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黎明前的航班,与来自云端的猎杀-《期货天才:传奇人生》

  凌晨四点半,京城国际机场的VIP候机室里,人迹罕至。巨大的落地窗外,地勤车辆的灯光在停机坪上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光网,远处的地平线,还沉浸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

  钱明打着哈欠,眼角挂着两滴生理性的泪水,他将一杯滚烫的美式咖啡推到陆寒面前,自己则抱着那杯加了双份枸杞的菊花茶,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我说,你真不打算眯一会儿?”钱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从公司出来就没合过眼,等会儿上了飞机,那帮孙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养足精神才是正经。”

  陆寒没有碰那杯咖啡,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窗外那片深沉的夜幕上,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万米高空之上正在逼近的危险。

  “睡不着。”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的大脑此刻就像一台超频运转的服务器,无数的信息流在其中交错、碰撞、重组。

  阿武,那个本该在二十年前就“死”在狱中的少年,如今成了共济联盟的“清道夫”,正乘坐私人飞机,从日内瓦飞往港岛。

  白敬亭,那只蛰伏在京城的老狐狸,看似给了他两个选择,实则早已布下杀局,将港岛变成了他的猎场。

  苏振邦,那位看似温和的老人,身上却缠绕着长达数十年的枷锁,而那把钥匙,一半握在白敬亭手里,另一半,则藏在共济联盟的迷雾之后。

  还有李蔓,那个倔强又聪明的女人,她身后那张看不见的“关系网”,以及她主动递出的橄榄枝。

  最后,是港岛李家。那座真正的,盘踞在东方之珠顶端的庞然大物。陆寒扔出的这颗石子,究竟会激起怎样的涟漪,是敌是友,尚是未知。

  所有线索都指向港岛,那里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他此行,不是赴宴,是入局。入一个已经下了三十年的棋局。

  钱明看着陆寒那张在灯光下显得过分平静的脸,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堵。他跟了陆寒这么久,从那个青涩的分析师,到如今叱咤风云的“期货新星”,他见过陆寒的狠,见过陆寒的狂,却很少见到他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深不见底的沉默之下。

  这比直接发火,更让人心慌。

  “妈的,”钱明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像是给自己壮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就不信了,在中国的地盘上,还能让一帮黄毛鬼子翻了天去!大不了,我先撂倒一个,你再废掉一个,杀出条血路来!”

  陆寒闻言,终于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钱明,那紧绷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钱,我们是去挣钱,不是去拼命。”

  “挣钱?”钱明一愣,脑子没转过弯来,“这节骨眼上,还挣什么钱?”

  “白敬亭不是想看我掀棋盘吗?”陆寒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轻轻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起一个小小的涡流,“那我就掀个大的给他看。我要让港岛所有的资本都看看,跟着巨鲨,是会被拖进深渊,还是能分一杯羹。”

  钱明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重点。陆寒没打算蛮干,他有后招。这就行了。

  “反正你小子主意多,我听你的。”钱明重新端起茶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全须全尾地带回来。我那套刚收的清代茶具,还没捂热乎呢。”

  就在这时,候机室的广播响起了登机提示。

  陆寒站起身,将那杯没喝的咖啡放在桌上,拿起外套。

  “走吧,去看看白老先生,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头等舱里,乘客寥寥。陆寒和钱明的位置,4A和4C,果然如钱明所说,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戏谑。

  陆寒在靠窗的4A位置坐下,钱明则坐在隔着过道的4C。

  飞机进入平飞阶段后,头等舱的乘务长,一位妆容精致、笑容无可挑剔的女士,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陆先生,钱先生,早上好。”她的声音柔美动听,“白老先生特意为您二位准备了早餐,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她弯下腰,将两份精致的早餐摆在两人面前的小桌板上。餐盘是骨瓷的,餐具是纯银的。一份是顶级的鱼子酱配法式小面包,另一份,则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药材香气的佛跳墙。

  钱明看着那碗用料奢华到极致的佛跳墙,又看了看旁边那一小罐闪着乌光的鱼子酱,撇了撇嘴,低声对陆寒说:“这老王八蛋,还挺会恶心人。一份西式的,一份中式的,这是让你选边站队呢?”

  陆寒没说话,他只是拿起银勺,舀了一勺佛跳墙里的汤,送到嘴边,闻了闻。

  然后,他放下勺子,拿起那份鱼子酱,用贝壳勺舀起一勺,细细地品尝起来。

  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他不是在万米高空,面对一场未知的刺杀,而是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里,享用着他的早餐。

  钱明看得一愣一愣的,也学着他的样子,拿起勺子,先喝了口佛跳墙的汤。

  “嘿,味道还真不赖!”

  他正准备大快朵颐,陆寒却抬起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尝尝味道就行了。”

  钱明动作一僵,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放下勺子,悻悻地骂了一句:“妈的,我就知道这老狗日的没安好心,想毒死老子。”

  陆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这早餐里,不会有毒。白敬亭那种人,不屑于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这只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他是在告诉陆寒:在这架飞机上,你吃什么,喝什么,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时,坐在陆寒斜前方3B座位的一个金发男人,忽然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手中的红酒杯脱手飞出。

  猩红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泼向陆寒。

  钱明眼疾手快,一把将陆寒拉向自己这边。

  “刺啦——”

  红酒大部分泼在了过道的羊毛地毯上,但还是有几滴,溅在了陆寒的白色衬衫袖口,像几点触目惊心的血迹。

  “Oh, Iso sorry! So sorry!”那个金发男人连忙道歉,他看起来醉醺醺的,一边道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想要帮陆寒擦拭。

  “没事。”陆寒的眼神,冷冷地落在那男人伸过来的手上。

  那是一只很稳的手,指节粗大,虎口处有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这根本不是一个会失手打翻酒杯的醉汉该有的手。

  “清道夫”,已经开始行动了。

  “先生,您没事吧?”乘务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边关切地询问,一边熟练地用纸巾处理着地上的酒渍。

  “我没事。”陆寒推开那个金发男人依旧试图靠近的手,他看着自己袖口那几点红色,忽然笑了。

  他解开袖扣,将袖子向上挽起两圈,露出结实的小臂。

  “只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