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监控录像:舰桥-最后9秒]-《我的天赋超脱了SSS》

  林天鱼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一个被新生代职业者戏称为“联机副本”的玩意儿。

  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足以颠覆所有攻略计划的、至关重要的战略特质,从未在前人的报告中被提及?

  这并非无关紧要的细节。一支队伍与数支队伍在同一个世界里活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可控的pVE(玩家对环境),后者则随时可能演变成充满了变数与背叛的pVp(玩家对玩家),甚至是波及整个副本生态的“服务器大战”。

  这种级别的战略情报,任何一支经历过的队伍,都不可能不上报。

  不需要言语。

  当林天鱼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时,江心月那双深邃的眼眸便已捕捉到了他思绪的流转。他们的目光在服务器机房那忽明忽暗的红色应急灯下交汇,一个无声的问号悬浮于两人之间。

  仅仅是心念的交汇,江心月便已然跟上了他那跳跃式的思维,并且,直接从那片数据海洋中,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因为……这颗星球太大了?”

  她的声音在队伍频道里响起,带着几分初得出结论时的不确定。但那并非单纯的猜测。在她说话的同时,一幅幅由地形勘探数据、人口分布热力图等所构成的宏观画卷,已然在队伍频道中同步展开。

  一个与地球规模相仿的庞大世界,拥有着完整的、复杂多样的生态系统。

  然而,散落在这片广袤天地间的文明火花,却稀疏、微弱得令人心疼。

  最大的聚居点,在人口热点图预估下,总人口甚至不足十万。放在现实世界,这不过是一个大号的乡镇,而像这样的“大型”聚落,整颗星球,有记录的,不超过十个。

  其他的,则尽是些散落在荒野各处,人口从几十到几百不等的、挣扎求存的小型定居点。

  林天鱼瞬间便明白了。

  想象一下,一支由三五名学生组成的队伍,从天而降,坠落在这片无垠的荒野之上。他们或许会花费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在这片土地上挣扎、建设、发展。其所能影响的范围,了不起,也就是一个县,甚至一个乡镇的大小。

  而另一支队伍,则可能降落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另一片大陆,隔着浩瀚的海洋与连绵的山脉。

  在没有全球通讯网络,交通基本靠腿和原始载具的恶劣环境下,两支队伍想要在副本周期内相遇的概率,微乎其微,那不是大海捞针,那是在整个太平洋里,寻找另一粒被指定了编号的沙子。

  对于那些前辈们而言,他们并没有撒谎,也并非疏忽。

  难度,决定了玩家的“入场时机”。

  那些选择了“普通”或“专家”难度的前辈们,他们所体验到的,是【幻想】系统精心编排过的、“安全”的开局。他们会在逃生舱已经被弹射出去之后,才被系统“塞”进其中一个,如同被分配了固定座位的乘客。

  而飞船那套本就设定好的紧急逃生协议,为了最大化幸存者的存活率,自然会以一种近乎于“天女散花”的方式,为每一个逃生舱都规划一条尽可能远离彼此的迫降轨道。这既是为了避免在同一区域内过度消耗有限的初始资源,也是为了防止被某种区域性的天灾“一锅端”。

  一个微小的时间差,一次逃生舱姿态喷口的短暂点火,便足以让这些迫降点在广袤的星球地表上,相隔出数千公里的遥远距离。

  于是,在那些前辈们的视角里,他们所经历的,便是一场孤独而又纯粹的荒野求生。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就在同一颗星球的另一端,或许还有另一支队伍,正在和他们上演着一模一样的剧本。

  而林天鱼和江心月,因为选择了那道不应存在的、名为「超凡」的隐藏难度,【幻想】系统便索性连这层“新手保护”都给直接掀了。它没有将他们塞进某个预设好的逃生舱,而是直接将他们,连同整艘濒临解体的飞船,一同丢进了这个世界的开端。

  “看来……”林天鱼在频道里回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我们这次,恐怕要玩一出‘全球在线’了。”

  “那两个名单上的家伙是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下一秒,一段被江心月从数据残骸强行打捞、并进行了初步修复的监控录像,便直接发送到了队伍频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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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录像:舰桥-最后9秒]

  画面来自舰桥主控室上方的广角摄像头,时间戳显示在飞船遭受攻击的瞬间。

  视频的画质极差,充满了被强电磁脉冲干扰后留下的、狂乱的雪花点与撕裂的色块。刺耳的警报声如同被扭曲的金属哀嚎,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

  [00:00] 画面剧烈地晃动,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个身穿舰长制服的男人(马库斯·陈)正死死地抓着控制台的边缘,声嘶力竭地对着通讯器咆哮着什么,但他的声音被更响亮的警报声彻底淹没。

  [00:02] 没有任何预兆,舰桥主控台的所有屏幕,在一瞬间同时迸发出了一阵足以致盲的、由无数混乱数据流构成的惨白色强光!

  [00:03] 舰长猛地松开了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在地,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的惨叫。

  [00:05] 在画面另一端,首席科学家(伊芙琳·里德)所在的科研控制台,猛然炸开一团蓝色的电弧。她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剧烈地抽搐着,随即,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被言说的、最恐怖的幻象,猛地抬起双手,用指甲疯狂地抓向自己的眼睛!

  [00:07] 舰长停止了惨叫,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那张原本还充满了坚毅与惊恐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诡异的、如同被彻底格式化后的麻木与空洞。他没有再去看那已然陷入癫狂的同事,也没有试图去进行任何形式的自救,只是如同一个被远程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步步地、僵硬地,走向了舰桥侧方的紧急气闸门。

  [00:09] 录像在一阵更加剧烈的雪花点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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