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落星潭的栈道与镇石微光-《大唐因为我而改变》

  黄山的晨雾像化不开的牛奶,将落星潭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栈道是在悬崖上凿出来的,仅容一人通过,外侧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雾气从谷底翻涌上来,打湿了脚下的石阶,滑得像抹了油。

  “小心脚下,”秦山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木棍敲打着石阶,发出“笃笃”的声响,“这里的石头看着结实,其实下面是空的,去年就有个采药的踩塌了一块,幸好抓住了旁边的铁链。”他腰间系着根粗麻绳,另一头绑在刘明腰上,像根看不见的生命线。

  刘明紧紧抓着岩壁上的铁链,铁链被岁月磨得发亮,手心能感觉到冰冷的铁纹。他回头看了眼苏婉儿,她正低头看着脚下,鬓角的碎发被雾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见慌乱——这些日子的奔波,早已让她练就了一身在险地行走的从容。

  “还有半里路就到潭边了,”秦山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带着些微的沙哑,“俺们守山人的石屋就在潭对面的崖壁上,屋顶是用树皮盖的,你们远远就能看见。”

  雾气渐渐淡了些,隐约能听见水声,像是有谁在远处弹琴。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落星潭果然如名字般,像颗镶嵌在山谷里的蓝宝石,潭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闪烁。潭中央的石台上,矗立着一块丈高的黑石,正是镇石,石体上布满了裂纹,裂纹中渗出淡淡的红光,像在流血。

  “就是它!”秦山指着镇石,声音里带着焦急,“比俺离开时红多了,师父说这是星核在‘喘气’,再这样下去,整座山都会塌。”

  潭边的石屋里空无一人,只有灶台上的铁锅还带着余温,显然守山人离开得很匆忙。墙上挂着张兽皮地图,上面用炭笔标着十几个红点,秦山说那是守山人设置的陷阱,有滚石阵,有吊索网,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法子。

  “影阁的人应该还没到,”苏婉儿检查着石屋的门窗,门框上的灰尘有被触碰过的痕迹,“但他们肯定来过这里踩点,你看这窗台上的鞋印,是军用靴的纹路,和上次在月落崖见到的一样。”

  刘明走到潭边,看着镇石上的裂纹,用青铜令牌轻轻触碰,令牌上的红光与石缝中的红光碰撞,激起一圈涟漪。“星核的能量很不稳定,”他皱着眉,“像堆干柴,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念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是守盒灵借他的口传话:“影阁的人在栈道尽头设了埋伏,大约有五个人,手里拿着能量枪,正等着我们靠近镇石。他们想等我们激活星核的时候动手,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来了,”刘明对秦山使了个眼色,“你吹哨子召集守山人,让他们从后山的小路绕过来,在吊索网那边待命,听我信号再动手。”

  秦山立刻掏出牛角哨,吹了三声长音,哨音在山谷里回荡,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寂静的晨雾。没过多久,远处传来回应的哨声,一声接一声,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苏婉儿从背包里拿出艾草粉和镇魂珠碎片,将粉末撒在镇石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圆圈:“这是简易的结界,能暂时困住影阁的人,等守山人到位,我们就前后夹击。”

  刘明深吸一口气,走到镇石前,青铜令牌在掌心发烫。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既要稳住星核的能量,又要引影阁的人现身,还要保证落星潭不被山崩吞没。

  就在他准备用令牌触碰镇石的瞬间,栈道尽头传来脚步声,五个黑衣人出现在雾中,手里的能量枪闪着寒光。为首的人戴着面罩,声音嘶哑:“刘明,别白费力气了,星核今天必须归我们!”

  “就凭你们?”刘明冷笑,令牌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守山人和守界人都到了,你们觉得还能走得掉?”

  黑衣人显然不信,举枪就射。能量束击中艾草粉形成的结界,激起绿色的烟雾,黑衣人被呛得咳嗽不止。秦山趁机吹了声短促的哨子,后山顿时传来呐喊声,守山人们举着猎枪和砍刀,从吊索网后冲了出来。

  “陷阱!”为首的黑衣人惊呼,转身想退,却发现栈道已经被守山人截断,前后都是人。

  刘明抓住机会,将青铜令牌按在镇石上。红光与石缝中的红光融合,星核的能量开始稳定下来,裂纹中的红光渐渐变淡。“结束了,”他看着被困的黑衣人,“你们永远不明白,守护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靠抢来的。”

  黑衣人还想反抗,却被守山人的渔网罩住,动弹不得。镇石上的裂纹慢慢愈合,红光彻底消失,落星潭的水恢复了平静,倒映着蓝天白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山看着镇石,眼眶湿润:“师父,俺办到了,镇石保住了。”

  守山人们欢呼起来,把黑衣人捆成粽子,用藤筐吊下悬崖。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落星潭上,潭水波光粼粼,像撒了把碎金。

  刘明走到石屋前,看着墙上的兽皮地图,突然明白——无论是守界人、守山人,还是长安的郡主、未来的游光,他们守护的从来都不是某块石头或某个碎片,而是藏在这些物件背后的信念:对家园的热爱,对传承的坚守,对平凡日子的珍惜。

  就像这落星潭的水,看似柔弱,却能在岁月里磨平最坚硬的石头;就像这镇石,看似冰冷,却藏着能镇住山岳的温柔。

  回程的路上,守山人们吹着牛角哨,歌声在山谷里回荡。刘明回头望了眼落星潭,镇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颗安静的心脏,在黄山的脉络里,继续跳动着。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他们的脚步就不会停下。而那些藏在山水间、岁月里的约定,会像落星潭的水一样,永远清澈,永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