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科莫湖水拍打着岸边嶙峋的礁石，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与血腥。
路栀如同浴血的修罗，终于在这片荒凉的湖畔截住了蝰蛇！两人瞬间爆发了惨烈的近身搏杀！路栀的拳脚裹挟着凌厉的炁劲，蝰蛇则仗着特制装备和阴狠毒辣的手段周旋。
终于！路栀抓住一个破绽，一记蕴含着震山劲的重拳狠狠轰在蝰蛇胸腹！蝰蛇喷着血倒飞出去，怀中紧攥的那三页羊皮卷脱手飞出！
路栀眼中精光爆射，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掠过，闪电般扑向空中飘落的残页！她的指尖几乎在同一时间触碰到了那三张承载着无数秘密的沉重纸张——
「拦住她！夺回来！！」蝰蛇的咆哮带着破音！
数道黑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从侧翼密林疯狂扑出！埋伏的狼牙精锐杀手目标明确——那些飘散的羊皮纸！
路栀瞬间陷入刀光剑影的漩涡！她左手如鹰爪般精准扣住飘落的两张完整残页！但就在她右手伸向第三页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失控的炮弹，以决死的姿态狠狠撞向那页羊皮卷！一名狼牙杀手双手如铁钳，死死抓住了纸张的边缘！
「嘶啦——！！！」
一声刺耳欲聋、令人心胆俱裂的裂帛声，盖过了风声水声！第三页羊皮卷，在路栀与狼牙杀手狂暴的角力下，如同脆弱的布帛，被硬生生从中间撕裂开来！
路栀只觉右手一轻，巨大的拉力骤然消失，她只来得及攥紧撕裂后属于她的那半页！而那名杀手也因为惯性踉跄后退，脸上刚浮现出抢夺成功的狰狞狂喜——
「嘎——！！！」鸦鸦的厉啸如同索命的丧钟！它化作一道燃烧着怒火的黑色箭矢，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抓向杀手裸露的脖颈！
「呃啊！」杀手剧痛惨嚎，下意识松开了手！他那抢夺到的半页残卷如同枯叶般飘落，瞬间被混乱的靴底践踏，卷入泥泞的碎石之中，污秽不堪！
路栀的心仿佛被那撕裂声狠狠剜了一刀！三页完整的绝密，转瞬只剩手中紧握的两张整页和一张残缺的半页！巨大的损失与愤怒让她眼中燃起焚尽一切的杀意！然而，更多的杀手已如潮水般涌至，冰冷的刀锋与淬毒的弩箭交织成死亡之网，将她死死困住！
「挡我者死！！」她喉间迸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体内炁流如山洪爆发，狂暴的气浪将最近的两名杀手狠狠掀飞！目光在手中染血的残卷和空中盘旋悲鸣、翅膀滴血的鸦鸦之间急速扫过——
千钧一发！生死时速！
她猛地拧身荡开侧面劈来的匕首，完全无视背后袭来的凌厉劲风！拼着肩胛骨硬挨一记沉重的拳击，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咬碎银牙，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将手中那珍贵的两页半羊皮卷紧紧卷成一束，闪电般塞进鸦鸦爪间，「走——！！！！」这一声嘶吼，耗尽了她胸腔最后的气息，带着血沫，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一股柔和却坚韧的炁流从她掌心涌出，稳稳托了鸦鸦一把！
鸦鸦金色的瞳孔倒映着主人浴血的身影和那份沉甸甸的托付，它发出一声悲鸣，强忍剧痛，奋力扇动受伤的翅膀，化作一道跌跌撞撞的黑影，朝着西岸的方向拼命飞去！
「砰！砰！」
两声枪响！一名狼牙杀手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噗！噗！」
空中爆开两团刺目的血雾！渡鸦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鸣。如同折翼的枯叶，无力地朝着冰冷的湖畔碎石滩直直坠落！
「不——！！！」
路栀目眦欲裂！那枪声狠狠洞穿了她的心脏！她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撞开、掀翻挡路的杀手，爆发出超越身体极限的恐怖速度，朝着那抹下坠的黑影亡命飞扑！在渡鸦即将砸向嶙峋礁石的千钧一发之际，她一个鱼跃，双臂伸展到极限，险之又险地将那温热的、不断淌血的身体揽入怀中！
鸦鸦浑身浴血，温热的血浆迅速浸透了她的前襟，带来一片刺骨的冰凉。左翅怪异地扭曲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半闭的小眼睛里盛满了痛苦，发出细若游丝的呻吟。
路栀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低头，一口狠狠咬破自己的手腕！滚烫的鲜血瞬间汩汩涌出！她迅速将喷涌的伤口死死抵在鸦鸦紧闭的喙边！
「喝下去！快！！」声音嘶哑而绝望。她不顾自身消耗，强行将精纯的本命真炁渡入鸦鸦体内，护住它濒临破碎的心脉！淡金色的光芒在她与渡鸦之间明灭不定地流转着。
致命的寒芒，却在此时从背后悄然逼近！一名狼牙杀手如同索命的幽灵，趁着她全力救治鸦鸦的空隙，手持淬毒的匕首，带着阴冷的杀意，直刺她后心要害！
路栀心神剧震，但输送炁流的手掌却纹丝未动！生死刹那，她眼中爆发出近乎癫狂的决绝！左手依旧死死按在鸦鸦身上维持着微弱的生机，右手则闪电般在虚空中划出血色的轨迹！
「雷来——！！！」
一声耗尽生命力的凄厉尖啸，响彻湖畔！她强行榨干了最后一点潜能，引动天威！
「轰咔——！！！」
一道远比之前细弱、却依旧蕴含毁灭之力的苍白电蛇撕裂阴云，精准地劈在偷袭者的天灵盖上！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作一具焦黑的残骸！
「噗——！」
路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在短时间内两次引动天威，对她身体的负荷如同山崩海啸！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颈间那半枚铜钱滚烫如烙铁，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肉，烫进骨髓！
在路栀以生命为代价的强行灌注下，鸦鸦微弱的气息终于勉强稳住了一丝，受伤的翅膀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走！！」 路栀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神志，右手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却无比坚定地掐出一个指引生机的法诀，轻轻点在鸦鸦的眉心！「去...西岸...家...」 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与死志。
鸦鸦深深、深深地凝视着主人苍白染血的脸庞，金色瞳孔中倒映着无尽的悲伤与眷恋。它发出一声短促得如同心碎般的哀鸣，再次奋力扇动起伤痕累累的翅膀！带着爪间那染血的、沉重的羊皮卷，它摇摇晃晃，如同醉酒，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定，朝着西岸庄园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暮色笼罩的树林，消失不见。
路栀死死盯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直到最后一抹黑色融入树影。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崩断！支撑她的力量瞬间抽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倾倒，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碎石地上，溅起一片尘埃。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模糊、远去……
就在无边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在她即将涣散的视野边缘，仿佛借由鸦鸦最后传递的感知——一道快如黑色闪电的影子，从侧翼密林中狂飙而出！是 max！它如同一道撕裂暮色的飓风，精准地腾空跃起，一口叼住了空中力竭下坠的鸦鸦！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路栀沾满血污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勾勒出一个放心的弧度。最终，沉重的眼皮如同千斤闸门，无力地、彻底地合拢。意识沉入无底的冰冷深渊。
然而，死寂并未降临多久。
一阵低沉、诡异、仿佛能引起骨骼共振的「嗡——嗡——嗡——」声，如同亿万只毒蜂组成的无形枷锁，由远及近，瞬间笼罩了力竭倒地的路栀！这声音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让她全身的肌肉和神经瞬间麻痹、失控！
她连眨动一下眼睑都成了奢望！只能在模糊、晃动的视线中，看到几个穿着特殊制服、如同地狱使者般的身影，无声地从那令人作呕的共振波源头出现。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她身侧。
一个她此刻最憎恨、也最不愿见到的身影缓缓蹲下，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残存的微光。蝰蛇那张带着残忍、得意、扭曲笑意的脸，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逐渐扩散的瞳孔之中。
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冰冷的枪口，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永别了，路小姐。」蝰蛇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又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愉悦。
「砰！」
扳机扣动的清脆撞击声，成了路栀意识彻底沉沦于永恒黑暗前，接收到的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来自这个世界的残酷回响。
————
京市
秦轶深陷在冰冷的梦魇沼泽中。梦境里，路栀毫无生气地躺在惨白的实验台上，刺目的无影灯如同探照灯般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冰冷的金属器械泛着寒光，无数管线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手臂、脖颈，连接着闪烁红光的仪器……
忽而画面扭曲！蝰蛇那张扭曲狞笑的脸猛地贴近，占据了整个视野！他手中把玩着一支巨大的注射器，里面晃动着刺目的鲜红...血！到处都是血！从仪器管子里渗出，从路栀嘴角溢出，浸透了冰冷的台面...
「儿子！妈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妈妈...」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
白寅秋紧紧搂着儿子滚烫却僵硬的身体，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病号服前襟，心口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无法责怪房间里任何一张疲惫而担忧的脸，只能将这噬骨的痛楚死死压在心底。
「栀栀……」一声沙哑破碎的呓语从秦轶干裂的唇间溢出。
他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布满泪痕、憔悴不堪的脸庞和爷爷紧锁眉头、写满忧虑的眼神。
意识回笼——终究还是被带回来了。
他极其微弱地呼出一口气，胸腔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铅块。
秦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惊惧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冰冷的清明。
他强撑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虚弱的身体带来一阵眩晕，却被他强行忽略。他伸出骨节分明却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拍抚着母亲剧烈颤抖的脊背，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妈，别担心，我...没事...」
病房门被推开，商止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平稳：「秦总各项生命体征平稳，身体机能都在缓慢恢复中，没有器质性损伤。」
秦轶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越过商止，投向窗边沉默不语的秦行之。他掀开被子，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既然商医生下了结论。爷爷，」他看向秦行之，「我们走吧。」
警卫无声地将轮椅推至床边，如同一个静默的注脚。秦轶没有抗拒，只是挺直的脊背和紧抿的薄唇，无声地宣告着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
轮椅无声地碾过光洁的地面，载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病房内，压抑的寂静被白寅秋破碎的声音刺破。她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目光死死追随着门外早已看不见的身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止...你告诉我，他的眼睛里...怎么一点光都没有了？像...两口枯井...黑沉沉的...什么都没有了...」
商止同样凝望着秦轶消失的方向，走廊空荡的回音似乎还在耳边。
他沉默了几息，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落在白寅秋的心上：
「白姨，您比谁都明白，小栀在秦总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在砧板上：「那不是光。那是……被生生剜走的心脏。他眼里的，是心口留下的窟窿。」
路栀如同浴血的修罗，终于在这片荒凉的湖畔截住了蝰蛇！两人瞬间爆发了惨烈的近身搏杀！路栀的拳脚裹挟着凌厉的炁劲，蝰蛇则仗着特制装备和阴狠毒辣的手段周旋。
终于！路栀抓住一个破绽，一记蕴含着震山劲的重拳狠狠轰在蝰蛇胸腹！蝰蛇喷着血倒飞出去，怀中紧攥的那三页羊皮卷脱手飞出！
路栀眼中精光爆射，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掠过，闪电般扑向空中飘落的残页！她的指尖几乎在同一时间触碰到了那三张承载着无数秘密的沉重纸张——
「拦住她！夺回来！！」蝰蛇的咆哮带着破音！
数道黑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从侧翼密林疯狂扑出！埋伏的狼牙精锐杀手目标明确——那些飘散的羊皮纸！
路栀瞬间陷入刀光剑影的漩涡！她左手如鹰爪般精准扣住飘落的两张完整残页！但就在她右手伸向第三页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失控的炮弹，以决死的姿态狠狠撞向那页羊皮卷！一名狼牙杀手双手如铁钳，死死抓住了纸张的边缘！
「嘶啦——！！！」
一声刺耳欲聋、令人心胆俱裂的裂帛声，盖过了风声水声！第三页羊皮卷，在路栀与狼牙杀手狂暴的角力下，如同脆弱的布帛，被硬生生从中间撕裂开来！
路栀只觉右手一轻，巨大的拉力骤然消失，她只来得及攥紧撕裂后属于她的那半页！而那名杀手也因为惯性踉跄后退，脸上刚浮现出抢夺成功的狰狞狂喜——
「嘎——！！！」鸦鸦的厉啸如同索命的丧钟！它化作一道燃烧着怒火的黑色箭矢，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抓向杀手裸露的脖颈！
「呃啊！」杀手剧痛惨嚎，下意识松开了手！他那抢夺到的半页残卷如同枯叶般飘落，瞬间被混乱的靴底践踏，卷入泥泞的碎石之中，污秽不堪！
路栀的心仿佛被那撕裂声狠狠剜了一刀！三页完整的绝密，转瞬只剩手中紧握的两张整页和一张残缺的半页！巨大的损失与愤怒让她眼中燃起焚尽一切的杀意！然而，更多的杀手已如潮水般涌至，冰冷的刀锋与淬毒的弩箭交织成死亡之网，将她死死困住！
「挡我者死！！」她喉间迸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体内炁流如山洪爆发，狂暴的气浪将最近的两名杀手狠狠掀飞！目光在手中染血的残卷和空中盘旋悲鸣、翅膀滴血的鸦鸦之间急速扫过——
千钧一发！生死时速！
她猛地拧身荡开侧面劈来的匕首，完全无视背后袭来的凌厉劲风！拼着肩胛骨硬挨一记沉重的拳击，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她咬碎银牙，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将手中那珍贵的两页半羊皮卷紧紧卷成一束，闪电般塞进鸦鸦爪间，「走——！！！！」这一声嘶吼，耗尽了她胸腔最后的气息，带着血沫，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一股柔和却坚韧的炁流从她掌心涌出，稳稳托了鸦鸦一把！
鸦鸦金色的瞳孔倒映着主人浴血的身影和那份沉甸甸的托付，它发出一声悲鸣，强忍剧痛，奋力扇动受伤的翅膀，化作一道跌跌撞撞的黑影，朝着西岸的方向拼命飞去！
「砰！砰！」
两声枪响！一名狼牙杀手狞笑着扣动了扳机！
「噗！噗！」
空中爆开两团刺目的血雾！渡鸦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鸣。如同折翼的枯叶，无力地朝着冰冷的湖畔碎石滩直直坠落！
「不——！！！」
路栀目眦欲裂！那枪声狠狠洞穿了她的心脏！她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撞开、掀翻挡路的杀手，爆发出超越身体极限的恐怖速度，朝着那抹下坠的黑影亡命飞扑！在渡鸦即将砸向嶙峋礁石的千钧一发之际，她一个鱼跃，双臂伸展到极限，险之又险地将那温热的、不断淌血的身体揽入怀中！
鸦鸦浑身浴血，温热的血浆迅速浸透了她的前襟，带来一片刺骨的冰凉。左翅怪异地扭曲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半闭的小眼睛里盛满了痛苦，发出细若游丝的呻吟。
路栀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低头，一口狠狠咬破自己的手腕！滚烫的鲜血瞬间汩汩涌出！她迅速将喷涌的伤口死死抵在鸦鸦紧闭的喙边！
「喝下去！快！！」声音嘶哑而绝望。她不顾自身消耗，强行将精纯的本命真炁渡入鸦鸦体内，护住它濒临破碎的心脉！淡金色的光芒在她与渡鸦之间明灭不定地流转着。
致命的寒芒，却在此时从背后悄然逼近！一名狼牙杀手如同索命的幽灵，趁着她全力救治鸦鸦的空隙，手持淬毒的匕首，带着阴冷的杀意，直刺她后心要害！
路栀心神剧震，但输送炁流的手掌却纹丝未动！生死刹那，她眼中爆发出近乎癫狂的决绝！左手依旧死死按在鸦鸦身上维持着微弱的生机，右手则闪电般在虚空中划出血色的轨迹！
「雷来——！！！」
一声耗尽生命力的凄厉尖啸，响彻湖畔！她强行榨干了最后一点潜能，引动天威！
「轰咔——！！！」
一道远比之前细弱、却依旧蕴含毁灭之力的苍白电蛇撕裂阴云，精准地劈在偷袭者的天灵盖上！杀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作一具焦黑的残骸！
「噗——！」
路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在短时间内两次引动天威，对她身体的负荷如同山崩海啸！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颈间那半枚铜钱滚烫如烙铁，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肉，烫进骨髓！
在路栀以生命为代价的强行灌注下，鸦鸦微弱的气息终于勉强稳住了一丝，受伤的翅膀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走！！」 路栀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神志，右手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却无比坚定地掐出一个指引生机的法诀，轻轻点在鸦鸦的眉心！「去...西岸...家...」 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承载着她全部的希望与死志。
鸦鸦深深、深深地凝视着主人苍白染血的脸庞，金色瞳孔中倒映着无尽的悲伤与眷恋。它发出一声短促得如同心碎般的哀鸣，再次奋力扇动起伤痕累累的翅膀！带着爪间那染血的、沉重的羊皮卷，它摇摇晃晃，如同醉酒，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定，朝着西岸庄园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暮色笼罩的树林，消失不见。
路栀死死盯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直到最后一抹黑色融入树影。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崩断！支撑她的力量瞬间抽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倾倒，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碎石地上，溅起一片尘埃。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模糊、远去……
就在无边黑暗即将彻底吞噬她的瞬间，在她即将涣散的视野边缘，仿佛借由鸦鸦最后传递的感知——一道快如黑色闪电的影子，从侧翼密林中狂飙而出！是 max！它如同一道撕裂暮色的飓风，精准地腾空跃起，一口叼住了空中力竭下坠的鸦鸦！眨眼间便消失在茂密的丛林深处。
路栀沾满血污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勾勒出一个放心的弧度。最终，沉重的眼皮如同千斤闸门，无力地、彻底地合拢。意识沉入无底的冰冷深渊。
然而，死寂并未降临多久。
一阵低沉、诡异、仿佛能引起骨骼共振的「嗡——嗡——嗡——」声，如同亿万只毒蜂组成的无形枷锁，由远及近，瞬间笼罩了力竭倒地的路栀！这声音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让她全身的肌肉和神经瞬间麻痹、失控！
她连眨动一下眼睑都成了奢望！只能在模糊、晃动的视线中，看到几个穿着特殊制服、如同地狱使者般的身影，无声地从那令人作呕的共振波源头出现。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她身侧。
一个她此刻最憎恨、也最不愿见到的身影缓缓蹲下，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残存的微光。蝰蛇那张带着残忍、得意、扭曲笑意的脸，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逐渐扩散的瞳孔之中。
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冰冷的枪口，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永别了，路小姐。」蝰蛇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又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愉悦。
「砰！」
扳机扣动的清脆撞击声，成了路栀意识彻底沉沦于永恒黑暗前，接收到的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来自这个世界的残酷回响。
————
京市
秦轶深陷在冰冷的梦魇沼泽中。梦境里，路栀毫无生气地躺在惨白的实验台上，刺目的无影灯如同探照灯般打在她苍白的脸上。
冰冷的金属器械泛着寒光，无数管线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手臂、脖颈，连接着闪烁红光的仪器……
忽而画面扭曲！蝰蛇那张扭曲狞笑的脸猛地贴近，占据了整个视野！他手中把玩着一支巨大的注射器，里面晃动着刺目的鲜红...血！到处都是血！从仪器管子里渗出，从路栀嘴角溢出，浸透了冰冷的台面...
「儿子！妈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妈妈...」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
白寅秋紧紧搂着儿子滚烫却僵硬的身体，泪水早已浸湿了他的病号服前襟，心口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无法责怪房间里任何一张疲惫而担忧的脸，只能将这噬骨的痛楚死死压在心底。
「栀栀……」一声沙哑破碎的呓语从秦轶干裂的唇间溢出。
他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布满泪痕、憔悴不堪的脸庞和爷爷紧锁眉头、写满忧虑的眼神。
意识回笼——终究还是被带回来了。
他极其微弱地呼出一口气，胸腔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铅块。
秦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惊惧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冰冷的清明。
他强撑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虚弱的身体带来一阵眩晕，却被他强行忽略。他伸出骨节分明却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拍抚着母亲剧烈颤抖的脊背，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妈，别担心，我...没事...」
病房门被推开，商止拿着检查报告走进来，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平稳：「秦总各项生命体征平稳，身体机能都在缓慢恢复中，没有器质性损伤。」
秦轶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越过商止，投向窗边沉默不语的秦行之。他掀开被子，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既然商医生下了结论。爷爷，」他看向秦行之，「我们走吧。」
警卫无声地将轮椅推至床边，如同一个静默的注脚。秦轶没有抗拒，只是挺直的脊背和紧抿的薄唇，无声地宣告着一种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
轮椅无声地碾过光洁的地面，载着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病房内，压抑的寂静被白寅秋破碎的声音刺破。她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目光死死追随着门外早已看不见的身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止...你告诉我，他的眼睛里...怎么一点光都没有了？像...两口枯井...黑沉沉的...什么都没有了...」
商止同样凝望着秦轶消失的方向，走廊空荡的回音似乎还在耳边。
他沉默了几息，再次开口时，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清晰地落在白寅秋的心上：
「白姨，您比谁都明白，小栀在秦总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在砧板上：「那不是光。那是……被生生剜走的心脏。他眼里的，是心口留下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