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法家传人惊老儒,一诗镇压望江楼!-《诗词显圣,死囚逆天改命!》

  法家?

  陈山长这两个字问得极轻,却像两枚烧红的烙铁,烫在林凡的心神之上。

  在这方世界,百家争鸣,儒家独大。而法家,因其严苛酷烈,重刑罚而轻教化,早已被斥为异端,为天下读书人所不容。

  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今日所获得的一切声望,都会在瞬间化为泡影,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高台上的气氛,因这一问,变得微妙而又紧绷。

  林凡迎着陈山长探究的视线,神情没有半分波澜。

  他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

  他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老人的耳中。

  “山长可曾见过,田间的老农,烈日下弯腰,汗湿衣背?”

  陈山长一怔,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山长可曾听过,寒门的书生,冬夜里无炭,搓手苦读?”

  陈山长的眉头,微微皱起。

  “学生所见,便是此景。学生所闻,便是此声。”

  林凡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学生所修之道,无关儒法,不入百家。”

  “若非要给它一个名字……”

  林凡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那便是‘公道’。”

  公道!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陈山长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儒生,身躯猛地一震。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林凡,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迷茫,有思索,最终,全部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

  是啊,公道。

  他那首诗,那片文气化成的景象,核心不就在于此么?

  熔铸万民火,淬以公道泉。

  当为苍生立长明!

  此等胸襟,此等抱负,又岂是区区一个“法家”能够框定的?

  是自己,着相了。

  陈山长后退一步,对着林凡,郑重其事地,深深一揖。

  “林案首之志,老夫,受教。”

  这一拜,拜的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胸中那份,为生民立命的“公道”之心。

  这一幕,让台下无数的读书人,都看得呆住了。

  青州府学的山长,何等身份,竟对一个少年行此大礼!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山长直起身,转向早已被赵家下人抬下去,依旧昏迷不醒的赵子岳,朗声宣布。

  “文斗,道争也。今林案首与赵子岳,道心高下,已判云泥。”

  “再比下去,已无意义。”

  他环视全场,声音传遍了望江楼内外。

  “老夫宣布,此次文斗,林凡,胜!”

  “赵家祖宅,按约,当归青阳县农商社所有!”

  话音落下,整个沧澜江畔,在经历了片刻的死寂之后,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林案首!”

  “林案首威武!”

  “公道!说得好!为苍生立长明!”

  无数百姓激动地涨红了脸,拼命地鼓掌,呐喊。那些年轻的学子们,更是满眼狂热,他们看着高台上那道青衫身影,仿佛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理想化身。

  林凡的名字,化作一道声浪,席卷了整座府城。

  ……

  府衙偏院。

  与望江楼那边的喧嚣相比,这里本该是清净之地。

  但从文会结束的那一刻起,这份清净,便被彻底打破了。

  偏院的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有衣着华贵,捧着礼盒,满脸堆笑的富商。

  有神情激动,拿着自己诗作,想要请教的学子。

  有拄着拐杖,被儿孙搀扶着,只想亲眼看一看“林青天”的老人。

  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姑娘,躲在远处的人群里,偷偷地朝着院内张望,俏脸绯红。

  整个府城,仿佛都因为林凡一个人,而沸腾了起来。

  孙书办带着几个衙役,在门口累得满头大汗,嗓子都快喊哑了,却依然挡不住这潮水般的人流。

  “诸位,诸位!林案首今日文斗,心神损耗,需要静养!都请回吧!”

  “改日!改日一定让大家见到!”

  院内,书房中。

  林凡正端坐着,调息着文斗后略有波动的文气。

  那一式“文气化景”,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负担。

  周怀清坐在他对面,悠闲地品着茶,看着窗外那番热闹景象,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感觉如何?”

  周怀清放下茶杯。

  “一夜之间,从青州案首,变成了万民敬仰的‘林青天’,成了无数人眼中的文道神话。”

  林凡睁开眼,气息已然平复,他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学生明白这个道理。”

  “哦?”周怀清眉毛一挑,“看来你很清醒。我还以为,你会被这泼天的声名,冲昏了头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你今日,风头出得太大了。”

  “文气化景,诗压赵家。这消息,怕是已经插上翅膀,飞出了青州府。”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忧。

  “张万金那只老狐狸,缩了起来。赵家,也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你在府城,明面上的敌人,似乎都没了。”

  “但你看不到的敌人,只会更多。”

  周怀清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

  “你的‘公道’,说得很好。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视公道为仇寇的人。”

  “你动了赵家,动了张家,动的,是盘踞在青州,乃至整个大乾王朝身上,那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之网。”

  “你挡了太多人的路。”

  林凡沉默不语。

  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

  他紫府文宫内,那愈发凝实的众生愿力基石,便是他力量的源泉,却也是将他推向风口浪尖的根源。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

  孙书办一脸疲惫,又带着几分兴奋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烫金的拜帖。

  “大人,林案首,外面的人,实在是劝不走啊。”

  他将拜帖放在桌上,苦笑道:“这还只是一小部分,都是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送来的,小的实在是不敢拦。”

  周怀清瞥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拜帖,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都烧了。”

  “啊?”孙书办一愣。

  “林凡现在需要的是静心,不是应酬。”周怀清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孙书办连忙点头,准备将拜帖收走。

  可他的手刚碰到那堆拜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最底下,抽出了一份截然不同的信笺。

  这份信笺,没有烫金,没有华丽的纹饰,只是寻常的竹浆纸。

  但它的封口处,却烙着一个鲜红的,他从未见过的印记。

  那是一个繁复的,由龙纹与书卷组成的图章。

  孙书办拿着这份信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看向林凡,又看了看周怀清,声音都变了调。

  “大人……这份……这份小的没敢拦。”

  “这是……从京城,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