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简直是个无底醋海!-《铜火》

  「栀栀今天陪我去公司?」秦轶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

  路栀转身环住他的腰,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边。「你想我去吗?」她仰起脸,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秦轶低笑一声,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路栀站直身子,指尖残留的蜂蜡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我在家收拾行李好了。」

  「那些会有人处理。\"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发丝,「陪我?」

  最终,路栀还是跟着秦轶踏进了黑崖集团。当秦轶在顶层会议室主导着关乎集团未来五年命脉的战略议案时,她晃悠到宽敞明亮的员工休息区,捧着本封面浮夸的霸总小说,边喝果汁边暗自期待——按书里写的,这会儿该有趾高气扬的爱慕者端着咖啡「不小心」泼过来了,或者来场唇枪舌剑的「宣示主权」?

  可一上午风平浪静,只有咖啡机规律的嗡鸣和员工们礼貌克制的低语。

  直到她走进洗手间隔间,无意间捕捉到外间飘来的对话碎片:

  「哎,集团里不是传说暗恋秦先生的人能排到浦江里去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好奇。

  「嘁,那可是挂在天上的月亮,谁真敢伸手去够啊?」另一个清脆的声音立刻反驳,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不过说真的,谁不想被秦先生多看两眼呢?可惜啊,所有明里暗里的心思,连秘书室那关都过不去,就被钱特助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

  「听说昨天秦先生亲自带了个懂风水的姑娘过来,设计部那群眼高于顶的海归,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大气都不敢出。」

  「设计部那个 Aveline,家里不是挺有背景的吗?刚来那会儿,可是把秦先生的行程爱好打听了个遍。」

  「是啊,可惜连秦先生的衣角都没摸着,更别说单独说句话了。钱特助那关,铜墙铁壁似的。」

  水流声哗哗响起,伴随着一声轻叹:「……这种级别的男人,哪还需要靠联姻锦上添花?他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加王座。」脚步声渐远,最后一句带着调侃飘进门缝:「行啦,别做梦了!56 层没有权限卡根本上不去,刷脸都没用!吃饭去?」

  隔间门被轻轻推开。路栀走到光洁的盥洗镜前,镜中人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眼底漾开一丝狡黠又得意的光。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隔着衣料,轻轻触碰了一下左胸口的位置——那里,钱西恭敬递上的那张能畅通无阻直达 56 层总裁专属领域的黑色磁卡,正稳稳地贴合着她心跳的节奏,安静地散发着无声的宣言。

  秦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会议间隙才得空掏出手机。屏幕上堆满了路栀的信息——全是关于修车的照片。他指尖一顿,眉头微蹙:这丫头哪来这么多车要修?

  快速回复了句「发定位,晚点接你」,钱西已经第三次敲响会议室玻璃。秦轶将手机放在桌面,整了整西装袖口,那枚刻着「L.Z」的铜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微光。

  「先生,董事们都在等最终方案。」钱西压低声音提醒。

  秦轶最后看了眼屏幕上那个蹦出来的吐舌表情包,冷峻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转身踏入会议室。

  路栀正专注地调试最后一个电路接头,指尖沾染着斑驳的机油痕迹。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划破车行的嘈杂,一辆黑色保姆车急停在门前。

  经纪人匆忙跳下车,焦躁地瞥着手表:「这车行到底有谁在啊!采访刚结束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他的抱怨戛然而止,眼镜后的双眼瞪得滚圆。

  那个连握手都要消毒的季观南,此刻正单膝跪地,毫不犹豫地握住路栀沾满油污的手。顶棚的玻璃将夕阳折射成璀璨的光斑,洒在他价值不菲的羊绒外套上,更映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从地上拉起。他的指尖温热,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觉得冒犯,又不容拒绝。

  「啪嗒」一声,经纪人手中的平板掉落在地。这位连电梯按钮都要用手帕隔着按的贵公子,此刻却任由黑色机油沾染他修长的手指,嘴角挂着罕见的温柔笑意。

  路栀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季云阳已经带着他那群富二代朋友围了过来,原本喧闹的纨绔们在看到季观南后立刻噤若寒蝉,毕恭毕敬地喊着「季总」。

  她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挽着袖口为她递工具的男人,正是万利的掌权者,她曾经的老板。路栀不禁莞尔,环顾四周,恐怕只有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劳动人民」。

  「季总,您上次...」她刚开口,突然被一股蛮力撞得踉跄后退。季观南反应极快,修长的手指立即扣住她的肩膀稳住身形。

  「谁准你碰我南哥哥的!」身着粉色高定套装的少女气势汹汹地拍开路栀的手,精致的脸蛋因恼怒而微微扭曲。

  路栀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哭笑不得——明明是季观南主动扶的她。

  「伍明月。」季观南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伍家的教养都被你丢光了?」

  少女委屈地想去拽季观南的袖口,却被他侧身避开。「南哥哥!」她跺着镶钻的高跟鞋,「这女人把你手都弄脏了!」转头对路栀横眉冷对,「你不知道南哥哥有洁癖吗?」

  路栀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这不正是她期待已久的狗血剧情?正盘算着如何应对,季观南却突然转移话题:「路小姐,上次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这台阶来得正好。「正要跟您说这事,」路栀顺势接话,「不过这里...」

  「不如边吃边聊?」季观南扫了眼周围的人。

  两人刚踏出车行,一道颀长的身影便切开了浓稠的夕阳余晖,迎面走来。

  秦轶一身深灰西装,剪裁如刀锋般利落。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副惯常的金丝眼镜不见踪影,将一双狭长凤眼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此刻,那眸中寒光凛冽,锐利得宛如刚刚出鞘的薄刃:

  「季总——」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刺破空气,「打算带我女朋友,去哪里?」

  话音未落,秦轶已一个箭步上前将路栀护在怀中。「砰」的一声闷响,沉重的扳手狠狠砸在他手臂上又弹落在地,在水泥地面砸出一个小小的凹痕。

  路栀心头一紧,急忙捧起他的手臂查看。秦轶冷白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边缘处已经泛起青紫。

  「秦轶哥!」伍明月跌跌撞撞地跑来,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她先...」

  「这些话,」秦轶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留着去跟你父亲慢慢解释。」

  路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竟是旧识。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朝季观南微微颔首:「季总,关于您之前的提议,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近期我要去国外进修。」说完,她自然地挽上秦轶的手臂,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季观南立在原地,目送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暮色中,他的眸光晦暗难明,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暗流在深处汹涌。能让他甘心退让的,只有他。

  「以后不必再见了。」他头也不回地对伍明月丢下这句话,转身上车离去。扬起的尘土中,那枚孤零零的扳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就像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绪。

  暮色渐沉,路栀半跪在沙发前,指尖蘸着自制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秦轶手臂的红痕上。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随着她轻柔的按摩渐渐化开。

  「伍明月是伍书记的独女,母亲早逝,被惯坏了。」秦轶的指尖抚过她紧蹙的眉头,语气平静。

  路栀手上的动作一顿:「再娇惯也不能成为伤人的借口!」

  「伤你自然不行。」他低声道。

  「伤你更不行!」她抬头瞪他,眼底映着客厅温暖的灯光。

  秦轶忽然勾起唇角,将受伤的手臂往她面前一伸:「那栀栀,我这手...」

  「今天不能碰水。」她板着脸打断。

  「看来...」他倾身向前,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只能麻烦栀栀帮我洗澡了。」

  路栀猛地站起身,却掩饰不住通红的耳尖:「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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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舱内,柔和的阅读灯在秦轶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淡淡的光晕,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优雅地滑动,翻阅着最新季度财报。舷窗外,初升的朝阳将云海染成绚烂的玫瑰金色,流动的光影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不带我去见师父?」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路栀指尖一颤,心想他还是听到了跟师兄的对话。

  「师父他...」她轻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最近云游去了,等下次回来...」

  秦轶缓缓放下平板,金属边框在桌板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转头望向窗外翻涌的云海,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来在栀栀心里,我始终没能达到见家长的标准。」

  他低沉的尾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失落,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路栀的心尖上。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掌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机舱冷气的吹拂下泛起一丝凉意。

  「dd 和饺子呢?」她仓促转移话题,伸手去够座椅旁的毛毯,借此掩饰泛红的耳尖。

  秦轶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难得在万米高空上,栀栀还能想起我们家的傻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腕表镜面,「按照托运时间计算,现在它们应该也在某架航班上,说不定正对着航空箱发脾气。」

  「那黎骁野...」

  她的话戛然而止。秦轶突然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上——商曼漫发来的消息界面清晰可见,「探探口风」几个字格外刺眼。

  「慕尼黑。」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下一秒,路栀就被卷入一个带着沉木气息的怀抱,秦轶的唇重重压下来,近乎惩罚性地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这个吻来得突然又霸道,直到她缺氧般轻捶他的肩膀,他才稍稍退开。

  「什么时候,你也能这样惦记着我?」

  机舱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流转,那双向来冷静自持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路栀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暗潮汹涌的海面,让她心跳彻底失了节奏。

  依旧是商曼漫那辆标志性的粉色大 G,但这次她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挚。路栀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过去,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看得身后的秦轶眉头微挑——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33 号院。」秦轶简短地报出地址后,便低头继续处理工作邮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商曼漫透过后视镜白了他一眼,转而对着副驾的路栀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小叔可是特意在大院等着见你呢。」

  秦轶打字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车子开进小区,秦轶突然开口:「你在楼下等着。」语气不容置疑。

  「禽兽。」商曼漫小声嘀咕,转头对路栀眨眨眼:「我就在楼下,随时等你哦。」

  二十分钟后,当路栀重新坐回副驾时,商曼漫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绯红的脸颊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啧啧,」她发动车子,戏谑道:「某些人是属狗的吗?这么热衷于圈地盘。」

  路栀在心里疯狂点头——何止是狗,简直是饿狼!刚踏进玄关,门「砰」地一声关上。她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按在了门板上。

  「你……」路栀刚开口,下巴就被他修长的手指扣住,下一秒,秦轶的唇就重重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惩罚意味,他滚烫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地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寸。路栀被他吻得双腿发软,后背紧紧贴着门板才勉强站稳。秦轶的呼吸粗重,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唔......」路栀忍不住推拒他的胸膛,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秦轶稍稍退开,暗沉的眼眸紧盯着她红肿的唇瓣:「躲什么?」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不等她回答,他又狠狠吻了下来,这次直接咬住她的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开。路栀吃痛地皱眉,却被他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玄关的玻璃上,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秦轶的西装外套早已不知去向,衬衫领口也被扯开,露出性感的锁骨。他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这两天的醋意全都发泄出来。

  直到路栀快要窒息,他才终于放过她的唇,转而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在齿间轻轻厮磨:「以后还敢不敢把我排在最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路栀张了张嘴,却被他用拇指按住唇瓣:「想清楚再回答。」他眼底翻涌的暗色让她明白,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问句。

  路栀被他抵在门板上,整个人都笼罩在秦轶灼热的气息里。她眼尾泛红,唇瓣因为方才激烈的亲吻而微微肿起,泛着水润的光泽。

  路栀仰起泛红的小脸,指尖缠绕着秦轶松散的领带轻轻拽动:「我错了...」软糯的嗓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以后眼里只看得见你一个人,好不好?」

  秦轶危险地眯起眼睛,拇指重重碾过她微肿的唇瓣:「就这样?」

  「晚、晚上...」路栀羞赧地咬住下唇,声音细若蚊呐,「我帮你洗澡...」

  「不够。」秦轶灼热的手掌已经探入她衣摆,在腰间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商曼漫等就等着。」

  路栀慌乱地按住他作乱的手:「别...曼漫姐会笑话我的。」

  秦轶低笑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今晚准备怎么赔罪,嗯?」

  路栀把发烫的脸颊埋进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暗自腹诽——这男人吃起醋来,哄他需要的话术,简直能写本《论醋坛子的安抚艺术》!

  最终她不知许下多少「丧权辱国」的承诺,从亲手喂饭到连续一周的早安吻,甚至答应了某些难以启齿的要求,才勉强让这位吃醋的秦少爷缓和了脸色。

  「曼漫姐,快帮我想个办法整整秦轶!」路栀气鼓鼓地拍着车窗。

  商曼漫突然猛打方向盘,豪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停在中海大院旁的林荫小道上。

  「你可算问对人啦~」她红唇微勾,从爱马仕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看,最新款的小手铐,意大利小羊皮内衬...」她晃了晃水晶钥匙,「今晚你只要...」

  路栀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谁、谁要这个啊!」

  「那这个呢?」商曼漫又摸出一个鎏金小瓶,「法国进口的精油,只要一滴就能让秦少爷...」

  「我说正经的!」路栀羞恼地去捂她的嘴。

  商曼漫歪着头想了想:「据我所知...正经的法子可治不住他...」

  见路栀犹豫,她突然凑近:「怎么,玩不起?」

  路栀盯着那副手铐,想起这些天被欺负的种种,突然一把抓过:「玩!玩的就是秦轶!」

  商曼漫露出满意的笑容,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粒蓝色胶囊:「助眠特效药,我常吃的...保证三分钟见效。」

  引擎轰鸣声中,粉色大 G 扬长而去。路栀捏着那颗可疑的药丸,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喃喃道:「现在的人对自己这么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