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起青萍-《重生1983:开局战神归来》

  夜色如墨,林家大院却灯火通明。

  林烨将一沓散发着油墨香的"大团结"整齐码放在八仙桌上,足足五百元。纸币簇新,在煤油灯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这都是今天赚的?"母亲王淑芬颤抖着手摸了摸钱,又触电般缩回,仿佛怕弄脏了这些崭新的票子。

  林建国靠在藤椅上,旱烟袋熄了火都浑然不觉,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惊。他当了大半辈子工人,还没见过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现金的。

  "嗯。"林烨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将沏好的茶推到父母面前,"柳树屯那边国库券差价比预想的还大,赵老板又介绍了几个公社的渠道。"

  他省略了细节——如何骑着二八大杠颠簸上百里,如何在各个公社之间周旋,又如何与信用社的办事员斗智斗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可这也太......"王淑芬欲言又止,忧心忡忡地压低声音,"小烨,这钱来得太快,妈心里不踏实啊。"

  林烨理解母亲的担忧。在这个工人月薪不过三四十块的年代,一天赚五百元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必须让家人尽快适应这种变化。

  "妈,您放心。"他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这都是正经买卖。国库券是国家发行的,咱们只是帮急需用钱的人变现,赚个跑腿钱。"

  说着他看向父亲:"爸,您当过会计,应该明白,这就是利用信息差。城里人不知道乡下人急着变现,乡下人不知道城里能原价兑付。咱们在中间牵个线,利人利己。"

  林建国沉默良久,终于重重点头:"是这个理。不过......"他抬眼看向儿子,目光锐利,"树大招风,你得当心。"

  "我明白。"林烨微笑。父亲这句话,代表着他已经接受了儿子的选择。

  夜深人静,林烨却毫无睡意。他点亮煤油灯,在昏黄的光线下摊开笔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天的收获:

  柳树屯、大王庄、李家集......三个公社,十七个生产队,收购面值八百元的国库券,净利一百二十元。赵广财介绍的运输队老王,答应每周捎带两次货,运费每趟五元......

  数字令人振奋,但林烨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种小打小闹,终究成不了气候。要想做大,必须解决三个问题:资金规模、运输效率、兑付渠道。

  "得找张爷谈谈了。"他合上笔记本,吹熄油灯。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次日清晨,林烨特意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拎着两包稻香村的点心,再次敲响了张爷家的黑漆木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精干的中年人,见到林烨便笑道:"林先生来得正好,张爷刚练完太极,在书房看报呢。"

  书房里,张爷正戴着老花镜看《参考消息》,见林烨进来,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坐。看你气色,这两天收获不小?"

  林烨将点心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托您的福,小有收获。不过......"他顿了顿,"我想把生意做大。"

  "哦?"张爷放下报纸,眼中闪过感兴趣的神色,"说说看。"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本金不足。"林烨分析道,"五十块钱跑一天,最多收六七十面值的券。要是能有五百本金,一天就能周转七八百。"

  张爷慢条斯理地沏茶:"需要多少?"

  "至少一千。"林烨斩钉截铁,"但我不要借钱,想请张爷入股。"

  茶香袅袅中,张爷的手指在紫砂壶上轻轻敲击:"怎么个入法?"

  "我出方案和人力,您出本金和关系。利润三七分,您七我三。"林烨早有准备,"另外,想请您牵个线,认识认识信用社的同志。"

  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茶水沸腾的咕嘟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鸽哨声。

  张爷突然笑了:"你小子,胃口不小啊。"他呷了口茶,"三七开我占便宜了。五五吧,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

  "带上广财。"张爷目光如炬,"他跑外有一手,人脉也广。你们搭档,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正好。"

  林烨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好建议。赵广财常年在外跑运输,对各地情况熟悉,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帮手。

  "好!"他爽快答应。

  从张爷家出来,林烨脚步轻快。不仅解决了资金问题,还得了个得力助手。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以县城为中心,辐射周边公社的国库券交易网络正在形成。

  但当他拐进自家胡同口时,脚步猛地顿住。

  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堵在他家门口,为首的黄毛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拍着门板:"林烨!给老子滚出来!"

  林烨眼神一冷。这些人是县城里有名的混混,平时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们怎么会找上门?

  他不动声色地走近:"找我什么事?"

  黄毛斜眼打量他,吐了个烟圈:"听说你小子最近发了财?哥几个手头紧,借点钱花花。"

  "谁告诉你们我发财了?"林烨语气平静。

  "这你别管。"黄毛逼近一步,露出腰间别着的弹簧刀,"识相的就拿出来,别让哥几个动手。"

  林烨心中雪亮。这绝不是偶然。他这几天行事低调,赚的钱除了家人和张爷几人,外人根本不知情。除非......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堂哥林耀祖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要是不给呢?"林烨突然笑了。

  黄毛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敢顶撞。他恼羞成怒,伸手就来抓林烨的衣领:"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电光火石间,林烨侧身避开,右手如铁钳般扣住黄毛手腕,顺势一拧。黄毛惨叫一声,弹簧刀"当啷"落地。

  其他混混见状,一拥而上。林烨眼神一厉,前世在特种部队学的格斗术本能使出。侧踢、肘击、擒拿......动作干净利落,不过眨眼工夫,几个混混全都躺在地上呻吟。

  黄毛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林烨:"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烨捡起弹簧刀,在手中把玩:"回去告诉指使你的人,想玩,我奉陪。但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

  混混们连滚带爬地跑了。林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眼神渐冷。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有人不想让他安稳赚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小烨,没事吧?"王淑芬听到动静,开门出来,一脸担忧。

  "没事,妈。"林烨瞬间换上温和的笑容,"几个小混混,已经打发走了。"

  他扶着母亲进屋,心里却开始盘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必须尽快建立自己的保护网。

  第二天,林烨找到赵广财,把昨天的事说了。

  "肯定是林耀祖那个王八蛋!"赵广财气得一拍桌子,"我早就听说他跟城西那帮混混有来往。"

  "赵哥消消气。"林烨给他倒了杯茶,"这种人,防是防不住的。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赵广财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我倒是有个主意。运输队的老王,他小舅子在公安局当副队长。要是能搭上这条线......"

  林烨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求人办事不能空手去。

  "赵哥,你帮我约一下王队长。就说我有个生意想跟他谈谈。"

  三天后,县城最好的国营饭店包间里,林烨见到了王队长。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面相威严,但眼神活络。

  寒暄过后,林烨直接切入正题:"王队长,听说您爱人是在百货公司上班?"

  王队长挑眉:"是啊,怎么了?"

  "我有个想法。"林烨给他斟酒,"现在国库券兑付要排队,很多老百姓嫌麻烦。要是能在百货公司设个代兑点,老百姓买东西时顺手就把券兑了,岂不是方便?"

  王队长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百货公司是人流最大的地方,要是能做成,可是个不小的政绩。

  "不过......"他故作沉吟,"这事得上面批准啊。"

  林烨微笑:"只要您促成这事,代兑点的利润,分您三成。"

  包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王队长盯着林烨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年轻人有魄力!这事包在我身上!"

  送走王队长,赵广财兴奋地拍着林烨的肩膀:"兄弟,你这招高啊!既找了靠山,又拓展了业务!"

  林烨但笑不语。这只是一步闲棋。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又过了几天,林烨正在张爷书房对账,突然有人敲门。来的是个陌生中年男子,穿着中山装,提着公文包。

  "请问林烨同志在吗?"男子态度恭敬,"我是县信用社的主任,姓李。"

  林烨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李主任找我有事?"

  李主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我们研究了你提出的代兑方案,觉得很有可行性。想请你担任我们的特约代办员,负责周边公社的国库券兑付业务。"

  林烨接过文件快速浏览。条件很优厚:信用社提供办公场地和资金支持,利润五五分成。更重要的是,有了这层官方身份,很多事就好办多了。

  "感谢组织信任。"他合上文件,"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讲。"

  "我要自主经营权。"林烨目光坚定,"人员安排、业务拓展,由我说了算。"

  李主任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不过每月的账目要清晰,我们要审计。"

  送走李主任,张爷悠悠开口:"这一步棋,走得妙。"

  林烨微笑:"还得谢谢您老的引荐。"

  有了信用社这块金字招牌,林烨的生意很快走上快车道。他在县城租了个小门面,挂上"国库券代办点"的牌子,又雇了两个待业青年帮忙。赵广财负责外围收购,他坐镇指挥,业务迅速辐射到周边十几个公社。

  资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第一个月净利就达到三千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六七年的工资。

  但林烨没有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他清楚,这只是开始。更大的舞台,还在南方。

  这天对账时,赵广财带来一个消息:"兄弟,听说深圳那边的国库券差价更大?面值一百的券,八十就能收到?"

  林烨笔尖一顿。终于有人提到深圳了。

  "赵哥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赵广财兴奋地搓手,"那边可是遍地黄金啊!"

  林烨合上账本,目光深远:"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当晚,他再次翻开笔记本,在"深圳"两个字上画了个圈。圈外,又延伸出几条线:股票认购证、土地批文、进出口配额......

  窗外,一轮新月爬上枝头。清冷的月光照在青年专注的侧脸上,映出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这场即将席卷全国的财富风暴,此刻正从这个北方小城的陋室里,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