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从下手的天道-《我要崩坏天道轨迹,谁都别玩!》

  巫族圣地深处,一座隐于阵法中的殿宇内,香烟袅袅,灵气氤氲

  姚悯斜倚在玉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流转着混沌色的玉简,神色淡然

  通天端坐于旁,目光落在身前水镜上,镜中正是洪荒天地的缩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十二祖巫环立四周,气息沉凝。帝江祖巫踏在殿中虚空,目光扫过水镜;祝融双手抱胸,周身隐有火星跳动;后土则垂眸静立,指尖轻捻,似在感悟着什么

  他们都在等,等一场由天道主演,却注定要演砸的“好戏”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之外,那无形无质的天道意志正漠然俯瞰洪荒

  巫妖二族边境,几场小规模厮杀刚歇,残肢断骸散落,煞气弥漫——这正是姚悯早已授意的“表演”,特意做给天道看的

  “巫妖二族,皆在掌握”

  冰冷浩瀚的意念回荡,天道自认看透了局势。祂如同一位严苛的裁判,认为巫妖二族的“游戏”已经玩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需要加以“引导”

  或者说,暗中推波助澜,加速其中一方的衰败,以尽快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内耗,重塑洪荒的“平衡”

  天道无形,其手段却可渗透于洪荒的每一缕气息、每一寸空间

  祂开始悄然调动力量,欲在巫妖两族之间制造新的冲突点

  祂的目光先落向巫族祖巫殿

  “引一丝空间涟漪,让巫族误以为妖族潜入,或可再起冲突”

  天道的力量微动,一股微弱却精准的空间波动悄然凝聚,朝着祖巫殿的方向探去

  然而,就在这波动即将触及殿宇周遭天地规则的刹那,那波动像是撞上了亘古不化的玄冰,连一丝涟漪都未起,便悄无声息地湮灭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波动没有溃散,也没有反弹,而是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嗯?”

  天道的意志中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波动,那是困惑

  “嘶…祖巫们虽强,却还不足以如此轻描淡写地抹去吾的力量”那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排斥?

  不应该啊

  巫妖争斗多年,天地规则早已适应了他们的敌对,何来排斥?

  祖巫殿内,水镜中清晰映出那道转瞬即逝的金光

  祝融性子最是急躁,见此忍不住低笑一声“嘿,这天道还真当我巫妖二族是任祂摆弄的棋子?”

  后土抬眸,轻声道“大道契约已成,天道行事,自要受其约束。”

  姚悯指尖玉简微转,淡淡道“好戏,才刚开场。”

  天道不信邪,换了个目标

  祂将目光投向了妖庭凌霄殿内,帝俊正对着一幅疆域图蹙眉,太一立于侧,指尖混沌钟虚影微闪,似在推演巫族动向——这亦是演给天道看的戏码

  天道心念微动,一缕隐晦煞气悄然凝聚,朝着一位正往凌霄殿去的妖族将领缠去。祂想让这煞气引动将领的戾气,让其在帝俊面前言辞挑衅,激得妖族对巫族开战

  天道想的很美好,但现实就是不如他所愿

  那煞气刚靠近将领周身三尺,便被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消融,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将领神色如常地进了凌霄殿,躬身汇报“启禀陛下、东皇,巫族近期在北溟之畔调集兵力,似在演练阵法,暂无异动。”言辞清晰,未有半分不妥

  “……”

  天道的意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已经不是偶然了。连续两次出手,针对巫妖双方,都皆以诡异的方式失败

  祂感觉自己像是伸出了两只手,想要去拨动两根紧绷的琴弦,却发现琴弦外面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护罩,任凭它如何施力,都无法触碰分毫

  “为什么?”

  天道开始回溯,它庞大的意志扫过洪荒近期的时间线,试图找出导致这种变化的原因

  祂看着巫妖二族依旧是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明面上的冲突好像被暂时停歇,但暗地里的摩擦从未停止,彼此的戒备和敌意丝毫未减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足以影响到祂干预的大事发生

  可它就是动不了手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精通棋道的国手,面对一盘明明有机可乘的棋局,却发现自己所有的棋子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钉死在了原位,无论如何计算,都找不到落子的地方

  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对于执掌洪荒运转、习惯了操纵万物命运的天道而言,是极其陌生且令人“烦躁”的

  祂决定不再试探,而是动用更强的力量,直接干预

  “既然隐晦不行,便来直接的!”

  祂要在巫妖两族的边境,凭空掀起一场巨大的空间风暴,逼迫双方不得不出兵应对,在混乱中自然会引发战斗

  妖庭凌霄殿内,帝俊与太一透过云层感应到那股威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太一传音道“兄长,姚悯道友这契约,果然玄妙”

  帝俊颔首,指尖轻叩案几“且看天道如何收场”

  巫族祖巫殿内,帝江祖巫踏前一步,沉声道“天道动真格的了”

  姚悯抬眸,看向水镜中那团翻滚的能量,淡淡道“大道之下,祂动不了”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一股远比天道意志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本源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苏醒,悄然从洪荒的最深处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并非针对谁,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威严,仿佛是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在缓缓舒展

  当这股气息触及天道正在汇聚的力量时,天道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瞬间如同被冰封,凝固在了原地,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回归于天地之间

  “大道!”

  天道的意志猛地一震,它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来源——那是凌驾于它之上,孕育了它的大道!

  大道为何会阻止祂?!

  天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大道无形无相,从不轻易干涉具体事务,祂只负责制定最根本的规则,而天道则是这些规则的执行者和维护者

  巫妖争斗,本就在大道允许的“演化”范畴之内,大道为何要出手阻止祂?

  难道说,巫妖之间的争斗,已经触碰到了大道的底线?可看眼下的情形,还远未到那个地步

  就在天道的意志因大道气息的压制而微微“颤抖”,并陷入更深的困惑时,祂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一处被层层禁制和时间迷雾笼罩的玉案上

  在那里,天道的意志感受到了一丝与刚才阻止它力量同源的波动,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

  祂疯狂回溯,终于在时间线的一处迷雾中,捕捉到了一丝与大道气息同源的波动。穿透迷雾,祂“看”到了

  祂看见很久之前,巫族祖巫与妖族帝俊、太一,一起签下了一份契约,那份契约并非以元神、精血为誓,而是直接引动了大道之力为见证,烙印在了双方族群的气运本源之上!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巫妖二族,当止干戈,休养生息,七元会内,不得再起大规模争斗,亦不得借任何名义(包括天道之名)暗中挑起冲突,违此约者,大道共弃之!

  “大道和平契约!”

  看到这份契约的瞬间,天道之前所有的困惑、茫然、不解,全部烟消云散!

  “原来如此!”

  “不是吾的力量变弱了,也不是巫妖二族突然和解了,而是他们早就签下了这份以大道为见证的和平契约!”

  这份契约直接绕过了祂,在更高的层面——大道层面,定下了规则:七元会内,巫妖不得争斗,连它这个天道,都被禁止借名义暗中出手!

  “难怪吾的所有动作都失效了,难怪它会被大道的气息压制!因为吾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这份由大道亲自见证的契约!”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涌上天道的意志

  祂之前的种种试探,种种不解,种种试图用强的举动,现在看来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娱自乐

  祂就像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家长,以为两个孩子还在吵架,想偷偷推波助澜一下,结果却发现孩子们早就私下和解,还找了爷爷(大道)做担保,立下了互不侵犯的誓言,祂这个家长的小动作,自然就成了不合时宜的多余之举

  明白了前因后果,感受到大道气息那无声的“警告”,天道那因无法出手而积累的“怒火”和“烦躁”,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消散了

  祂是天道,执掌洪荒秩序,但祂本身也是大道的一部分,必须遵循大道的根本规则,祂狠狠的叹了口气

  “罢了……”

  “既然巫妖已经立下大道契约,七元会内不得争斗,吾自然也不能再强行干预”

  无奈,亦或是一种规则之下的顺从,一声无形的叹息在虚无中回荡,天道意志缓缓收回,不再关注巫妖边境

  天地间的威压散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祖巫殿内,祝融哈哈大笑“痛快!这下天道该消停了!”

  通天笑道“厉害啊姚悯,这步棋,瞒天过海,连天道都着了道”

  姚悯望着水镜中恢复平静的洪荒天地,轻声道“七元会的太平,算是保住了”

  洪荒依旧,只是那暗中操纵的手,暂时收了回去

  而这场由姚悯布下的棋局,才刚刚显露出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