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秦琬琬像垃圾一样被赶走-《伯府狗辈抢权位,主母重生全家跪》

  可傅临舟此刻哪有心力细想?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只想尽快平息事端。

  傅临舟半搂半抱住她,支撑着她。

  “不可报官!现在是过年,衙门休沐。再说,家事而已,咱们府里自行处理便罢。”

  傅临舟一听报官,便头皮发麻,立马反对。

  沈令仪刚把那三个小太监送去了京兆府,他这边让人送消息给墨琨,这事还没压下来,他一头虱子没处拿。

  若再让吴氏去报官,真又把秦琬琬弄进去,淑妃那里没法交待,就里外不是人了。

  傅临舟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一边是淑妃的压力和众人的围观,一边是三婶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怒火与不耐,死死压回心底,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的妥协:

  “好…好!依三婶的意思,您想要个什么公道?”

  “伯爷想做家事处理,也行!”

  吴氏枯瘦的手指猛地抬起,如同淬毒的矛尖,直直戳向秦琬琬的脸:

  “让她滚!立刻!马上!这个灾星!扫把星!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老夫人心里恨啊!

  怎么就这么不消停。

  一向很乖觉的人,闹腾起来,就奔着搅散了这个家闹啊!

  她很想维护秦琬琬,但她看着傅停舟的惨相,她求情都求的没底气,“弟妹啊,她还怀着身孕,大过年的,你让她去哪?”

  “大嫂!她若再留在府里,玷污了我停舟安息的地方,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天天抬着停舟的尸身,去京兆府门口喊冤!我看你这伯府还如何立足!”

  在老夫人心里,那杆秤的砝码已经清晰无比。

  一边是怀着她孙子的,有用但惹下祸事的“侄女”。

  另一边是伯府的爵位、声誉和儿子的前程。

  天平几乎没有任何摇摆,瞬间沉沉地压向了后者。

  任何可能危及伯府前途的人和事,都必须被清除。

  她立刻稳住了秦琬琬,小声道,“好孩子,你不是不喜欢住在倚红院吗?你先去城西的别院住段日子,那里安静,适合养胎,姑姑派人过去照料你起居。你在那里,和正头夫人没什么两样。你表哥也会常过去陪你。”

  秦琬琬眼睛瞬间红了,水汽迅速积聚,却被她死死忍住。

  去城西别院?

  那和被打入冷宫、发放城外有何区别?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世家小姐,府中下人的嘲讽嘴脸。

  她是公主啊!

  她辛苦筹划,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为的就是留在表哥身边,堂堂正正做人上人。

  如今一切成空,竟要沦为京中人人耻笑,见不得光的外室!

  正妻之位?

  届时恐怕更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她红着眼摇头,祈求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你放心,这事风头近了,姑姑亲自去接你回来,谁也不敢低看你。”

  见秦琬琬不点头,她凑近秦琬琬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冰冷:

  “你若现在进了京兆府,这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秦琬琬死死咬住唇,咽下喉头的血腥味,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吴氏和沈令仪。

  这事,定然是沈令仪那个贱人害她!

  这笔账,她记住了。

  很快,从伯府角门驶出一辆皂帏小破马车。

  很快,在吴氏心腹婆子的虎视眈眈和推搡下,秦琬琬甚至没能再踏进伯府大门一步。

  “秦姨娘,请吧!”

  婆子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指了指旁边那辆灰扑扑,辕木甚至有些开裂的皂帏小车,拉车的瘦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

  秦琬琬猛地回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向沈令仪方向!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涌上腥甜的恨意。

  “不……我不能……”她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身后的婆子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踉跄着差点摔倒。

  “磨蹭什么!晦气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快上车!”

  另一个婆子不耐烦地咒骂道,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她塞进了那逼仄狭窄,散发着霉味的车厢。

  车门“砰”地一声从外面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瞬间将她隔绝在了一片昏暗与寒冷之中。

  马车猛地一晃,颠簸着动了起来。

  秦琬琬徒劳地扒着冰冷的车窗框,透过缝隙,看着永安伯府的角门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巨大的屈辱和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不再是伯爷心尖上的人,不再是老夫人维护的侄女,她像一件垃圾一样,在正月初一的寒风里,被匆忙丢弃了。

  去城西别院?什么“和正头夫人没什么两样”?全是骗鬼的空话!

  那分明就是一处偏僻冷清的牢笼!她几乎能想象到京城那些权贵们得知消息后,会是怎样一副幸灾乐祸,嘲讽鄙夷的嘴脸!

  她辛苦筹划,甚至不惜双手沾血,为的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今日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赶出京城,去做一个见不得光、人人耻笑的外室?

  “沈令仪……吴氏!!”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出血痕却浑然不觉,无声地嘶吼,眼泪混合着滔天的恨意滚滚落下。

  皂帏小车摇摇晃晃,载着她的不甘与怨恨,消失在梨花巷寒冷的尽头。

  而与此同时,琅琊街那座大宅子里,管事正飞快地跑去向主子报信。

  永安伯府,大年初一,挂了白。

  里头传出悲悲切切的哭声。

  因着傅停舟死的太奇怪,又是过年,傅临舟不想留下把柄。

  便忽悠着吴氏,只停灵一日,便埋到祖坟。

  这几日凤栖阁中格外安静。

  无人来闹。

  傅停舟的死,也没掀起任何风浪。

  沈令仪闻着空气都觉得舒爽。

  章嬷嬷搬了红泥小火炉,上面架着一口铜锅。

  锅里煮了羊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丫鬟们用花生磨了酱,酱里放了小绿葱花。

  这是沈令仪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重生以来,一直没空吃这种很费时的食物。

  沈令仪叫青鸢、拂冬几个丫鬟,一起围着锅坐着。

  终于有了几分过年团圆热闹的气氛。

  这温馨之下,涌动着成功赶走秦琬琬的快意。

  章嬷嬷道:“姑娘,您这番谋算,差一步,也会成不了事。”

  章嬷嬷有些后怕,除夕夜那日,姑娘就算准了,老夫人会去找淑妃谋划,救出秦琬琬的事。

  姑娘进宫拜年前,就吩咐她,给了门房张婆子二两银子,叫她在初一这日,盯着大门外的情况。

  张婆子就是秦琬琬身边婢女荷花的老子娘,她丈夫病了大半年了,越拖越重。

  正缺银子治病。

  见了这二两银子,她便倒戈了,真的在老夫人和傅临舟面前,说出她所看见的真相。

  章嬷嬷想过,姑娘为什么不用凤栖阁的人,去揭发实情。

  因为只有伯府的老人,说出她看见的真相,才更有说服力。

  “您是怎么知道三公子发烧的?”

  雪婵被热气熏得小脸通红,伸筷子夹起一块羊肉,一边往嘴里炫,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沈令仪吃了一点花生酱,正唇齿留香,雪婵一问,她忽而想起了前世。

  傅停舟是傅临舟的走狗。

  他帮着傅临舟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