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王者以德服人,不以力逆天;民安则天安——!-《大唐:李承乾撞柱,血溅太极殿!》

  “昔日隋炀帝巡幸江都,舟楫千里,徭役繁重,民怨沸腾。”

  “纵然他祭天再勤,终究难逃身死国灭的命数。”

  长孙无忌顿了顿,目光沉稳地落在案前。

  李世民微微颔首。

  随后提起朱笔,在帝范的空白处写下六字——“民为水,君为舟”。

  浓墨渗进绢素,晕开一层层墨晕,如同昔日黄河泛滥时的浊浪翻腾。

  “卿言极是。”

  “当年朕于渭水便桥与突厥对峙,身边仅有六骑。”

  “但关中百姓自发执锄相随,那一刻,朕才知何为天命所归。”

  他忽然忆起前岁山东大旱,自己下旨开仓赈灾——

  见那跪在田埂上的百姓,额头磕破流血,却仍笑得灿烂。

  那天阳光灼烈,晒得他背脊发烫,心底却甜过玉浆。

  “武乙射天,不过妄逐虚影。”

  李世民放下朱笔,笔杆在案上滚动,声息清脆:

  “朕所欲射者,不是天,而是苛政、是战乱、是奸佞。”

  他抬眸看向房玄龄,目光锐利如刃:

  “传史馆,将武乙之事详录,并附朕批注——‘王者以德服人,不以力逆天;民安则天安。’”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齐声应诺,笏板相击之声在殿内回荡。

  殿外古柏被风摇曳,斑驳树影洒落在帝范上,好似在静默见证这场帝王论道。

  李世民重新端坐案前,展开兰亭序拓本。

  王羲之的笔意流畅飘逸。

  尤那句“死生亦大矣”,让他心神一震。魏征的声音似又在耳边响起:

  “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时他觉得这老臣言过,如今望着天幕上武乙被雷火焚尽的残影,才真悟其意。

  殿外鸿胪寺奏报传来——

  吐蕃遣使入贡,献青稞良马。

  李世民面露笑意,挥手示意召见。

  当那使者踏入殿门,他忽觉此等四海来朝的盛景,比射天之举更显帝德。

  殿中重新换上新檀香,幽香盈室。

  他提笔批阅奏折,目光落在关于均田制的章报上。

  那一瞬,他好似看见万千农人弯腰插秧的身影。

  这些平凡的背影,比天神更值得敬畏——这正是武乙至死未悟的道理。

  夕阳透窗,将帝范的墨字镀上金辉。

  李世民凝望天幕渐隐的画面,终于明白——

  帝王术,不在逆天,而在顺民;

  不在狂妄之力,而在黎庶之心。

  ……

  大宋!

  紫宸殿中。

  梁柱雕刻的缠枝牡丹纹泛着温润光泽。

  案上汝窑茶盏碧波轻荡,倒映着窗外百年银杏的斑驳影影。

  赵匡胤刚品了一口新贡龙团凤饼茶,目光无意落在天幕上,见武乙焦黑的身影,顿时一口茶喷出!

  茶洒在摊开的漕运图上,墨色晕开,宛若黄河决堤的波涛。

  “这商王……怕是疯魔了吧!”

  赵大放下茶盏,抹去胡须上的茶渍,粗犷的笑声震得殿梁铜铃作响。

  “跟老天爷斗?他几斤几两?”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项羽再世?”

  赵光义坐在旁侧,手中把玩一颗夜明珠,流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淡淡开口:“大哥,他斗的不是天,而是自己。”

  夜明珠的光折射在案上的百家姓上,“赵”字金边尤显醒目。

  “人若失了分寸,最可悲。”

  “以为射破血囊便能胜天,到头来不过自取其辱。”

  “较劲?”

  赵大笑着抹胡须,忽忆建隆元年陈桥驿的那个早晨,黄袍加身,心中惶然,汗湿手心。

  那份不安,比武乙射天更真切。

  “当年我与弟兄披甲反夜行,惴惴不安,如今回想,倒也心安理得。”

  他望向窗外,禁军操练声透过窗纸传来。

  “那武乙倒好,占了块地就敢吼天,真当自己是开天辟地的神仙?”

  赵普手执笏板,目色沉稳,轻声奏道:

  “武乙之败,不在不敬天,而在不识界限。”

  他抬眼望天幕,那镶宝之箭划出的弧线,恍若一条坟径。

  “帝王可以不信神,却不可让民心失望。敬一分,得十分;傲一分,失天下。”

  他忆起出使南唐时,见金陵百姓焚香祈愿——求的不过安居乐业。

  “百姓敬的从不是虚无之神,而是能保他们平安的君。”

  “当年世宗于高平破敌,众军皆呼天神下凡。因他能护民立功,方有此誉。”

  赵普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武乙呢?鞭偶射囊,征伐无度,唯余民怨滔滔。”

  赵大猛拍案几,茶水四溅:

  “说得好!传旨国子监,把此事编成戏文,令勾栏瓦舍尽演之!”

  他目光一凛:“让世人都看看,狂妄自毁的下场。”

  “让那些节度使也长长记性!”

  赵光义放下夜明珠,语气幽然:

  “戏文须写明,不是天劈他,是他自找的。”

  “咱大宋治国靠法度与民心,不靠虚妄神灵。”

  “此言有理。”

  赵大点头,提笔圈出数处重镇:

  “写清楚他如何苛政聚怨,终自遭雷火。”

  “让百姓看得明白,轻徭薄赋才是王道。”

  赵普应声记下,心知此戏非独为百姓观,更是给权臣观。

  帝权之稳,源于民心,不在虚妄争锋。

  殿外日光渐盛,透过窗棂照在赵大的龙袍上,金线龙纹闪耀如火。

  他凝望天幕,忆往昔从军岁月,啃野菜度饥寒,却胜如今珍馐百味。

  “那时看见百姓逃荒南下,便立誓:若有朝一日能让他们安生,比登基更值。”

  赵大轻叹:“这武乙啊,放着好路不走,偏要同天赌命,真是愚不可及。”

  赵光义抚着案上刑统,指尖划过“民惟邦本”四字:“治法度、安民心,比射天更有用。”

  赵大朗声一笑,饮尽茶盏,苦后回甘,恰似帝王生涯的滋味——

  惊险与甘甜并存。

  他看向赵普:“戏文结尾,加一句唱词——‘敬天不如敬民,射天不如种田。’”

  赵普顿首领命,笏板声清脆。

  窗外银杏随风摇曳,光影流动在漕运图上,像在描摹盛世大宋的脉络。

  天幕的画面终归暗淡,而武乙的荒唐,将在汴梁的戏台上被代代传唱——

  告诫世人——帝王之道,从来不在逆天狂妄,而在民生冷暖之间。

  夕阳渐沉,紫宸殿内的烛火一盏盏亮起,金光将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赵大摊开奏折,视线落在江南水利的章报上,笔尖一点——

  好似眼前浮现出万顷良田与稻浪翻滚的画面——

  那些弯腰插秧的身影,比天上神只更值得敬重。

  也许,这便是武乙终其一生都未曾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