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祠堂的暗河与影核的微光-《大唐因为我而改变》

  端午的艾草烟还没散尽,祠堂的木门就被撞开了。刘明举着火把冲进正殿,火光映着斑驳的神龛,守界人历代先祖的牌位在阴影里沉默矗立,供桌上的香炉还冒着余烟,显然影阁的人刚来过。

  “暗河入口在神龛后面!”周小满的爷爷拄着竹杖,杖头在地面一顿,神龛突然发出“咔嗒”声,向侧面滑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潮湿的寒气混着水草味扑面而来。

  刘明将火把伸进洞口,照亮陡峭的石阶,壁上布满青苔,偶尔有水滴落下,在石阶上砸出小小的水花。“念安跟着我,婉儿和周爷爷断后,”他解下腰间的香囊,塞进念安手里,“握紧这个,别松手。”

  石阶尽头是条丈宽的暗河,河水黑得像墨,水面漂浮着零星的艾草叶,是周小满提前撒下的“路标”。苏婉儿掏出个琉璃灯,点燃后放进河心,灯光顺着水流缓缓漂去,照亮两岸的石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历代守界人的牺牲者,最后一个名字墨迹未干,是去年在临安竹林牺牲的周家长辈。

  “影核就在河尽头的石窟里,”周爷爷的声音在暗河上空回荡,带着颤音,“我太爷爷说,那东西是影阁的命根子,像团活火,能吞掉靠近的一切影子。”

  船行至中途,水面突然泛起涟漪,几只半透明的影子从河底浮起,形状像扭曲的人手,顺着船帮往上爬。念安迅速将香囊按在船板上,五彩丝线发出微光,影子碰到光就像冰雪遇火,瞬间消融在水里。

  “是烛龙的影仆!”苏婉儿撒出一把醒神草粉,粉末在水面炸开,绿烟笼罩的区域里,再没有影子敢靠近,“他果然在前面等着!”

  石窟的入口被藤蔓遮掩,拨开藤蔓,里面豁然开朗——影核就悬在石窟中央,像团跳动的黑雾,周围跪着十几个影阁成员,正用自己的影子喂养它,黑雾每吞噬一个影子,就长大一分,边缘的红光也更亮一分。

  烛龙站在影核下方,黑袍拖在地上,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发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刘明,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等我们毁了影核?”刘明举起青铜令牌,红光在令牌上流转,“还是等你被守界人的血脉净化?”

  烛龙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石窟顶上落下碎石:“净化?你以为镇魂珠的血脉是万能的?今天就让你看看,影核吸收了这么多影子,有多强大!”他抬手一挥,影核周围的黑雾突然化作无数条蛇,嘶吼着扑过来。

  念安额头的红星爆发出强光,与手里的香囊光芒交织,形成道金色的屏障。黑雾蛇撞在屏障上,发出凄厉的尖叫,纷纷溃散成烟。“小精灵说,它们怕光!”念安大喊着,将光芒推向影核,“影核在发抖!它怕我们!”

  苏婉儿趁机撒出雄黄粉,粉末穿过黑雾,落在影核表面,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顿时像被烫伤般缩成一团。周爷爷举起竹杖,杖头的竹叶纹射出青光,与青铜令牌的红光、念安的金光交织,在影核周围织成一张光网。

  “不可能!”烛龙看着影核在光网中挣扎,黑袍下的身体剧烈颤抖,“我的影子……我的影子怎么在消失?”

  众人这才发现,烛龙的影子正在从脚下剥离,像块融化的墨,被光网吸去,融入影核周围的光芒里。影核吸收了烛龙的影子,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黑雾瞬间消散,露出里面一颗晶莹的晶石,像被净化过的镇魂珠碎片。

  “原来……影核的本体是纯净的能量,”刘明愣住了,“被影阁的邪气污染了才变成黑雾。”

  白光散去后,晶石落在地上,滚到念安脚边。念安捡起晶石,它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他额头的红星里,红星瞬间变得更加明亮,像颗小小的太阳。

  石窟外传来欢呼声,守界人已经制服了剩下的影阁成员。周小满举着琉璃灯跑进来,灯光照亮石壁上的名字——最后那个未干的名字旁边,竟自动浮现出烛龙的本名,笔迹与其他守界人一模一样。

  “他……他也是守界人?”苏婉儿捂住嘴,难以置信。

  周爷爷叹了口气,竹杖轻轻敲着地面:“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当年为了救我,被影阁抓去,强行注入了影核邪气……”他抚摸着石壁上的名字,老泪纵横,“我找了他三十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重逢。”

  暗河的水流渐渐清澈,能看见河底的鹅卵石在灯光下闪烁。刘明看着石窟外透进的天光,突然明白,所谓的守护,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正邪对立——像烛龙,曾是守护的一员,却被邪气吞噬;像影核,本体纯净,却被污染成凶器。而他们要做的,不仅是摧毁邪恶,更是要找回被扭曲的初心。

  回到镇上时,端午的鼓声正响。孩子们举着香囊在街头奔跑,艾草的清香混着粽子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刘明站在杂货店门口,看着铜镜里的长安,郡主正将最后一块定星盘碎片拼好,镜面的光芒与念安额头的红星遥相呼应,像两颗跨越时空的星辰。

  念安举着个蜜枣粽跑过来,糯米沾在脸上:“爹爹,小精灵说,影核的能量让铜镜能看到更远的未来了!你看!”

  铜镜里果然映出百年后的杂货店,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正在擦拭青铜镜,她的额头也有颗淡淡的红星,柜台上摆着个熟悉的五彩香囊,和周小满编的那个一模一样。

  刘明接过粽子,咬了一口,蜜枣的甜混着艾草的香,在舌尖化开。他知道,守护的故事还远未结束,像这暗河的水流,会继续在时光里流淌,冲刷掉邪气,留下纯净的微光,照亮一代又一代人的路。

  铜铃铛在晚风里轻轻响,像是在为这场跨越正邪的重逢,唱着温柔的歌谣。而端午的艾草烟,还在小镇的上空飘荡,像一层无形的守护,将所有的牵挂与坚守,轻轻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