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败慕容-《开局拿下甘宝宝,段王爷一边去!》

  段誉的声音并不响亮。

  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

  狠狠地砸在擂鼓山山谷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还有谁,想试试的?”

  平淡的问话。

  此刻却蕴含着令人窒息的霸道与威严。

  整个山谷。

  死寂无声。

  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数百名江湖豪客。

  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目光惊惧地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

  他站在那里。

  白衣胜雪。

  纤尘不染。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

  与他毫无关系。

  可正是这份从容。

  更让人心底发寒。

  一招。

  仅仅一招。

  便将威名赫赫的吐蕃国师、先天境九重的绝顶高手大轮明王鸠摩智。

  打得像条死狗一样嵌在山壁上。

  生死不知。

  那坚硬的岩壁。

  如同烂泥一般。

  被硬生生砸出一个人形凹坑。

  边缘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鸠摩智镶嵌其中。

  僧袍破碎。

  面如金纸。

  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哪里还有半分吐蕃国师的威风。

  哪里还有半分大明王的庄严。

  分明就是个垂死的老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这需要何等磅礴的内力?

  这需要何等精妙的控制?

  众人无法想象。

  也不敢想象。

  宗师。

  绝对是宗师境的存在。

  而且。

  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

  气息平稳。

  眼神清澈。

  连衣角都没有乱上一分。

  显然刚才那惊天一掌。

  并未耗费他多少力气。

  恐怕在宗师境中。

  也绝非等闲之辈。

  这等人物。

  为何此前在江湖上籍籍无名?

  “咕咚。”

  “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岳老三。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只觉得口干舌燥。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扛在肩上的那柄特制鳄嘴剪。

  平日里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此刻却重若千钧。

  压得他肩膀生疼。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大段延庆。

  想从这位智计深远、武功高强的老大脸上找到一丝镇定。

  或者是一点对策。

  然而。

  他失望了。

  他发现这位一向深不可测的恶人之首。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

  此刻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握着铁拐的右手。

  青筋毕露。

  竟也在微微颤抖。

  那是抑制不住的惊悸。

  段延庆的内心。

  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本以为自己苦修数十年。

  凭借段氏正宗心法。

  加上这些年的奇遇与苦功。

  功力已臻先天顶峰。

  距离那传说中的宗师之境。

  也不过一步之遥。

  放眼天下。

  能稳胜他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少林寺那几位隐世不出的老僧。

  以及丐帮的乔峰等有限几人。

  他何曾怕过谁?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

  这个怪物。

  所展现出的力量。

  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那一道金色龙吟。

  那霸道绝伦的掌力。

  刚猛无俦。

  却又带着一股堂皇正气。

  绝非邪魔外道。

  那力量层次。

  远在他的内力之上。

  简直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与之相比。

  自己苦练多年的“一阳指”。

  精妙或许有余。

  但在这等绝对的力量面前。

  简直就是孩童的玩意儿。

  不堪一击。

  他心中那点复国夺位的野望。

  那点凭借武力夺回本该属于自己一切的念头。

  在这一刻。

  被段誉那轻描淡写的一掌。

  打得粉碎。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

  所谓的权谋。

  所谓的算计。

  是多么的可笑。

  而在人群的另一角。

  姑苏慕容复的脸色。

  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震惊、愤怒、嫉妒和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

  他死死地盯着段誉。

  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

  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不甘。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那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缠绕在他的心头。

  让他通体生寒。

  他慕容复。

  出身高贵。

  乃是十六国时期大燕皇族嫡系后裔。

  虽然国祚已断。

  但皇族血脉犹存。

  他身负复兴大燕的沉重使命。

  自幼便被视为家族的希望。

  被誉为武学奇才。

  博览群书。

  精通天下武学。

  更与丐帮帮主乔峰并称“南慕容,北乔峰”。

  名动江湖。

  何等风光。

  何等荣耀。

  所到之处。

  无不受到武林人士的敬仰与追捧。

  可今天。

  就在这擂鼓山。

  他所有的骄傲。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

  都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踩在了脚下。

  碾得粉碎。

  他亲眼看着与自己齐名。

  甚至武功隐隐还在自己之上的鸠摩智。

  那个精通火焰刀、小无相功的吐蕃国师。

  被人像拍苍蝇一样。

  一招秒杀。

  干脆利落。

  毫无反抗之力。

  这带给他的冲击。

  比自己亲自被打败还要强烈百倍。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身后的包不同和风波恶。

  也是面如土色。

  冷汗涔涔而下。

  一向喜欢抬杠、口中离不开“非也非也”的包不同。

  此刻嘴巴张了张。

  喉咙滚动了几下。

  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机变和口才。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

  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好战成性、平日里叫嚣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风波恶。

  更是双腿发软。

  握着刀柄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钢刀。

  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锋芒。

  连拔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段誉的目光。

  仿佛没有焦点般在全场扫了一圈。

  那目光平淡。

  却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漠然。

  最终。

  精准地落在了慕容复的身上。

  如同鹰隼锁定了猎物。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轻蔑。

  迈开步子。

  不疾不徐。

  闲庭信步般朝着慕容复走了过去。

  脚步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在这死寂的山谷中。

  显得格外清晰。

  他每走一步。

  慕容复的心脏就跟着重重地跳动一下。

  那脚步声。

  仿佛踩在他的心跳节拍上。

  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压力。

  周围的武者。

  仿佛感受到了那股无形却实质般的压力。

  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开。

  不由自主地。

  为段誉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路。

  无人敢挡其锋。

  “你就是‘南慕容’?”

  段誉站定在慕容复三步之外。

  这个距离。

  对于高手而言。

  已是生死一线。

  他上下打量了慕容复一番。

  从他那张勉强维持着镇定却难掩苍白的俊脸。

  到他因为紧握拳头而微微颤抖的手。

  那眼神。

  平静无波。

  就像是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或者。

  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

  慕容复强忍着心中翻江倒海般的屈辱与怒火。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正是慕容复。

  阁下是……”

  “我是谁不重要。”

  段誉摆了摆手。

  随意地打断了他的话。

  仿佛连听他说完一句完整话的兴趣都欠奉。

  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懒散与轻蔑。

  “我只是好奇。”

  他顿了顿。

  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

  刮过慕容复的脸。

  “一个亡国之奴。”

  “背负着一个早已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所谓皇族血脉。”

  “哪来的勇气。”

  “天天把‘复国’二字挂在嘴边?”

  “像只聒噪的乌鸦。”

  “扰人清静。”

  轰。

  此言一出。

  不亚于又一道天雷。

  在山谷中炸响。

  如果说刚刚那一掌。

  是力量上的绝对碾压。

  那么现在这句话。

  就是对他慕容复人格、尊严。

  乃至慕容氏历代先祖。

  以及他毕生信念最无情、最彻底的践踏。

  诛心之言。

  莫过于此。

  “你……”

  “你说什么?!”

  慕容复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布满了血丝。

  浑身的血液“嗡”的一下直冲头顶。

  额头上青筋暴起。

  英俊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从小到大。

  何曾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

  何曾有人敢如此羞辱他慕容世家?

  “我说。”

  段誉脸上的笑意更浓。

  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只有冰冷的嘲讽。

  话语却愈发冰冷刺骨。

  字字如刀。

  “你。”

  “还有你那所谓的‘大燕国’。”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沉浸在过去荣光的可怜虫。”

  “看不清现实的蠢货。”

  “痴心妄想。”

  “沐猴而冠。”

  “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住口!”

  慕容复终于被彻底激怒。

  理智的弦“嘣”的一声彻底断裂。

  脑海中一片空白。

  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杀意。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声音嘶哑。

  再也顾不得什么实力差距。

  什么宗师威严。

  什么风度气量。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惜一切代价。

  杀了眼前这个羞辱他先祖。

  践踏他梦想。

  将他尊严踩入泥泞的狂徒。

  “小子。”

  “纳命来!”

  一声饱含杀意的爆喝。

  慕容复身形暴起。

  将身法催动到极致。

  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

  体内真气疯狂涌动。

  汇聚于指尖。

  化作一道凝练至极、凌厉无匹的指风。

  破空有声。

  直点段誉的眉心要害。

  快如闪电。

  狠辣决绝。

  正是姑苏慕容家威震江湖的绝技。

  参合指。

  意寓“参合陂之战”。

  带着历史的惨烈与决绝。

  这一指。

  汇聚了他先天初期的全部功力。

  含怒而发。

  威力更胜往常。

  指风未至。

  一股森然冰冷的劲气已经先行抵达。

  刺得段誉眉心的皮肤微微发凉。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

  在场的江湖人士无不色变。

  暗自心惊。

  这“南慕容”之名。

  果然名不虚传。

  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一指的精妙与狠辣。

  绝非寻常高手所能抵挡。

  一些修为稍弱者。

  甚至感到眼睛被那指风所刺。

  微微生疼。

  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

  面对这石破天惊、足以洞穿金石的一指。

  段誉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眼神依旧平淡。

  仿佛袭来的不是杀招。

  而是一缕清风。

  他甚至连手都懒得抬。

  依旧负手而立。

  姿态闲适。

  就在那凌厉无比的指风即将触及他眉心的刹那。

  距离皮肤只有一寸不到。

  慕容复眼中甚至已经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异变陡生。

  “嗤。”

  一道几不可闻的轻响。

  如同春风拂过柳叶。

  微不可察。

  一道无形无质。

  无色无相。

  却锋锐到了极点的气劲。

  后发先至。

  从段誉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指尖悄然迸发而出。

  无声无息。

  却又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快。

  快到极致。

  超越了思维的速度。

  后发而先至。

  慕容复只觉得眼前一花。

  视线中段誉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

  一股无法抗拒、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

  已经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全力施为的参合指指尖之上。

  那股力量。

  至刚至阳。

  又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锐利。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啊。”

  慕容复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难以置信。

  他只觉得自己那凝聚了全身功力的指力。

  在那股力量面前。

  如同鸡蛋碰上了石头。

  瞬间土崩瓦解。

  一股霸道绝伦、远超他想象的精纯内力。

  顺着他的指尖经脉。

  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入。

  势如破竹。

  瞬间摧毁了他手臂经脉中的所有抵抗。

  剧痛钻心。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柄万钧巨锤正面轰中。

  又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奔马撞了个正着。

  那股巨大的力量让他完全无法抵御。

  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而出。

  右手食指和中指。

  以一种绝对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

  暴露在空气之中。

  鲜血如同泉涌。

  瞬间染红了他的手掌和衣袖。

  剧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一招。

  仅仅一招。

  破了名震江湖的参合指。

  废了慕容复两根手指。

  更是重创了他的经脉。

  “公子。”

  “公子爷。”

  风波恶和包不同惊骇欲绝。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惊呼出声。

  连忙抢上前去。

  想要接住倒飞而来的慕容复。

  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公子爷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下?

  这怎么可能?

  可就在此时。

  更让他们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

  段誉的身影。

  不知何时。

  如同鬼魅般。

  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又如同瞬移一般。

  出现在了慕容复倒飞的轨迹之上。

  恰好挡住了风波恶和包不同的去路。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白衣飘飘。

  纤尘不染。

  仿佛刚刚那雷霆一击。

  废掉慕容复手指的不是他一般。

  气息平稳。

  眼神淡漠。

  他看着满脸痛苦、惊骇与不敢置信的慕容复。

  如同看着一只挣扎的蝼蚁。

  缓缓抬起了右脚。

  动作并不快。

  甚至带着一种优雅。

  然后。

  在所有人呆滞、惊恐、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轻轻地。

  随意地。

  向下一踩。

  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一脚。

  看似轻描淡写。

  没有带起半点风声。

  却仿佛踩着某种天地至理的节点。

  蕴含着某种玄奥的韵律。

  正正地。

  踩在了慕容复的胸膛膻中穴之上。

  那里是人体气海枢纽。

  慕容复那原本急速倒飞的身影。

  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戛然而止。

  悬停在半空中一瞬。

  然后以比倒飞时更快的速度。

  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般。

  无可抗拒地。

  狠狠地砸向了坚实的地面。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地面猛烈一震。

  烟尘冲天而起。

  碎石如同暗器般向四周激射。

  吓得附近的人连连后退。

  待得烟尘稍稍散去。

  只见地面上。

  赫然被砸出了一个半人深的人形坑洞。

  慕容复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坑底。

  面如金纸。

  气若游丝。

  “哇。”

  他猛地张开嘴。

  喷出一大口混杂着暗红色内脏碎块的鲜血。

  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和坑底的泥土。

  他浑身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

  胸膛明显凹陷下去一块。

  显然是胸骨尽碎。

  他脑袋一歪。

  双眼翻白。

  彻底昏死过去。

  曾经的翩翩公子。

  曾经的南慕容。

  此刻躺在冰冷的土坑里。

  浑身血污。

  狼狈不堪。

  与乞丐无异。

  两招。

  干净利落的两招。

  没有多余的花哨。

  没有激烈的缠斗。

  只有绝对的力量碾压。

  名满天下。

  与北乔峰齐名的“南慕容”。

  姑苏慕容复。

  败。

  而且。

  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凄惨。

  如此狼狈。

  比之前嵌在山壁上的鸠摩智。

  还要不堪。

  “嘶。”

  全场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头皮阵阵发麻。

  如果说之前击败吐蕃国师鸠摩智。

  众人还只是震惊于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那么现在。

  轻描淡写地碾压并残忍地践踏了慕容复。

  他们心中剩下的。

  就只有纯粹的。

  深入骨髓的恐惧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实力高强的宗师。

  这是一个真正的煞星。

  一个杀伐果断。

  出手狠辣。

  言语诛心。

  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睥睨众生的魔君。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

  不在乎什么江湖规矩。

  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

  招惹了他。

  就是这般下场。

  阿紫的一双美眸中。

  异彩连连。

  闪烁着兴奋和崇拜的光芒。

  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爱意将段誉淹没。

  她只觉得此时的段誉。

  充满了无可抗拒的魅力。

  比她那个喜欢听人吹捧的师父丁春秋。

  不知强了多少万倍。

  她飞奔上前。

  如同乳燕投林。

  一把抱住段誉的手臂。

  用自己青春火热、柔软曼妙的身材紧紧贴着他。

  仰起俏脸。

  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迷恋。

  娇声软语道。

  “段郎。”

  “你好厉害呀。”

  “真是太厉害了。”

  “比那个什么狗屁‘南慕容’厉害一千倍。”

  “一万倍。”

  “不。”

  “根本就不能比。”

  “他给你提鞋都不配。”

  段誉脸上那冰冷的漠然稍稍消融。

  露出一丝温和。

  他宠溺地摸了摸阿紫的头。

  仿佛在安抚一只撒娇的小猫。

  目光却若有若无地。

  瞥向了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

  被星宿派弟子簇拥着的角落。

  那里。

  一顶装饰华丽、缀满各种古怪饰品的大轿子格外显眼。

  轿帘微微掀开了一角。

  一张保养得宜。

  平日里仙风道骨、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惨白扭曲的老脸。

  正偷偷向外张望。

  正是自称“星宿老仙”的丁春秋。

  此刻的丁春秋。

  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宽大的星宿派掌门衣袍如同被风吹动的树叶般簌簌作响。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内里的衣衫。

  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带来极度的不适。

  但他浑然不觉。

  他看到了。

  他什么都看到了。

  鸠摩智。

  那个吐蕃国师。

  一身密宗武功诡异强悍。

  连他也要忌惮三分。

  慕容复。

  姑苏慕容家的传人。

  斗转星移神妙无方。

  参合指凌厉绝伦。

  这两个哪一个不是江湖上跺跺脚都能引得一方震动的大人物?

  是能与他丁春秋平起平坐。

  甚至在某些方面让他也感到棘手的存在。

  可是在那个恶魔面前。

  却连两招都走不过。

  不。

  甚至不能说是走过招。

  根本就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碾压。

  被蹂躏。

  他猛地想起了数日前。

  在那破旧的山神庙中。

  自己也是这样。

  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没看清。

  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淡金色、柔和却又坚不可摧的罡气凭空出现。

  然后。

  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是深夜。

  浑身酸痛。

  内力滞涩。

  那一瞬间的无力与绝望。

  如同冰冷的深渊。

  此刻再次将他吞噬。

  将他淹没。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

  身后那几个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最厉害的亲传弟子。

  此刻正用极力压低。

  却依旧因为恐惧而带着颤音的声音窃窃私语。

  “天呐。”

  “那位‘仙君’。”

  “竟然恐怖如斯。”

  “连慕容公子都……”

  “师父他老人家。”

  “之前好像也是被这位仙君一招就……”

  “嘘。”

  “小声点。”

  “你不要命了?”

  “不过……”

  “我听那日侥幸逃回来的弟子说。”

  “那天大师兄摘星子不服气。”

  “想为师父报仇。”

  “结果冲上去还未近身。”

  “离着还有七八丈远呢。”

  “就被那人看都未看一眼。”

  “随手一道气劲隔空打飞出去。”

  “撞断了好几棵树。”

  “吐血昏迷了三天三夜。”

  “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什么?”

  “大师兄可是后天三重的修为啊。”

  “是我们之中除了师父最强的了。”

  “竟然……”

  “连近身都做不到?”

  “这么说来。”

  “师父他老人家威震天下的‘化功大法’。”

  “在那位仙君面前。”

  “岂不是……”

  “岂不是和我们这些徒子徒孙练的三脚猫功夫没什么区别?”

  “根本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话。

  如同最恶毒、最锋利的钢针。

  一根根。

  狠狠地扎进丁春秋的心里。

  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和骄傲。

  他引以为傲的化功大法。

  他煞费苦心、用尽手段营造出的“星宿老仙”威严与恐怖形象。

  在这一刻。

  被剥得干干净净。

  体无完肤。

  他现在无比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