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保安的目光在看向沃尔夫的时候，面部表情迟疑了那么一下。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既是疑问句又是肯定句。
保安随即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口，可伊戈尔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拉着沃尔夫直接略过保安离开，一点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后面那个人。也可以说，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没把他打死都算是他心情好。
经过那个保安，沃尔夫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除了那个通讯器，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看不到了。
出了大门，将收容所内的一切污秽与疯狂彻底隔绝，凌晨的风吹打在脸上，竟让人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冷冽的清明。
“....现在能放开我吗？”
他现在的手腕还被伊戈尔扣着。
闻言，伊戈尔的脚步这才停住，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松开，反而将它举起来展示给沃尔夫看，准确来说，是让沃尔夫看他自己的腕间青筋。
可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几乎每天都看得到。
直接甩开他的手，“行了，别看这些有的没的——”
他顿住了。
因为他在自己的手腕处，再次看到那些紫色脉络。之前是在眼皮上方，现在怎么就又出现在手腕处了？
这难道是刚才的突发症状导致的？
逐渐发现自己身体的这些异样的变化，原本他是感觉不到的。但自从伊戈尔提起类似的事情，还有这个收容所出来，成功让他意识到了不寻常。
刚开始认为只是AER-47c的药效没有完全吸收才导致的。到现在才觉得，事情应该另有蹊跷、
“上车。”
伊戈尔突然道出这两个字来。
“什么？”
“送你回去。”
“不必。”
沃尔夫拒绝得干脆，转身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他要去总部，将项链交给那边。反正肯定是不能让伊戈尔跟着他一起去总部的，又不是白痴。
他才刚迈出一步，手臂再次被伊戈尔抓住。这次的力道轻了些，也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卧室，然后是一张能睡死过去的床。”
“我在谨慎。没准你再次将我送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那很遗憾，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距离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乔斯特那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说他已经成功脱身。可项链现在在他身上，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半路掉坑里出不来了吧。或者说，乔斯特会跟别人说明，自己被沃尔康斯基家族的人带走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附近的路也不熟，光靠走的话不知道得走多久。
他现在确实需要好好调整一下。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方面的。
目前情况来看，只有面前的俄国人能带自己离开。毕竟是他带自己来的。
下次不会这么随便答应了沃尔夫。
伊戈尔不由分说，直接拉开车门，几乎是将他塞进了副驾驶，“还是省着点力气。”他俯身，手臂撑在车门框上，将沃尔夫困在座椅和自己的气息之间，“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自己身上的变化。别跟我说没有，因为我也不信。”
沃尔夫反而没看他，也没回答他的话，“要走就抓紧。”
愣了一下，紧接着勾起嘴角，“听命。”
懒洋洋地将车门关上。
* * * * * * *
一闪而过的窗外风景，倒映在他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伊戈尔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闲适得像是在兜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尽情问吧。”
伊戈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沃尔夫。
“现在？”
“嗯。不然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想通过.......”
“..不想。”
“啧，”沃尔夫发出一个愉悦的气音，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我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你怎么自己就先想歪了？”
懒得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唇舌之争，直接切入正题。
沃尔夫偏头看向他，“那个收容所，不会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规模宏大的人体实验基地？”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伊戈尔打了个转向灯，车子流畅地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圣安里娜，也称‘人才储备库’兼‘废品处理厂’。从里面挑选有潜力的苗子，注射药物，观察反应。失败了......”
他顿了顿，“就变成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留在里面自生自灭，或者成为下一阶段实验的‘养料’。高效，环保，不是吗？”
“那成功了呢？”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他们要研究什么。”
“这个我暂时不知道。消息渠道不多。透露的自然也不多。”
究竟是想要研究什么，才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将一个普通人改造成那副鬼样子，失败之后，就直接放在那里自生自灭了？这是有多大的瘾，还有没有人性。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又是从哪知道这个地方的秘密的。”
“就算我知道，说完之后，你会相信吗？”
“说。”
“我不。”
“........”
爱说不说，沃尔夫自己会搞明白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家门口，沃尔夫解开安全带选择直接下车，可车门却没有打开，锁着的。
“开门。”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伊戈尔歪头看向他。
“我能跟你说什么？”
“比如这么晚我还送你回家，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
太阳都要升起来了。沃尔夫扯了扯嘴角，“我没骂你把我带到那个鬼地方都已经算我有素质了。”
“放我出去。”
伊戈尔这才慢吞吞地打开按钮。
咔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但并不是门锁打开的声响。
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沃尔夫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直接仰躺了下去，后脑勺差点磕到倾斜的椅背。
“........”沃尔夫立刻就想撑起身。
伊戈尔的动作似乎更快。他侧过身，手臂越过中控台，手掌精准地按在沃尔夫的肩膀上，不算用力，却也能直接将他重新按回倾斜的座椅里。
昏黄的车内灯光下，伊戈尔俯视着他，翡翠绿的眼睛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孩子气的愉悦光芒，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坏又得意。
“为什么这么着急走？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有个‘早安吻’什么的？”
沃尔夫被他这幼稚到极点的把戏和厚颜无耻的话，搞得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抬手毫不客气地拍开伊戈尔按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幼稚。”沃尔夫冷嗤一声，“想要这种东西大可以自己去养一条狗，虽说没到两天就会被你打死。”
自己伸手摸索着座椅侧面的调节按钮，试图将椅背调回来。
看着他在那里摸索，低笑出声，非但不帮忙，反而还慢悠悠地欣赏起来，甚至还点评一句，“按钮在腰侧往下一点.....嗯，就在那。需要我帮忙吗？”
没理他，找到了按钮，用力一按，椅背“嗡”得一声弹了回来。
“开门。”
这次伊戈尔没再作妖，手指在中控台上轻轻一按。
咔。
车门锁应声而开。
沃尔夫推门下车，伊戈尔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等等。”
回头望去，一个小东西被他扔了过来，然后稳稳接住。
“你要是发现了什么，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发现什么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吗。沃尔夫没有回他，自顾自地朝着公寓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车窗降下的声音，以及伊戈尔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会打给我的。”
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消失在了公寓楼的入口处。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伊戈尔原本笑着的脸，渐渐收敛了下去。背靠在驾驶座上，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看了眼副驾驶座椅，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沃尔夫身体的温度。
重新升上车窗。
沃尔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藏在袖口里的项链拿出来，这东西硌了一路了，手臂估计被硌出不少印子。泛着深蓝色幽光的晶体项链正放在他手心里，这东西就是Scd-9t的催化剂？他将这双高跟靴脱了下来，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穿着脚底脚背都疼，甚至磨红了。
选择明天早上送过去，要不然总部该闹了。
要先去说一下吗？
沃尔夫打开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克劳斯，还是回一下这老伙计的电话吧，毕竟这么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滴，滴，滴......”
电话响了十五秒才被接通。
“你终于来电了。”
“我之前在忙，现在完事。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现在终于出面，还有什么任务要告诉我的吗？”
“就算我说了，你会答应？”
沃尔夫低声笑了一下，“好吧，看来还是我太不信任你了。”
“不愧是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还是十分出色。就是时间有些对不上。你上次失踪，我们都认为你已经因公殉职。”
“盼我点好的。我没那么早死。”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笑了一下，“但愿吧。”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沃尔夫并没有当一回事。两人继续对话了高达一分半，就挂断了。
手机和项链一同放在桌面上。深蓝色晶体缓缓散出一道极淡的光丝，像沉睡的深海生物一次轻微的呼吸。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天都快亮了。沃尔夫没有选择入睡，他需要调整，但不是睡觉。
坐在电脑前开始翻找相关资料，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他输入了有关于圣安里娜收容所的消息，电脑屏幕不一会儿就弹出了一个消息界面。
搜索引擎的页面快速滚动，关于“圣安里娜收容所”的官方消息少得可怜，大多语焉不详，只提及它是一个废弃的机构，它之前也不是收容所，而是一所医院。
他切换了搜索策略，侵入了几个尘封已久的市政档案数据库和本地新闻回溯系统，利用权限绕过多重防火墙，终于挖出了一些被刻意掩埋的碎片。
屏幕中央，一条扫描质量很差的当地小报新闻标题跳了出来：
【布卫斯理所医院惊现“超能女孩”，医学奇迹还是未知恐惧？】
配图是一张极其模糊的黑白照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身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中间。
报道日期是近三十年前。
迅速浏览着那些文字匮乏却信息量巨大的段落。
【.....据悉，该女孩名为圣安里娜·李（音译），约十二岁，荷兰人，与本月三日晚被送入布卫斯理所医院急救，原因不明......在抢救过程中，女孩展现出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的‘自愈’现象，多名医护人员目睹其严重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此事引发院内轰动，并迅速引起某些特殊部门关注.....】
【后续报道受阻，院方三缄其口......有传言称，女孩被视为‘珍贵样本’，被多家背景深厚的生物科技及军工企业争夺，最终去向成谜。】
沃尔夫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输入了“布卫斯理所 关闭”和“布卫斯理所 死亡”。
几条更加隐晦的信息碎片被挖掘出来。
“布卫斯理所于时间发生后第二年突然宣布因‘结构性调整’永久关闭.....原址闲置数年后，被一匿名基金会收购并改建。”
“个关于‘超能女孩’圣安里娜，再无官方消息。仅有未经证实的流言称，她在激烈的争夺中或因实验过度不幸死亡，其尸首可能仍留在原医院建筑群下的某处，未被移走，据说是因某种不稳定能量残留，又或者是因死去之后毫无价值而被随意丢在那里。”
圣安里娜收容所，它的前身是布卫斯理所医院，就是一切的开端？那个叫圣安里娜的女孩，她就是最初的“奇迹”，也是最初悲剧的根源。她的死亡奠定了这座建筑沦为秘密实验基地的基石，后来人们用她的名字给这座收容所起名。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群研究人体学的会不会就跟这个有关？重复几十年前的疯狂？或者想从圣安里娜的尸骨，或者从她留下的“遗产”中重新复制甚至超越那份力量？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既是疑问句又是肯定句。
保安随即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口，可伊戈尔显然等得不耐烦了。拉着沃尔夫直接略过保安离开，一点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后面那个人。也可以说，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没把他打死都算是他心情好。
经过那个保安，沃尔夫瞥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除了那个通讯器，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看不到了。
出了大门，将收容所内的一切污秽与疯狂彻底隔绝，凌晨的风吹打在脸上，竟让人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冷冽的清明。
“....现在能放开我吗？”
他现在的手腕还被伊戈尔扣着。
闻言，伊戈尔的脚步这才停住，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将手松开，反而将它举起来展示给沃尔夫看，准确来说，是让沃尔夫看他自己的腕间青筋。
可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几乎每天都看得到。
直接甩开他的手，“行了，别看这些有的没的——”
他顿住了。
因为他在自己的手腕处，再次看到那些紫色脉络。之前是在眼皮上方，现在怎么就又出现在手腕处了？
这难道是刚才的突发症状导致的？
逐渐发现自己身体的这些异样的变化，原本他是感觉不到的。但自从伊戈尔提起类似的事情，还有这个收容所出来，成功让他意识到了不寻常。
刚开始认为只是AER-47c的药效没有完全吸收才导致的。到现在才觉得，事情应该另有蹊跷、
“上车。”
伊戈尔突然道出这两个字来。
“什么？”
“送你回去。”
“不必。”
沃尔夫拒绝得干脆，转身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他要去总部，将项链交给那边。反正肯定是不能让伊戈尔跟着他一起去总部的，又不是白痴。
他才刚迈出一步，手臂再次被伊戈尔抓住。这次的力道轻了些，也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卧室，然后是一张能睡死过去的床。”
“我在谨慎。没准你再次将我送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那很遗憾，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距离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乔斯特那家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说他已经成功脱身。可项链现在在他身上，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半路掉坑里出不来了吧。或者说，乔斯特会跟别人说明，自己被沃尔康斯基家族的人带走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附近的路也不熟，光靠走的话不知道得走多久。
他现在确实需要好好调整一下。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方面的。
目前情况来看，只有面前的俄国人能带自己离开。毕竟是他带自己来的。
下次不会这么随便答应了沃尔夫。
伊戈尔不由分说，直接拉开车门，几乎是将他塞进了副驾驶，“还是省着点力气。”他俯身，手臂撑在车门框上，将沃尔夫困在座椅和自己的气息之间，“按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自己身上的变化。别跟我说没有，因为我也不信。”
沃尔夫反而没看他，也没回答他的话，“要走就抓紧。”
愣了一下，紧接着勾起嘴角，“听命。”
懒洋洋地将车门关上。
* * * * * * *
一闪而过的窗外风景，倒映在他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伊戈尔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闲适得像是在兜风。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尽情问吧。”
伊戈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沃尔夫。
“现在？”
“嗯。不然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想通过.......”
“..不想。”
“啧，”沃尔夫发出一个愉悦的气音，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我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你怎么自己就先想歪了？”
懒得跟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唇舌之争，直接切入正题。
沃尔夫偏头看向他，“那个收容所，不会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规模宏大的人体实验基地？”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伊戈尔打了个转向灯，车子流畅地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圣安里娜，也称‘人才储备库’兼‘废品处理厂’。从里面挑选有潜力的苗子，注射药物，观察反应。失败了......”
他顿了顿，“就变成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留在里面自生自灭，或者成为下一阶段实验的‘养料’。高效，环保，不是吗？”
“那成功了呢？”
“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他们要研究什么。”
“这个我暂时不知道。消息渠道不多。透露的自然也不多。”
究竟是想要研究什么，才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将一个普通人改造成那副鬼样子，失败之后，就直接放在那里自生自灭了？这是有多大的瘾，还有没有人性。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又是从哪知道这个地方的秘密的。”
“就算我知道，说完之后，你会相信吗？”
“说。”
“我不。”
“........”
爱说不说，沃尔夫自己会搞明白的。
车子一路开到了家门口，沃尔夫解开安全带选择直接下车，可车门却没有打开，锁着的。
“开门。”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伊戈尔歪头看向他。
“我能跟你说什么？”
“比如这么晚我还送你回家，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
太阳都要升起来了。沃尔夫扯了扯嘴角，“我没骂你把我带到那个鬼地方都已经算我有素质了。”
“放我出去。”
伊戈尔这才慢吞吞地打开按钮。
咔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但并不是门锁打开的声响。
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毫无征兆地向后倒去。沃尔夫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直接仰躺了下去，后脑勺差点磕到倾斜的椅背。
“........”沃尔夫立刻就想撑起身。
伊戈尔的动作似乎更快。他侧过身，手臂越过中控台，手掌精准地按在沃尔夫的肩膀上，不算用力，却也能直接将他重新按回倾斜的座椅里。
昏黄的车内灯光下，伊戈尔俯视着他，翡翠绿的眼睛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孩子气的愉悦光芒，嘴角勾起的弧度又坏又得意。
“为什么这么着急走？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有个‘早安吻’什么的？”
沃尔夫被他这幼稚到极点的把戏和厚颜无耻的话，搞得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抬手毫不客气地拍开伊戈尔按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幼稚。”沃尔夫冷嗤一声，“想要这种东西大可以自己去养一条狗，虽说没到两天就会被你打死。”
自己伸手摸索着座椅侧面的调节按钮，试图将椅背调回来。
看着他在那里摸索，低笑出声，非但不帮忙，反而还慢悠悠地欣赏起来，甚至还点评一句，“按钮在腰侧往下一点.....嗯，就在那。需要我帮忙吗？”
没理他，找到了按钮，用力一按，椅背“嗡”得一声弹了回来。
“开门。”
这次伊戈尔没再作妖，手指在中控台上轻轻一按。
咔。
车门锁应声而开。
沃尔夫推门下车，伊戈尔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等等。”
回头望去，一个小东西被他扔了过来，然后稳稳接住。
“你要是发现了什么，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发现什么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吗。沃尔夫没有回他，自顾自地朝着公寓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车窗降下的声音，以及伊戈尔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会打给我的。”
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消失在了公寓楼的入口处。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伊戈尔原本笑着的脸，渐渐收敛了下去。背靠在驾驶座上，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头看了眼副驾驶座椅，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沃尔夫身体的温度。
重新升上车窗。
沃尔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藏在袖口里的项链拿出来，这东西硌了一路了，手臂估计被硌出不少印子。泛着深蓝色幽光的晶体项链正放在他手心里，这东西就是Scd-9t的催化剂？他将这双高跟靴脱了下来，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穿着脚底脚背都疼，甚至磨红了。
选择明天早上送过去，要不然总部该闹了。
要先去说一下吗？
沃尔夫打开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来电。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克劳斯，还是回一下这老伙计的电话吧，毕竟这么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滴，滴，滴......”
电话响了十五秒才被接通。
“你终于来电了。”
“我之前在忙，现在完事。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现在终于出面，还有什么任务要告诉我的吗？”
“就算我说了，你会答应？”
沃尔夫低声笑了一下，“好吧，看来还是我太不信任你了。”
“不愧是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还是十分出色。就是时间有些对不上。你上次失踪，我们都认为你已经因公殉职。”
“盼我点好的。我没那么早死。”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笑了一下，“但愿吧。”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沃尔夫并没有当一回事。两人继续对话了高达一分半，就挂断了。
手机和项链一同放在桌面上。深蓝色晶体缓缓散出一道极淡的光丝，像沉睡的深海生物一次轻微的呼吸。
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天都快亮了。沃尔夫没有选择入睡，他需要调整，但不是睡觉。
坐在电脑前开始翻找相关资料，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他输入了有关于圣安里娜收容所的消息，电脑屏幕不一会儿就弹出了一个消息界面。
搜索引擎的页面快速滚动，关于“圣安里娜收容所”的官方消息少得可怜，大多语焉不详，只提及它是一个废弃的机构，它之前也不是收容所，而是一所医院。
他切换了搜索策略，侵入了几个尘封已久的市政档案数据库和本地新闻回溯系统，利用权限绕过多重防火墙，终于挖出了一些被刻意掩埋的碎片。
屏幕中央，一条扫描质量很差的当地小报新闻标题跳了出来：
【布卫斯理所医院惊现“超能女孩”，医学奇迹还是未知恐惧？】
配图是一张极其模糊的黑白照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身影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在中间。
报道日期是近三十年前。
迅速浏览着那些文字匮乏却信息量巨大的段落。
【.....据悉，该女孩名为圣安里娜·李（音译），约十二岁，荷兰人，与本月三日晚被送入布卫斯理所医院急救，原因不明......在抢救过程中，女孩展现出无法用现代医学解释的‘自愈’现象，多名医护人员目睹其严重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此事引发院内轰动，并迅速引起某些特殊部门关注.....】
【后续报道受阻，院方三缄其口......有传言称，女孩被视为‘珍贵样本’，被多家背景深厚的生物科技及军工企业争夺，最终去向成谜。】
沃尔夫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输入了“布卫斯理所 关闭”和“布卫斯理所 死亡”。
几条更加隐晦的信息碎片被挖掘出来。
“布卫斯理所于时间发生后第二年突然宣布因‘结构性调整’永久关闭.....原址闲置数年后，被一匿名基金会收购并改建。”
“个关于‘超能女孩’圣安里娜，再无官方消息。仅有未经证实的流言称，她在激烈的争夺中或因实验过度不幸死亡，其尸首可能仍留在原医院建筑群下的某处，未被移走，据说是因某种不稳定能量残留，又或者是因死去之后毫无价值而被随意丢在那里。”
圣安里娜收容所，它的前身是布卫斯理所医院，就是一切的开端？那个叫圣安里娜的女孩，她就是最初的“奇迹”，也是最初悲剧的根源。她的死亡奠定了这座建筑沦为秘密实验基地的基石，后来人们用她的名字给这座收容所起名。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群研究人体学的会不会就跟这个有关？重复几十年前的疯狂？或者想从圣安里娜的尸骨，或者从她留下的“遗产”中重新复制甚至超越那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