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有些火种,必须埋在更深的地方”-《重生八岁,我是高考神童》

  ocA联盟的扩张和“追光”技术的突破,如同两剂强心针,让“奇点科技”内部因芯片危机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技术论坛上充斥着对光电混合互联前景的讨论,市场部门忙着接待新加入ocA的合作伙伴,连食堂里都弥漫着一种久违的、带着希望气息的活跃。

  然而,林小一却在这片渐起的喧嚣中,保持着异样的沉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追光”只是撕开了一道微光,距离真正照亮前路还遥遥无期;ocA的扩张固然可喜,但其根基依然脆弱,暴露在对手的视野之下。真正的风暴,远未平息。

  就在这种表面的繁荣与内里的审慎交织之际,一份没有任何标识、仅有一个复杂加密序列的电子信函,通过物理隔离的专用通道,出现在了林小一的绝密终端上。信函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个坐标,一个时间,和一个代号——“深蓝”。

  看到“深蓝”二字,林小一瞳孔微缩。他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这不是商业会谈,也不是技术研讨,这是来自国家最高战略层面的召唤。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苏晚晴和顾言。按照指示,他独自驾驶着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没有任何智能网联功能的车辆,在城市的夜色中穿梭,最终驶入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区地下车库。经过数道生物特征和量子密钥验证后,一道厚重的合金大门无声滑开,露出了一条向下延伸、灯火通明的隧道。

  车辆沿着隧道自动行驶了约莫十分钟,最终停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入口。这里空气清凉,带着一丝金属和臭氧的味道,巨大的穹顶下,各种他从未见过的设备和线缆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散发出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

  在一名身着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的工作人员引导下,林小一走进了一间没有任何窗户、墙壁散发着微弱吸波材料光泽的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已经坐了寥寥数人。

  除了之前接触过的、气质儒雅却目光深远的周部长外,还有三位身着军装、肩章上闪烁着将星的中年男子。他们并未介绍具体职务,但那股久居上位、执掌千军万马所形成的沉稳如山又锐利如刀的气质,让林小一瞬间明白了他们的层级。此外,还有一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眉头紧锁。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小一同志,请坐。”周部长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小一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他知道,在这里,任何寒暄都是多余的。

  一位面容刚毅、眼神如古井般深邃的将军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金铁交鸣之音,直接穿透耳膜:“林小一同志,你们‘奇点’近期在极端压力下的表现,我们都看到了。‘烛龙之鳞’的主动防御理念,ocA联盟的生态破局,尤其是芯片领域,在几乎被断供的情况下,还能在架构层面找到‘光电混合’这样的突破口,很好,展现了我们中国科技工作者应有的骨气和智慧。”

  没有客套,直接切入核心,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但也带着更深的期待。

  将军话锋一转,手中的激光笔射出一点猩红,落在会议室主屏幕上展开的一幅极其复杂的全球战略态势图上。图上,几个关键的区域被标上了刺眼的红色,代表着潜在的高风险冲突点;几条维系全球互联网命脉的海底光缆和卫星链路,也被着重标注。

  “赞赏归赞赏,但我们必须直面最残酷的现实。”将军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激光点在那些红色区域和关键链路上移动,“我们现有的整个信息社会,其根基——从根服务器、核心网络协议,到高端芯片、操作系统,都深度构建在由别人主导的体系之上。这就像把高楼大厦建在别人家的地基上,平时看似稳固,一旦风云突变,人家随时可以抽掉地基,让我们瞬间崩塌。”

  另一位面容稍显儒雅,但眼神同样锐利的将军补充道:“这不仅仅是网络瘫痪、金融冻结的问题。在极端情况下,我们的指挥体系、能源调度、交通枢纽,乃至社会秩序,都可能因为信息中枢的被毁或受制而陷入混乱甚至崩溃。这是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阿克琉斯之踵’。”

  周部长接过话,目光投向林小一,语气深沉:“我们现有的备份和应急体系,包括你们正在发展的ocA网络,都是基于已知威胁和现有技术范式构建的。它们很重要,是‘明线’,是盾牌。但敌人不会只攻击我们的盾牌,他们会寻找盾牌的缝隙,甚至会试图直接摧毁持盾的人。我们需要一条超越现有认知的‘暗线’,一条只有在文明存亡的最后关头才会启动的‘生命线’。这条线,必须能够确保在最黑暗的时刻,国家的意志依然能够传递,文明的火种得以保存。”

  林小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加速。他明白,这不是在讨论一项具体的技术产品,而是在谋划一个民族的终极备份,一个数字时代的“诺亚方舟”!

  这时,那位一直沉默的老科学家抬起了头,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规律的冷静:“我们研究了你们数字生命项目的一些非公开资料。那种基于简单规则、自下而上涌现出复杂行为和适应性的思想,非常……具有启发性。还有你们的‘蜂群’协议,在分布式、无中心、抗毁伤方面展现出的潜力,都为我们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他看向林小一,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期待:“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大、更快的计算机,也不是更多、更高的卫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系统’,一个能够像生命体一样,在部分肢体被切断、甚至大脑受损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依靠残存的神经网络和本能,维持基本生命活动,并寻找生机的系统。它需要具备学习、适应、演化甚至……自我修复的潜力。”

  最后开口的那位气质最为冷峻的将军,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直接下达了任务:“基于以上研判,最高决策层批准启动‘火种2.0’计划。林小一同志,国家希望由你们‘奇点’牵头,整合国内最顶尖的相关力量,负责该计划的技术总体设计和核心系统研发。目标是:构建一个物理上极致分散、逻辑上高度隐匿、具备内生智能和自主演化能力的‘国家战略备份神经中枢’原型。它可能深埋于地下岩层,可能潜伏在万里深海,可能化整为零隐匿于城市基础网络,甚至……以我们目前无法完全定义的形式存在。”

  任务的目标宏大得近乎科幻,要求苛刻得令人窒息。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企业甚至一般科研机构的范畴。

  会议室里陷入了绝对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小一那张依旧年轻,却承载了太多重压的脸上。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林小一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在出汗,心脏撞击着胸腔。他知道,接下这个任务,意味着“奇点”将踏入一个完全未知、充满不可预测风险的领域,将消耗无法估量的资源,甚至可能将公司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不再是光荣与梦想,而是责任与牺牲。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逐一迎上周部长、三位将军和老科学家那殷切、沉重、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目光。他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古老民族在面临时代巨变时,对掌握自身命运最深沉、最迫切的渴望。

  他想起了重生之初的茫然,想起了点亮“火种”芯片时的激动,想起了“烛龙之鳞”成型时的豪情,也想起了被断供、被抹黑时的愤怒与不屈……所有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打破枷锁,掌握那主宰自身命运的力量吗?

  现在,这份力量以最极端、最沉重的方式,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地下空间中冰冷的、带着使命感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然后,他缓缓站起身,身体站得笔直,如同风雪中挺立的青松。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不高,却像磐石般沉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中:

  “首长,各位领导,我明白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的重量,然后一字一句,如同立下血誓:

  “有些火种,必须埋在更深的地方。”

  “它们不是为了照亮眼前的道路,也不是为了赢得一时的掌声。它们的存在,是为了穿越最漫长的极夜,是为了在一切喧嚣归于沉寂、一切光明都被吞噬之后,依然能证明,我们……存在过,抗争过,并且,必将再次点燃黎明。”

  “我代表‘奇点科技’,接受‘火种2.0’任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将倾尽所有,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探索一切可能的方向,不负国家重托,不负……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

  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浮夸的承诺,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周部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三位将军紧绷的脸上也略微松动,那冷峻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认可与托付。老科学家重新低下头,开始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深蓝”会议在无声中达成了最重要的共识。

  当林小一再次穿过那条漫长的隧道,回到地表时,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晚。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他所领导的“奇点”,已经踏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征途。

  一条将“火种”埋向不可知深处的、孤独而伟大的征途。这条路上,没有鲜花与掌声,只有无声的坚守和与时间的赛跑。而他们所要守护的,是比公司存亡、比个人荣辱更重千钧的东西——一个文明在惊涛骇浪中延续下去的火种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