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刘彻:那帮腐儒只会摇头晃脑,岂懂王者之道?!-《大唐:李承乾撞柱,血溅太极殿!》

  刘邦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移向窗外那层逐渐压低的阴云。

  原本如棉絮般轻盈的云团,此刻层层堆叠成厚重的铅幕——

  将天光吞噬得干干净净,院中顿时暗了几分。

  他抬手端起案上的酒樽,将那半杯黍酒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惊得枝头的麻雀振翅而起。

  “话又说回来——”

  他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渍,话音中那股轻佻的笑意渐渐褪去,语气多了几分沉思。

  “天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朕本出布衣,能坐上这龙椅,百姓眼中自有‘天命’两字在里头。”

  刘邦的手指在案面上轻轻叩着,发出节奏分明的声响,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传旨——正月上辛,祭天之礼,朕亲赴雍城五帝庙行香。”

  “排场从简,不必大张旗鼓,就带三十骑护卫,像回沛县省亲那般即可。”

  “不是惧那老天爷,而是让百姓看见朕的敬意。”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补了一句:

  “皇帝可随性,但礼数不可废。”

  “不然底下那些酸儒又得嚼舌根,传到刘肥耳朵里,还以为朕真遭了天谴。”

  吕雉的神色这才缓和。

  她取起那只被他随手放下的酒樽,用丝帕细细擦拭。

  那丝帕上绣着并蒂莲,是她亲手所绣,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线头。

  “陛下虑事周全。”

  “昔日汉中时,萧相国便言:‘民敬天则敬君,君敬天即敬民。”

  “如今天下新定,郡国之制未稳,正该让百姓看见陛下敬天爱民的诚心。”

  她将酒樽擦净,倒扣于案,语气温柔却坚定。

  “前日曹参自齐地奏报,说那边的儒生仍在私讲诗书,不如趁祭天之机。”

  “现在召他们来雍城观礼,也好让他们明白,陛下虽厌迂儒空谈,却重纲常天理。”

  刘邦闻言大笑,顺手抓起一颗栗子抛向空中,轻巧接住,笑纹在眼角舒展开来。

  “果然还是你想得远。”

  “敬天归敬天,可真要惹急了朕,天也得让三分。”

  “当年项羽逼朕走蜀道,朕不也掀了他的鸿门宴?”

  他忽地语气一沉,右手一抄,赤霄剑“锵”地插入青砖,剑身微颤发出清越嗡鸣。

  “这把剑,当年连白蛇都斩得干净,区区天雷,还能如何?”

  院中风骤起,槐树叶哗哗作响,像在回应他的狂言。

  远处太常寺试乐的钟鼓声传来!

  铿锵悠远,与风声交织,回荡在沛县行宫的上空!

  刘邦凝视天幕,那里最后一缕金光已被乌云吞没。

  夏日的风携着酒香与花气掠过庭院,却也带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湿凉——

  那是千年前雷雨的气息。

  只不过,再大的风雨,也浇不灭帝王骨子里的那抹狂傲。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

  烛火在金龙浮雕上投下冷厉的影影绰绰。

  安息香与檀香在青铜鼎中缭绕,化作淡蓝的烟雾——

  萦绕着悬空的编钟,铃音细碎,却驱不散殿中凝重的气息。

  “啪——!!”

  史记被重重摔在案上。

  书页翻卷散开,一页正对着烛火——“武乙无道,为雷所杀”八字在跳动的火光下泛出冷芒,像一道血痕。

  刘彻猛地起身,玄袍上的日月星辰仿佛随之浮动。

  他的目光如刀,盯着天幕上那尚未散尽的画面——

  武乙倒地、雷光噼裂、盔甲焦黑,每一个细节都像在嘲笑大汉的天子。

  “荒谬!天幕又在辱帝!”

  他的怒声冰寒如刃,震得铜鼎微颤。

  刘据在旁听到声响,急忙放下奏疏,快步跪下捡起散乱的竹简。

  锋利的竹片划破掌心,他却全然不觉,只低头轻声道:

  “父皇息怒……竹书纪年亦有载:‘武乙射天,暴雷震死’,或许并非无据。”

  “臆想!”

  刘彻一声冷喝,打断了他。

  “那帮腐儒只会摇头晃脑,岂懂王者之道?!”

  他几步跨上露台,脚下金砖被重重踏响。

  白玉栏杆冰凉刺骨,寒意透过靴底,却浇不灭胸中怒火。

  远处广场上,封禅彩排正酣。

  三百羽林卫方阵列立,幡旗猎猎,编钟悠扬。

  鼓声与钟声交织,庄严如誓。

  刘彻凝望那景象,胸中血涌。

  “朕北击匈奴,驱其远遁!”

  “南征百越,疆域至南海;又开丝路,通天马至长安。”

  “此等功业,焉有惧天之理?”

  他的声音愈发昂扬,几乎震碎殿壁。

  “若天真能降雷诛帝,朕早焦尸成灰!”

  “可如今朕立于此,万国来朝,这便是天命最好的证据!”

  他转向案上那只锦盒,盒中封着李少君献的不死药——

  据说以仙芝与鲛珠炼成,可令帝王长生。

  刘彻冷笑:

  “所谓天命,不过人造。”

  “武乙死,是他愚蠢;朕若为真王,当让天为我所用,让日月为我转动,让天地伏于我足!”

  “传旨少府!”

  他的声音轰然炸响,震得铜鹤香炉微微倾斜。

  “命天下工匠铸十二金人,各重千斤,镇于长安十二门外!”

  内侍骇得匍匐在地,哆嗦着应声。

  “慢——”刘彻眯起眼,忽而笑道:

  “再令将作大匠铸一面鎏金铜镜,径逾一丈,悬于甘泉宫通天台之巅。”

  他抬头望向殿顶,笑意狂肆:

  “让这镜日日照天,好叫那所谓天公,看清朕的大汉气象!”

  刘据怔立原地,目送内侍匆匆退去,心绪复杂。

  他忽忆去年泰山封禅,霞光万丈,父皇身披玄袍跪于天坛,口诵“承天序业”。

  那时他以为那是虔敬,如今才懂,那背后藏着的是与天争命的傲骨。

  殿外的风卷起香气,铜铃叮当。

  刘彻回到案前,取朱笔蘸砂,在史记“武乙”二字上狠狠画了个大大的错号。

  朱墨交融,渗透竹简,晕开一团血色的痕。

  “朕的天下,唯朕主之——!!”

  他低声冷笑,朱笔一摔,滚落案前,划出一道殷红的线,蜿蜒似血河。

  风仍呼啸,钟声与号角在远处回荡。

  那沉重的回音中,好似有某种历史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