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赵衡的监控屏幕-《残土纪元》

  星核塔顶层的中央监控室在卯时的电磁暗光里泛着冷硬的铁蓝,0.08Sv/h的低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像被冻住的细针,根根直立在环绕墙面的监控屏幕旁,与屏幕透出的幽光交织,在地面投下密密麻麻的细长阴影。赵衡坐在监控室中央的黑色皮质座椅上,指节泛白的手攥着根泛着淡红的纤维鞭,鞭梢垂在地面,偶尔扫过星核钢底座,发出“刺啦”的轻响——那是昨天抽碎劳工头骨时残留的粘液,还带着未干的腥气。

  墙面的三十二块监控屏幕同时亮着,分别对应星核塔各层、红锈林各麓的关键区域。最左侧的三块屏幕显示下层劳工区,画面里的旧宿舍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门帘的残影,铁皮顶的弹孔在幽光下像黑洞;中间的十六块覆盖中层通道,有的显示能量导管的淡红液流,有的映着废弃矿道的冷寂,只有偶尔闪过的机械兵履带痕迹,证明这里还有活动;最右侧的十三块聚焦上层核心舱与权贵区,核心舱入口的纤维能量墙泛着淡绿的光,权贵区的鎏金宴会厅空荡得只剩下未收拾的银质餐具,泛着冰冷的反光。

  “还是没找到?”赵衡的声音像磨过矿渣的金属,没有丝毫温度。他的目光扫过下层劳工区的屏幕,指尖在其中一块显示排水道入口的屏幕上轻点,画面瞬间放大——入口处的抗锈藤有被碾压的痕迹,淡绿的汁液在地面汇成细流,却没有清晰的人影,只有几团模糊的灰影在画面边缘一闪而过,像被风吹动的矿渣。

  站在监控室角落的铁面监工赶紧低下头,黑色皮质作战服的领口沾着汗渍,声音带着怯意:“回大人,所有监控都扫过了,下层的排水道、中层的矿道、上层的通风管,都只有这种模糊影子,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他指着屏幕上的灰影,“您看,这些影子边缘有淡绿的波纹,像是植物的能量干扰,之前在武器库外围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那次没这么严重。”

  赵衡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手指重重按在监控台的“信号增强”键上。排水道入口的画面开始剧烈闪烁,灰影被拉得变形,却依旧看不清细节——有的影子高挑,像是握着什么长条形的东西(林野的青铜刀),偶尔反射出一点冷光;有的影子蹲在地上,身前有块亮斑(苏晴的辐射绘图本),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还有的影子旁缠着淡绿的线条(阿木的探根藤),顺着排水道内壁快速延伸,像活物般灵活。

  “植物干扰?”赵衡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纤维鞭在监控台上抽了一下,银质的按钮被抽得凹陷,“是那个能操控植物的小子?还有那个感知灵敏的丫头?看来他们是真的活腻了,敢在我的监控眼皮子底下动歪心思。”他的目光突然停在画面角落的一块淡红痕迹上,那是星核泉心石的能量残留,之前他在实验记录里见过无数次,“还有星核泉心石的痕迹……他们拿到了心石?”

  铁面监工的身体更僵了,赶紧调出武器库的监控回放——画面里的阻爆藤已经枯萎,淡绿的藤须缠在纤维炮上,炮身的能量接口有被破坏的痕迹,地面散落着几枚星核钢片(周明的解码器碎片),还有一块泛着淡蓝微光的石头碎屑(心石残留)。“武器库的监控回放显示,昨天夜里有人激活了阻爆藤,还破坏了三台纤维炮,现场的能量残留和排水道的一致,应该是同一伙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而且劳工区的三十个劳工不见了,宿舍里只留下些旧粗麻衣,像是提前撤离了。”

  赵衡猛地站起身,座椅在地面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走到核心舱的监控屏幕前,画面里的掠夺核心泛着刺眼的淡红光,能量储备已经跳到99%,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全激活。“他们想阻止我激活核心?”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的核心舱入口处划过,“以为躲在监控盲区,就能靠近核心?太天真了。”他转头对铁面监工说,“把所有追猎机械兵调到中层矿道,再让精英纤维兵守住核心舱的每一条通道,只要看到模糊影子,不用识别,直接用等离子切割刀砍!”

  铁面监工刚要转身,监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技术官制服的人冲进来,手里拿着台微型终端,脸上满是惊慌:“大人!不好了!核心舱的能量接口有异常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共鸣了,而且……而且监控系统的备用电源被人切断了,只有主电源在运行,一旦主电源出问题,所有监控都会黑屏!”

  赵衡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他一把夺过终端,屏幕上的能量曲线跳着尖锐的锯齿波,与他记忆里苏氏基因的共鸣波动一模一样。“是苏氏的人!”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当年苏振海没杀干净,留了后患!那个带基因标记的小子,肯定还活着,他在和核心共鸣!”他猛地将终端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瞬间,监控室的三十二块屏幕突然同时闪过一阵淡绿的波纹,所有画面里的模糊影子都变得更淡,几乎要和背景融为一体。

  “监控干扰变强了!”铁面监工扑到监控台前,手指在“抗干扰”按钮上疯狂按压,“是电磁脉冲!有人在中层释放了低频脉冲,干扰了监控信号!”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下层的排水道画面已经快看不清了,只有偶尔闪过的冷光,像是……像是刀光!”

  赵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监控台的最左侧,调出旧文明的“热成像备用监控”——这是他从北麓旧军工遗址找到的,不受电磁脉冲干扰,能捕捉到生物的热能信号。屏幕上瞬间弹出二十多个淡红的热能点,正从下层排水道往中层矿道移动,其中五个点的热能强度明显高于其他,呈“楔形”前进,像是有组织的小队:“找到了!”他的冷笑更浓,“五个核心成员,带着一群劳工,想从矿道绕去核心舱?给我调十台追猎机械兵,去中层矿道的第三个岔路口,那里有个能量陷阱,只要他们进去,就别想出来!”

  苏晴的感知这时刚好捕捉到监控室的热能波动,她抱着辐射绘图本躲在矿道的支撑柱后,后颈的纤维痕迹亮得发紧。绘图本屏幕上的监控干扰波纹突然变得剧烈,淡绿的线条在屏幕上乱跳,像是在对抗某种强信号:“赵衡在用热成像监控!”她的声音带着急切,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热能屏蔽”方案,“阿木,你的隐影藤能吸收热能吗?我们需要让热成像捕捉不到我们的信号,不然会被陷阱困住!”

  阿木立刻从怀里掏出个陶盒,绿色的植物化纹路在小臂上快速流动。他将隐影藤种子撒在矿道周围,淡绿的藤须瞬间缠绕住支撑柱,藤叶释放出淡蓝的雾气,像层薄纱覆盖在众人身上。“能吸收!”他用手语比划,指尖指着自己的胸口,“雾气能把热能降到和矿道背景一样,热成像只会以为是普通辐射!”他边比划边将藤须缠在林野的青铜刀上,刀身的冷光瞬间被雾气笼罩,变得柔和。

  林野握着被雾气覆盖的青铜刀,贴着支撑柱往岔路口的方向探去。矿道里的星核结晶像细针般粘在衣服上,他能听到远处机械兵履带的“咔嗒”声,比之前的更重,显然是加强型机械。“赵衡在岔路口设了陷阱。”他的声音压得比呼吸还低,“苏晴,你的感知能看到陷阱的位置吗?是能量墙还是纤维网?”

  苏晴闭上眼睛,感知顺着矿道延伸,绘图本屏幕上弹出岔路口的三维模型——那里有一道淡红的能量墙,墙后藏着四台纤维喷射器,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喷吐出粘性纤维液,将人困在墙前。“是能量墙加纤维喷射器!”她的指尖在模型上的能量墙旁轻点,“墙的能量接口在左侧,用青铜刀能砍破,喷射器的传感器在右侧,陈静的探测仪能干扰!”

  陈静提着探测仪蹲在苏晴身边,半变异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青紫色鳞片因专注而贴紧皮肤。她将探测仪的频率调到“纤维喷射器干扰”模式,屏幕上的能量曲线瞬间与喷射器的传感器频率同步:“能干扰!但需要靠近到十米内,而且干扰时间只有三分钟,三分钟后喷射器会自动重启!”

  周明蹲在矿道的能量导管旁,手里握着旧文明的“路线重编程器”。他将导管的能量线轻轻拔出,重新连接到旁边的备用线路:“我能暂时切断岔路口的能量供应,让能量墙暂时失效,给你们争取砍破接口的时间!”他的手指在重编程器上快速敲击,“但只能维持两分钟,两分钟后能量会自动恢复,我们必须在这两分钟内通过岔路口!”

  赵衡的热成像监控屏幕上,五个核心成员的热能信号突然变得淡红,几乎要和矿道的背景融为一体。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在“监控放大”键上重重一按,屏幕上的岔路口画面瞬间清晰——能看到淡蓝的雾气在矿道里流动,支撑柱上缠着淡绿的藤须,还有一道冷光闪过,像是刀光,却没有热能信号:“他们在屏蔽热能!”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给机械兵下令,用等离子切割刀砍矿道的支撑柱,让矿道塌了,把他们埋在里面!”

  铁面监工赶紧拿起通讯器,刚要下令,监控室的三十二块屏幕突然同时黑了三块——是中层矿道的监控,被电磁脉冲彻底干扰了。“大人!中层的三块监控黑屏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看不到岔路口的情况了,只能靠机械兵的实时通讯!”

  赵衡一把夺过通讯器,对着里面嘶吼:“不管有没有看到人,都给我砍支撑柱!就算埋不死他们,也要把他们困在矿道里!核心还有十分钟就要激活,不能让他们靠近!”

  矿道里的支撑柱突然传来“咔嗒”的脆响,是机械兵的等离子切割刀砍中了柱体。林野赶紧挥起青铜刀,砍向能量墙的左侧接口,刀身与金属碰撞的瞬间,能量墙的淡红光瞬间变暗;陈静同时释放电磁脉冲,干扰喷射器的传感器,淡绿的纤维液喷在空处,没有伤到任何人;周明的路线重编程器发出“叮”的轻响,矿道的能量供应暂时切断,能量墙彻底消失;阿木的隐影藤快速延伸,缠住即将倒塌的支撑柱,藤须与星核钢结合,暂时稳住了柱体。

  “快过岔路口!”林野大喊一声,拉着苏晴往岔路口的另一侧跑;陈静和周明跟在后面,探测仪和解码器还在干扰着监控和机械兵的信号;阿木最后一个通过,收回隐影藤的瞬间,支撑柱“轰”的一声倒塌,挡住了后面追来的机械兵。

  监控室里的赵衡看着黑屏的中层监控,又看了看核心舱的能量储备屏幕(已经跳到99.5%),气得将通讯器摔在地上。他走到核心舱的监控屏幕前,画面里的核心泛着刺眼的淡红光,能量接口的第三根导流管旁,突然闪过一道淡蓝的光,像是心石的能量痕迹:“他们拿到了心石,还在往核心舱移动!”他的声音带着疯狂,“给我调所有剩下的精英纤维兵,去核心舱入口,就算用人堆,也要挡住他们!我一定要激活核心,杀了那个苏氏的小子,报我祖父的仇!”

  铁面监工赶紧点头,转身往外跑,却被赵衡的纤维鞭缠住了脚踝。“要是挡不住,你就去喂纤维母巢。”赵衡的声音冰冷得像监控室的铁蓝幽光,“我赵衡,绝不会让苏氏的人毁了我的计划,绝不会让红锈林的资源,落到这群贱民手里!”

  铁面监工连滚带爬地跑出监控室,赵衡重新坐回黑色皮质座椅,目光死死盯着核心舱的监控屏幕。屏幕上的淡蓝痕迹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人在靠近导流管,他的手指紧紧攥着纤维鞭,鞭梢的粘液滴在监控台上,形成一道淡红的痕迹。监控室的三十二块屏幕还在闪烁,有的黑屏,有的满是干扰波纹,有的映着模糊的影子,却都没能挡住那五个核心成员的脚步——他们正在穿过中层矿道,往核心舱的方向移动,离终极决战,越来越近。

  苏晴的辐射绘图本自动保存了这次监控干扰的所有细节:“监控干扰行动记录:干扰手段(阿木隐影藤释放热能吸收雾,陈静低频电磁脉冲,周明路线重编程器切断能量);监控对抗(赵衡启用热成像备用监控,调十台追猎机械兵,下令破坏矿道支撑柱);关键突破(砍破中层矿道能量墙接口,干扰纤维喷射器,稳住倒塌支撑柱,避开机械兵围堵);赵衡反应(暴怒下令围堵,启用旧文明热成像监控,聚焦核心舱入口防御,暴露复仇动机与资源垄断目的);后续走向(主角团穿过中层矿道,往核心舱移动;赵衡调集所有精英纤维兵守核心舱入口,核心能量储备达99.5%,决战一触即发)。”

  最后一页用红笔写了句话:“最模糊的身影,藏着最坚定的脚步;最严密的监控,挡不住最执着的决心——赵衡的屏幕里满是干扰与模糊,却挡不住主角团往核心舱的每一步靠近,那些在监控盲区里的坚持,终会在核心舱的终极对决中,化为刺破黑暗的光。”

  林野站在中层矿道的出口,看着远处核心舱的淡红光,手里的青铜刀还沾着能量墙的残液。他知道,赵衡已经察觉了他们的行动,核心舱的防御会比想象中更严密,但他们没有退路——只有摧毁核心,才能让红锈林的劳工重获自由,才能终结赵衡的阴谋。矿道里的风带着辐射的淡味,却吹不散他们眼里的坚定,五个人的身影在幽光下渐渐清晰,朝着核心舱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