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若秦武王有霍去病十分之一的谋略,也不至于如此可笑!-《大唐:李承乾撞柱,血溅太极殿!》

  殿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回音,夜深三更。

  嬴政再次端坐在书案前,烛火摇曳,将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宛如铁铸的剪影。

  案上摊开的商君书泛着微光。

  那行朱批在灯下如血线闪烁。

  犹如无声诘问着一个王朝的根骨——究竟该以“力”立国,还是以“智”安天下。

  扶苏跪于地上,抬头望着父皇专注的神情——

  他忽然明白,那句“蠢货”里掩藏的,不仅是怒斥——

  更是帝王心中对权与德的最苛刻评判。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院中。

  老槐树的荫影斑驳。

  阳光透叶而下,碎金般洒在铺着苇席的地面。

  刘邦盘腿而坐,衣襟半敞。

  裤脚卷至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陈旧的刀疤——

  那是年轻时在丰县街头与人抢酒时留下的痕迹。

  他一手握着半只烤羊腿。

  油香四溢,与新酿黍酒的浓烈气息混作一团,弥漫出世俗又粗粝的烟火味。

  而樊哙蹲在石碾上。

  满脸胡茬沾着油星。

  他正啃着一根啃得只剩白骨的羊腿,牙齿咬碎脆骨的“咔嚓”声传得老远。

  旁边的陶罐里插着两把青铜匕首,刃口还闪着油光。

  “陛下,尝尝这腰子,焦香得很!”

  他从火堆边挑出一块肉,匕首一翻,油花四溅,惊得槐树上几只麻雀乱飞。

  刘邦正欲伸手去接,忽然天幕亮如白昼。

  那是秦武王举鼎的画面——

  青铜鼎沉重坠落,鲜血四溅,嬴荡的痛呼清晰传来。

  “噗——!!!!”

  刘邦一口羊肉喷了出来,笑得眼泪直流,胡子上全是油光。

  他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笑到喘不过气: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夹坏了?举鼎?咋不试着搬座山?”

  樊哙扔掉啃净的骨头,尘土飞扬,咧嘴道:

  “陛下,那鼎怕有千斤,他能举到胸口就算牛人了。”

  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臂膀:

  “俺年轻时扛盐,三百斤都得歇几回脚,他这是真不怕死。”

  “你懂个屁。”

  刘邦抹了把笑出的泪,提起匕首剔着羊排骨缝里的肉,语气忽然沉了:

  “他举的不是鼎,是虚荣。”

  刀尖在骨上滑出一圈,火光映出他眼中的冷光。

  “项羽那家伙也爱逞强,鸿门宴舞剑,垓下被围仍念‘力拔山兮’,结果呢?自刎乌江。”

  樊哙一边喝酒,一边咂嘴:

  “那人啊,就是傻,江山不要,死撑面子。”

  “是啊。”

  刘邦举起羊腿,油汁顺着指缝滴下:

  “帝王靠的不是蛮力,而是用人之道。”

  “打仗靠你,筹谋靠张良,后勤靠萧何,朕能成帝,不是胳膊硬,而是会藏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笑道:

  “斩白蛇那会儿,真不是天命,是朕趁它蜕皮虚弱才动的手。”

  “事后编个赤帝神话,弟兄们信了——这叫藏拙。”

  樊哙似懂非懂地嚼着羊肉:

  “那秦武王要是学您这法子,也不至于断腿。”

  “他学不会。”

  刘邦把羊骨往旁一丢:

  “他以为举鼎能镇天下,不知九鼎是安邦之器,不是炫力之物。”

  他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草屑,看向远处劳作的农夫:

  “看那些老汉,谁没扛过麻袋?”

  “可知道力气得用在犁地上,逞强的早饿死了。治国同理,顺势而为才长久。”

  樊哙提着半块羊肉站起:

  “要是秦武王把举鼎的力气用来征战,也许能立点功。”

  “可惜晚了。”

  刘邦叹息:“天下最便宜的是蛮力,最昂贵的是脑子。”

  他转身往行宫走,边走边吩咐:

  “把剩下的羊肉给萧何送去,也让他看看这‘举鼎’的笑话。”

  “得嘞。”

  樊哙拎着陶盆跟上,嘴里嘀咕:

  “这事得让史官记下,给太子们当教训。”

  刘邦回头笑骂:

  “记着——能坐稳龙椅的,从不是胳膊粗的,是心思活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

  斑斓光影摇曳,映着君臣的背影渐行渐远。

  苇席上余下半盘烤肉与几根白骨,空气中却弥漫着另一种味道——

  那是关于帝王之道的余韵。

  真正的力量,不在举起鼎的臂膀,而在懂得放下的心。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内,烛火跳跃,照亮案上铺开的西域地图。

  刘彻的指尖落在“河西四郡”处——

  朱砂新绘的边界尚未干透,鲜艳如血。

  卫青送来的羊皮卷仍带着漠北的寒气,风霜痕迹刻在地图的褶皱间。

  突然,天幕撕裂,血光迸现——

  秦武王举鼎的画面再次浮现,青铜鼎坠地、骨裂的脆响震人心魄。

  刘彻攥紧拳头,掌中鎏金酒杯被捏得变形,红酒溅落,染红“河西四郡”的字样,仿佛疆场血迹。

  “匹夫之勇,亡国之源!”

  他低吼,声音震得灯芯爆裂,火星落在“焉耆国”,烧出一个黑洞。

  “若秦武王有霍去病十分之一的谋略,也不至于如此可笑!”

  他一甩袖,案上贡物滚落一地,葡萄藤、天马骨、苜蓿籽皆散。

  “霍去病十七岁破王庭斩单于,他二十三岁却举鼎逞能!”

  刘据俯身收拾苜蓿,轻声辩道:

  “父皇,也许他想显秦国之强……”

  “强?笑话!”

  刘彻冷笑,抓笔蘸朱砂,在“玉门关”外重画一线,笔锋几乎戳穿羊皮。

  “真正的强盛,是张骞出使西域,通商万里;是卫青踏破龙城,让匈奴胆寒!

  不是举鼎,不是虚名!”

  他指向地图上的葱岭:

  “看此处,贰师将军冶兵筑城;看彼处,赵破奴屯田生麦——这才是国威!”

  刘据望着父亲的侧颜,风沙刻出的细纹显得更深,他忽然悟出那句“兵者诡道”的真意。

  “父皇息怒,秦武王或许只是……”

  “愚不可及!”

  刘彻猛砸酒杯,蟠螭纹崩裂。

  “若朕当年也学他逞勇,早死于政争!”

  “朕忍辱负重,以新政夺权,以马邑试敌,终握天下兵符——这才是帝王心术!”

  他目光如刀:“秦武王若真有帝心,就该练兵铸弩,安民立威,而非举鼎逞勇!

  他忘了,真正的‘鼎’,是民心,是忠魂,是疆土上的界碑!”

  刘彻走至匈奴舆图前,指尖划过单于王庭的标志,声音低沉——

  “帝王之道,从不在力气,而在识人用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