焦土的欧洲,孤独地举着盾牌,面对亿万同胞的枯骨;

  看见自己穿着最强大的战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球因资源枯竭分崩离析,最终在内战中化为宇宙尘埃。

  这些不是幻觉。

  这是数学。

  是基于他们世界的初始参数,经维特这台人形超级计算机推演而出的,概率高达99.9%的结局。

  马特·默多克则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毫无用处。

  他“听”到的,是数十亿个本应存在的,充满了痛苦、尖叫、祈祷与诅咒的灵魂,

  在被维特的“和平”方案抹去前,所发出的集体哀嚎。

  那是创世级别的痛苦——一种为避免更大痛苦而必须施加的、如外科手术般冰冷的残忍。

  这不止是说服,更是精神与逻辑层面的暴力。

  维特正用他那由无数悲剧堆砌而成的,无可辩驳的“正确”,碾压着他们的意志。

  唯有高士奇,静静伫立。

  他那双交织着矛盾的眼睛,望着这数据洪流,仿佛在审视一行行代码。

  他既能触摸到其中裹挟的、属于“创造”的千万种悲剧,

  亦能看穿其背后,那属于“终末”的冰冷数学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