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抹了抹眼泪，战战兢兢地招供：“我本不认识程掌院，因和唐寅在来京路上结识，他的恩师沈周与程掌院交好，此次来京要代沈先生去拜望程掌院，我便陪他一起去了程府。
程掌院得知我二人即将参加会试，便对我们说他有考试题目，问我们要不要买。
他亦知道我江阴徐家颇有财资，便报价二十两一题，哄我购买。
我不知真假，不敢决定。程掌院又对我们说今年他是主考，题目极难，若不花钱购题，绝对考不过。
我和唐寅被他蒙住，又急于想考中进士，便动了心。
但是我来京匆忙，并未带那么多银两，唐寅亦没钱，只能和程掌院商量打些折扣。
最终用二十颗上好的合浦珍珠从程掌院手中购得五题。
合浦珍珠是交给程掌院的家仆九方无恒手中。
购得的五题我抄在纸上，现正放于书袋之中，大人一搜便得。
因看过题目，程掌院亦在课上多次提了此题奥义，所以三场策问便都答了上来，遂考完后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必中，谁知遭了其他考生嫉妒，被告至此……”
飞宇一听徐经竟然信口开河，诬陷程彦鬻题索贿，还没等他述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猛地冲上去，一脚踢在徐经的前胸。
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徐经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对面墙上。
徐经冷不丁突然挨了飞宇这么一脚，大叫一声“啊！”感觉胸口疼得要爆炸了。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肋骨似乎都断了，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晕头转向，辨不清方向。
飞宇怒目圆睁，冲他大吼：“徐经，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在这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啊，大人，我句句属实啊。求大人别打了，真的是实话，呜呜……”徐经蜷缩在地上哭喊。
飞宇一看旁边书吏已经把徐经的话都记了下来，心想不妙，若这口供一旦公开，程先生必受牵连。
“这个家伙没一句实话，给我好好看着他。口供给我，我去上报给指挥使大人。”
飞宇从书吏手中一把夺过口供，又在徐经的书袋里果然搜出了写有五道试题的纸，于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礼部，向我汇报徐经翻供之事。
我看着飞宇送来的口供，气得直捶桌案，怒声吼道：
“这个徐经简直一派胡言，乱说一通，这不是要害死梦徽吗！”
又看了看写着试题的纸，其中四题与会试题目无关，唯有一题同样提到了《退斋记》，但也不是原题。
徐经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五题的呢？
我对飞宇说：“眼下徐经既然翻供就得提供证据，这试题你先放回原处，至于是否从梦徽那里购得，还是他自己随意抄的，只有他一面之词，无法查证。
你立刻去程府找九方无恒，看看有无合浦珍珠。若有，赶紧处理掉，切勿留下物证。”
“是。我这就过去。”
到了程府，飞宇一见到九方无恒，劈头盖脸地问他：
“徐经有没有给你二十颗合浦珍珠？”
无恒见飞宇一脸严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地说：
“给……给了啊，可他说是给我做饭的辛苦钱……”
“赶紧拿出来！”飞宇神色愈发冷峻，急声催促道。
无恒被飞宇的样子吓坏了，感到事情不妙，赶紧回屋拿了礼盒出来递予飞宇。
他打开一看果然有二十颗合浦珍珠，立马合上盖子，两三步走出门，径直扔进了院子的水井里。
无恒一看飞宇竟二话不说把他的辛苦钱给扔了，急得直跳脚：
“哎，哎，袁大人，哎呦，我的珍珠啊……袁大人，这珍珠老值钱了，您就这么给扔井里了哇！”
“为了这几颗破珠子，程先生差点被你害死！”飞宇一把揪住无恒的衣领，冲他怒道。
无恒又惊又慌，急着喊：“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有人弹劾程先生私下泄露试题给徐经和唐寅，他俩现在都被关进了诏狱。结果徐经招供说程先生索贿鬻题，他被逼用二十颗合浦珍珠买了五道试题，你这破珠子就是物证！”
无恒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啊呸！徐经当时明明说因我烧饭好吃，送了珍珠给我表示感谢，怎么变成买试题的钱了！这个王八蛋如何胡乱说话！”
“当时送珠之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飞宇急问。
“没有，当时先生书房门口就我和他二人。哎，等下，让我想想，我记得当时看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书房门口，便上前跟他打招呼。
他送了我珍珠之后，我进房打扫，印象中好像先生桌案上是放着一张写有试题的纸。袁百户，您跟我来。”
无恒一边带着飞宇往书房走，一边说：“我记得那张纸，后来先生去礼部阅卷，我一直把他的文稿都放在一处收着。”
两人进到书房，无恒在桌上翻找出了那张写有试题的纸，拿给飞宇看，飞宇掏出徐经的纸，两下一对，好家伙，果然一模一样。
飞宇说：“原来徐经真的抄了试题，他肯定是趁着书房无人，抄了下来，然后在外面碰到你，做贼心虚，才送了你珍珠！”
“啊！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要死了！竟然偷偷进先生书房抄试题，还拿珍珠来骗我！
可别让我再见到他！气死我了！百户大人，那程先生现在有没有事啊？”
“这试题并不是会试试题，你赶紧把先生的这张纸给烧了，就没法证明他是从程府抄的。现在珍珠也没了，没有证据，他就是诬告！”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纸烧了！”
飞宇回到镇抚司，将徐经的口供呈报给指挥使，说徐经翻供，请指挥使下令搜查程府，结果既无试题，又无珍珠。
皇帝看了我上奏的试卷复审结果，又看了锦衣卫的调查结果，认为是叶昶捏造谣言，诬陷主考私漏试题。
徐经的翻供因为没有证据，也不作数。
于是下令抓叶昶下狱。
程掌院得知我二人即将参加会试，便对我们说他有考试题目，问我们要不要买。
他亦知道我江阴徐家颇有财资，便报价二十两一题，哄我购买。
我不知真假，不敢决定。程掌院又对我们说今年他是主考，题目极难，若不花钱购题，绝对考不过。
我和唐寅被他蒙住，又急于想考中进士，便动了心。
但是我来京匆忙，并未带那么多银两，唐寅亦没钱，只能和程掌院商量打些折扣。
最终用二十颗上好的合浦珍珠从程掌院手中购得五题。
合浦珍珠是交给程掌院的家仆九方无恒手中。
购得的五题我抄在纸上，现正放于书袋之中，大人一搜便得。
因看过题目，程掌院亦在课上多次提了此题奥义，所以三场策问便都答了上来，遂考完后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必中，谁知遭了其他考生嫉妒，被告至此……”
飞宇一听徐经竟然信口开河，诬陷程彦鬻题索贿，还没等他述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猛地冲上去，一脚踢在徐经的前胸。
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接将徐经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对面墙上。
徐经冷不丁突然挨了飞宇这么一脚，大叫一声“啊！”感觉胸口疼得要爆炸了。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肋骨似乎都断了，眼前直冒金星，整个人晕头转向，辨不清方向。
飞宇怒目圆睁，冲他大吼：“徐经，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在这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啊，大人，我句句属实啊。求大人别打了，真的是实话，呜呜……”徐经蜷缩在地上哭喊。
飞宇一看旁边书吏已经把徐经的话都记了下来，心想不妙，若这口供一旦公开，程先生必受牵连。
“这个家伙没一句实话，给我好好看着他。口供给我，我去上报给指挥使大人。”
飞宇从书吏手中一把夺过口供，又在徐经的书袋里果然搜出了写有五道试题的纸，于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礼部，向我汇报徐经翻供之事。
我看着飞宇送来的口供，气得直捶桌案，怒声吼道：
“这个徐经简直一派胡言，乱说一通，这不是要害死梦徽吗！”
又看了看写着试题的纸，其中四题与会试题目无关，唯有一题同样提到了《退斋记》，但也不是原题。
徐经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五题的呢？
我对飞宇说：“眼下徐经既然翻供就得提供证据，这试题你先放回原处，至于是否从梦徽那里购得，还是他自己随意抄的，只有他一面之词，无法查证。
你立刻去程府找九方无恒，看看有无合浦珍珠。若有，赶紧处理掉，切勿留下物证。”
“是。我这就过去。”
到了程府，飞宇一见到九方无恒，劈头盖脸地问他：
“徐经有没有给你二十颗合浦珍珠？”
无恒见飞宇一脸严肃，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支支吾吾地说：
“给……给了啊，可他说是给我做饭的辛苦钱……”
“赶紧拿出来！”飞宇神色愈发冷峻，急声催促道。
无恒被飞宇的样子吓坏了，感到事情不妙，赶紧回屋拿了礼盒出来递予飞宇。
他打开一看果然有二十颗合浦珍珠，立马合上盖子，两三步走出门，径直扔进了院子的水井里。
无恒一看飞宇竟二话不说把他的辛苦钱给扔了，急得直跳脚：
“哎，哎，袁大人，哎呦，我的珍珠啊……袁大人，这珍珠老值钱了，您就这么给扔井里了哇！”
“为了这几颗破珠子，程先生差点被你害死！”飞宇一把揪住无恒的衣领，冲他怒道。
无恒又惊又慌，急着喊：“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有人弹劾程先生私下泄露试题给徐经和唐寅，他俩现在都被关进了诏狱。结果徐经招供说程先生索贿鬻题，他被逼用二十颗合浦珍珠买了五道试题，你这破珠子就是物证！”
无恒听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啊呸！徐经当时明明说因我烧饭好吃，送了珍珠给我表示感谢，怎么变成买试题的钱了！这个王八蛋如何胡乱说话！”
“当时送珠之时可还有其他人在场？”飞宇急问。
“没有，当时先生书房门口就我和他二人。哎，等下，让我想想，我记得当时看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站在书房门口，便上前跟他打招呼。
他送了我珍珠之后，我进房打扫，印象中好像先生桌案上是放着一张写有试题的纸。袁百户，您跟我来。”
无恒一边带着飞宇往书房走，一边说：“我记得那张纸，后来先生去礼部阅卷，我一直把他的文稿都放在一处收着。”
两人进到书房，无恒在桌上翻找出了那张写有试题的纸，拿给飞宇看，飞宇掏出徐经的纸，两下一对，好家伙，果然一模一样。
飞宇说：“原来徐经真的抄了试题，他肯定是趁着书房无人，抄了下来，然后在外面碰到你，做贼心虚，才送了你珍珠！”
“啊！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要死了！竟然偷偷进先生书房抄试题，还拿珍珠来骗我！
可别让我再见到他！气死我了！百户大人，那程先生现在有没有事啊？”
“这试题并不是会试试题，你赶紧把先生的这张纸给烧了，就没法证明他是从程府抄的。现在珍珠也没了，没有证据，他就是诬告！”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纸烧了！”
飞宇回到镇抚司，将徐经的口供呈报给指挥使，说徐经翻供，请指挥使下令搜查程府，结果既无试题，又无珍珠。
皇帝看了我上奏的试卷复审结果，又看了锦衣卫的调查结果，认为是叶昶捏造谣言，诬陷主考私漏试题。
徐经的翻供因为没有证据，也不作数。
于是下令抓叶昶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