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掌心灼寒-《快穿:黑莲花闺蜜教我驯养疯批》

  她身上的素白衣裙被他笨拙地穿得有些松垮,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锁骨。

  再往下,是隐约可见的、柔软而微妙的弧度。

  他猛地别开眼,仿佛被那抹无意间泄露的春色灼伤,喉结剧烈地滚动,攥紧的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真是恶劣。

  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大步走向厨房。

  生火、烧水、切姜,动作幅度比平日更重,锅碗瓢盆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像是要借由这粗暴的忙碌,驱散脑海里那些不断翻涌的、不该有的旖旎画面。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甚至没有意识,不会反抗,不会拒绝,连最基本的羞耻都不懂。

  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精致人偶。

  而他竟然……竟然会对这样状态下的她,产生那般不堪的反应。

  该死。

  刀刃狠狠剁进砧板,姜末四溅。

  他盯着自己这双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握过染血的剑、杀过凶悍的敌人、下达过无数冷酷的军令,此刻却因为一个无知无觉的女子而失控地发抖。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本该是那个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陆将军,却在替她换衣时,指尖发烫,呼吸紊乱,心跳如擂鼓,甚至不敢在她肌肤上多停留一秒。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她身体太冷,他怕她着凉,怕她病情加重……

  这一切都出于责任和必要的照料。

  谎言。

  热水在锅中翻滚,白雾蒸腾而上,模糊了他锐利的视线。

  他死死盯着那锅沸腾的姜汤,眼前浮现的却是她苍白的唇、湿透衣物下勾勒的曲线、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他想要她。

  这个赤裸而凶猛的念头像一把烧红的尖刀,毫无预兆地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带来一阵战栗的剧痛和恐慌。

  他怎么能?

  她是如此无辜,如此脆弱,像一件易碎的珍宝,甚至可能根本不属于这个纷扰的凡俗世界。

  而他,一个本该守护疆土、持身以正的将领,却在她最毫无防备、最需要纯粹帮助的时刻,生出了这样龌龊不堪的念头。

  他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卑劣。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深吸几口带着姜辣味的空气,将翻腾的血气压下。

  她是病人,他是暂时的看护者。

  仅此而已。

  必须仅此而已。

  可当他端着那碗滚烫的姜汤回到榻前,看着她依旧空洞茫然的眼神、那微微张开的、缺乏血色的唇瓣,他的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碗沿的热度几乎烫伤他的皮肤。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突然醒来,用清明的眼神望向他?

  期待她给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还是……期待她能就用现在这双迷蒙的眼睛,真正地、专注地看他一眼?

  他咬紧牙关,下颌线绷得极紧。

  他坐到榻边,让她冰凉的后背靠在自己胸膛上,然后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吹温了,才喂到她唇边。

  她的身体很轻,很软,像一片羽毛,却又冷得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

  而他,怀抱着她,从头到脚都烫得像一团在冰窖里徒劳燃烧的烈火。

  这是惩罚。

  他对自己说,每一勺喂食的动作都像是在执行一场缓慢的凌迟。

  惩罚他的贪婪,惩罚他的妄想,惩罚他竟敢对一个遥远虚幻、根本不属于他的梦,动了最不该有的凡心。

  她喝完姜汤,像是耗尽了所有气力,又沉沉睡去,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他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下颌,那细微的触感让他像被火燎般迅速收回手。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一身湿冷的铠甲和里衣。

  不能这样守着她。

  他起身,动作有些仓促地走到屏风后,快速褪下冰冷沉重的甲胄和湿透的衣衫,换上一身干燥的墨色常服。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坐回榻边的矮凳上,目光落在她沉静的睡颜上。

  烛火早已燃尽,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竹窗的缝隙,浅浅地铺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边。

  他就这样守着,不敢再触碰,只是看着。

  听着她轻浅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胸腔里有些失控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夜渐深,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竹叶摩挲声。

  连日征战积累的疲惫和高度紧绷后的松弛如潮水般涌上,他终是抵不住,头缓缓靠在硬实的床沿,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松开,陷入了浅眠。

  天光微熹,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温柔地落在他眼睑上。

  陆江麟骤然惊醒,第一个动作便是伸手探向榻上。

  空的!

  掌心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失去温度的柔软布料。

  心头猛地一缩,窒息般的恐慌瞬间席卷全身。

  他豁然抬头。

  却见她不知何时已静静坐在了窗边的竹椅上。

  她微微仰着头,望着窗外初开的天空,目光悠远,穿透稀薄的云层,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他永远看不见、也触不到的奥秘。

  陆江麟压下喉间的干涩,起身走到她身旁,缓缓坐下。

  他们的肩膀几乎要贴上,他却不敢真的靠近,仿佛那寸许的距离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顺着她凝望的方向看去,只有被晨曦染成金粉的流云,澄澈如洗的蓝天,和偶尔掠过的一两只孤鸟。

  “你在看什么?”

  他问,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窗外流动的风,更怕惊扰了她。

  她没有回答。

  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晨光透过窗棂,勾勒她完美的侧脸轮廓,她的睫毛在清澈的光线下近乎透明,那双总是空洞的眼瞳此刻倒映着整个天空的湛蓝,却唯独……映不出丝毫他的影子。

  如果她能看他就好了。

  这个念头带来一阵细微却持久的酸胀。

  他忽然想起战场上那些死去的将士,他们最后的目光也常常是这样。

  穿透厮杀的烟尘,望向某个遥远而未知的地方,仿佛那里才是他们最终的、宁静的归宿。

  可她还活着。

  她的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搭在膝上的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轻轻蜷缩一下,所有这些细微的迹象都明确地证明她仍停留在这世间。

  只是她的灵魂似乎飘在了别处,固执地不肯落回这具美丽却沉寂的躯壳。

  他沉默了片刻,一种深重的无力感裹挟着他。

  他慢慢地伸出手,带着几分迟疑,轻轻碰了碰她搭在膝上的指尖。

  凉的。

  仿佛永远也捂不热。

  他心口一涩,不再犹豫,收拢手指,将她那只冰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甚至有些发烫的掌心里,笨拙而执着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她。

  “天有什么好看的?”

  他低声问,声音沙哑,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

  “……看我一眼不行吗?”

  窗外的风恰好掠过竹林,叶片摩擦,发出一片沙沙的轻响,像是在替他无声地叹息。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目光空茫而纯粹,无悲无喜,不染尘埃。

  而他侧着头,近乎贪婪地望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深得像是要将自己彻底溺毙在那片永恒的蓝色孤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